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為刀(重生)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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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煜眨眼:“二哥惹的火,我哪兒能勸好呀?” 話音才落,堂前走來一人。 女子一襲云錦衣裙,長發挽作簡單的髻,眉目清麗柔婉。 是沈林的娘,元陵姜氏的女兒——姜云清。 姜云清顯然還在氣頭上,語氣生冷:“沈林,你還知道回家?” 她眉眼間頗有些山雨欲來的架勢,卻轉瞥見洛久瑤時煙消雨散,錯愕一瞬:“……這位是?” 洛久瑤行了個禮:“夫人?!?/br> 未等她繼續應,沈林接過話頭:“阿娘,她與此次案件相關之人,因牽涉眾多我生怕她為人所害,才自作主張將人接來府中?!?/br> 洛久瑤順著他的話說:“是,夫人,沈哥哥心善帶我來此,等案子有了眉目我便離