折骨為刀(重生)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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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過藥,洛久瑤放回瓷碗,問:“你家公子呢?” “大公子寄回了家書,公子與夫人這會兒在書房看信呢?!?/br> 沈無憂笑道,“姑娘想見公子了,我這便去叫他?!?/br> 洛久瑤道:“我只是一問,沒什么要緊事的,不必勞煩他?!?/br> 沈無憂笑著應了,才要轉身告辭,冷不防瞥見洛久瑤腰間匕首,微愣了一瞬:“姑娘這刀……” 洛久瑤看向短刀:“這刀如何?” 今日程驚鴻也提到了這短刀。 沈無憂眨眨眼:“姑娘不知道,這是公子很喜歡的一柄刀,大概……大概是因與這身衣裳相配才暫借給姑娘罷?!?/br> 洛久瑤輕撫過刀柄上的玉石,抽出短刀。 若說秦征的短刀鍛坯淬火削鐵如泥,此刀也不遑多讓,直刃出鞘,鋒芒頓出,連刃端反照出的月色都凌厲三分。 她試探著挽了挽短刀,卻聽沈無憂道:“姑娘的起手便錯啦,這樣用刀是會傷到自己的?!?/br> 說罷,沈無憂以腰間佩刀作比,手腕翻轉,挽了個漂亮的刀花。 洛久瑤學著轉了轉:“這樣?” “殿下已學得很好了,刃再向外些會更易出手?!?/br> 話音才落,一道應答自院門處響起,洛久瑤未來得及收刀,沈林已走入院中。 “公子,我去送碗?!?/br> 沈無憂也看見來人,收刀入鞘,立刻開溜。 洛久瑤端著短刀走到院中,“沈先生是來踐行諾言,教我用刀的?” 沈林十分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短刀,起手落勢,輕而慢的挽出一道刀花。 洛久瑤眼睛瞧得清楚,放在手上練習卻又生疏。 她執意要學,在院中練了多次,直到握刀的指微微發顫,沈林按下她的手。 “刀法不難,殿下又聰慧,只是熟練用刀要反復長久的練習,很難一時習得?!?/br> 洛久瑤輕嘆一口氣,提刀的手松下,唇角不由得也向下撇了撇:“是啊,大人的刀法是練過許多年的,我卻想幾日習得,的確是急于求成了?!?/br> 沈林提起刀脊,扶穩她的腕:“殿下若是防身所用,不若臣教你一式?!?/br> 他抬一抬她的腕,引導她出手,抵在他的手肘下。 洛久瑤依言照做。 “殿下只需稍用些力氣傷及人此處,便能令人的手臂暫且脫力,而后迅速出刀……” 沈林握著她腕的指節猛地一緊,將人帶向前些,橫腕架刀,冰涼的刃端便驟然貼擦在他頸側。 洛久瑤捏著刀柄的指節微微發顫,抬首之間,沈林的眉眼已近在咫尺。 他的睫羽也微顫,那雙黑白分明的眼卻堅定異常,霜白的月色斜斜飄來,籠在他的眼角眉端,將他的目光覆上一層沉冷的寒意。 可他仰著脖頸,那樣脆弱的地方毫無保留地袒露在她眼前,而她握著利刃,便好似將他的性命都攥在手中。 洛久瑤持刀的腕不住向后縮,沈林察覺到,卻更緊地牽住她,不容她有半分退后。 沈林…… 洛久瑤想開口,想喚一喚他,想說,他們的距離已太過相近……近到她幾乎要嵌入他的懷中。 可她對上沈林的目光,話語卻盡數堵在喉間,半句也說不出了。 直到洛久瑤努力收攏指骨,折回的刀脊將她裸露在外的腕壓出一道橫印,沈林松開手。 短刀落地,沈林退后一步拾起。 “喉側橫二指,無論用刀亦或是旁的什么,殿下只需找準此處,便能以一招取人性命?!?/br> 他將刀交還,道,“此二處一可用于逃脫一可令人斃命,都能為殿下防身所用?!?/br> 洛久瑤的背后已沁了冷汗。 沈林方才的目光是她不曾見過的。 前世他們見面極少有危急時候,他的身子不宜常常動武,她亦極少見他持刀持劍的樣子,竟不知他持刀刃時會露出這般銳而冷的神色。 她接過沈林遞來的短刀,收刀入鞘,道:“大人躬行實踐,我會好好記下的?!?/br> 意識到持刀時有一瞬失態,沈林的目光柔和下來,輕言道:“此刀贈與殿下以作不時之需,殿下不必擔心,在外時臣會護好殿下?!?/br> 洛久瑤笑道:“那還要仰仗大人了?!?/br> 二人回了屋內,洛久瑤挑了只茶罐,沈林已翻好茶盞,開始煮水。 細小水泡的咕嚕聲響起,洛久瑤道:“聽聞大人的兄長寄回了書信?” 沈林點頭:“是家書,才從宮中送來的——連滄關大捷,父親與兄長幾日前已啟程返京,今歲或能趕在年關時回京?!?/br> “新歲能闔家團圓是個好兆頭,恭賀大人?!?/br> 洛久瑤彎了彎眼睛,擺弄著手中茶罐,“說來很快,不知不覺竟離歲除也不遠了。新歲前,賀家這樁案子……大概也會了結罷?!?/br> 短短兩日,在宮外的一切像是沈林為她編織出的一場夢境。她險些忘了自己終究是要回到宮中的。 見她微微失神,沈林接過茶罐,將茶葉投入壺中:“今日的證詞送去,大理寺的人定會派人快馬加鞭尋找錢氏,等找到了錢氏與其受賄的證據,大概便能知道真相了?!?/br> “至于新歲……父親與兄長回京后,圣上會恩準他們入宮受封領賞,屆時……臣也會入宮?!?/br>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洗過茶葉,溫好茶盞。 茶水沏好,溫和的香氣緩緩流淌,沁在室內,像是降了一場江南的濕霧。 “好香,這罐子里裝的原是江南的岳山云霧茶?!?/br> 洛久瑤嘆過好茶,未再繼續方才的話題,轉而道,“說來今日那侍女所言大人聽得清楚,如今嫌疑最大者便是錢氏了,只是大人……可相信那侍女所說的嗎?” 沈林遞來一盞茶,又自袖中取出一卷紙張。 “些許可信,但不可全然相信,比如殿下看過的這卷經文?!?/br> 洛久瑤展開紙張,確是那卷謄抄有誤的《佛說三十五佛名禮懺文》不錯。 “大人將證物帶出,沒關系嗎?” 沈林搖頭:“大理寺的人只會順著供詞與證物去查,眼下目光都放在了錢氏身上,這卷佛經還算不得證物,殿下放心?!?/br> 洛久瑤復又看過佛經上的錯漏之處。 “若說賀小姐是虔心念佛,但將佛經抄出這樣多的錯還能供在佛前人卻是頭一個?!?/br> 她又取出白日在雜衣市得到的半張簽紙,眉頭皺緊了些,“十一月二十七。是上月的簽紙,前往寺廟還愿也只在這兩日間了……沈林,我總覺得此事不是侍女所言那般簡單,似是有人希望我們沿著這條線索查下去的?!?/br> 再抬首,她對上沈林的目光。 沈林伸出手,似想撫平她的眉端,終究頓了頓動作,抽走了那半截簽紙。 “臣遞交那半張簽紙前曾著人查過,是在燕京西郊的靜法寺求得的,殿下是想去寺中看看?!?/br> “是?!?/br> 洛久瑤點了點頭:“臘月二十七,我想代這求簽之人去還一趟愿?!?/br> 第23章 大理寺的動作很快,嫌疑指向錢氏后,不出三日便有了新的消息。 前往搜查的人雖未能搜到賬冊的痕跡,卻在賀府內一處隱蔽的庫房中發現了大量的金錠珠寶。 庫房中堆積的錢財珠寶遠不是一商戶所能留下的家業,亦不是一個尚書的俸祿所能積攢的。 緊接著,在外追查的人在燕京向南七十里外的建元城發現了錢氏的蹤跡,雖未見其子跟在身旁,但稚子本也與此案無甚關系,為防錢氏留有后手,大理寺加派了人手前去捉拿,想是不日便能將人帶回。 洛久瑤在沈府中過了幾天安生日子,期間沈停云再次寄回一封書信,道是大軍這幾日已在路,年關時節必能回京,而他亦快馬加鞭,期盼著能早日與娘親和弟弟們團聚。 臘月二十七,沈林休沐的最后一日,洛久瑤與沈林一同前往靜法寺。 靜法寺立在京郊不遠的一處山腰上,臨近入寺的石階窄而陡,馬車只能停在階下。 因是扮作前來香客,洛久瑤未再穿長袍,而是換了件云錦衣裙。 她發上仍掩著冪籬,提起裙擺一步步登上石階。 已將至新歲了,吹來的風染了幾分暖,天色卻暗沉沉的,像是要落雨的模樣。 歲末前祈福求愿的人本該有很多,靜法寺卻十分冷清,寺廟門前的僧人正清掃著石階上的塵灰,眼尖的小沙彌瞧見二人,上前引路。 小沙彌引二人入內,行禮道:“阿彌陀佛,施主可是來求愿?” 洛久瑤合手回以一禮:“師父,我有一迷津需住持師父指點,請問該往何處去?” 小沙彌面露歉意:“施主來的不巧了,今日一早寺中有客前來,主持師父此一時難以抽身,施主不若擇日再到寺中來?!?/br> 洛久瑤又道:“也無妨,上月此時我在此請簽,今日來貴寺也為還愿,請師父引路吧?!?/br> 說話間,小沙彌帶二人走入佛殿。 做過佛事,供過香火,洛久瑤跪在蒲團上,對高聳的佛像俯身一拜。 她直起身,便見身側的沈林也屈膝,緩緩跪了下來。 他拜佛的動作有些生疏,像是照著她方才的動作模仿下來的,洛久瑤輕聲道:“大人很少來寺廟?!?/br> 沈林點頭:“佛緣尚淺?!?/br> 洛久瑤笑笑,側眼瞥過跟在旁的小沙彌,合手對佛像開口念道:“若我此生,若我前生,從無始生死以來,所作眾罪……所作罪障,或有覆藏,應墮地獄……所作罪障,今皆無悔?!?/br> 她提高了聲音,小沙彌聽得清楚,匆匆道:“阿彌陀佛,施主,您念錯了?!?/br> 洛久瑤仍望著佛像,面色虔誠,口中卻故意道:“我吃齋念佛多年,諸多佛經早已爛熟于心,不會念錯?!?/br> 小沙彌搖搖頭,道:“的確是施主記錯了,此句本應是……” “該是師父記錯了?!?/br> 洛久瑤截住他的話,言語頗有幾分不講道理,“小師父修行年月尚短,怕是混淆了經文……不若去問問你們住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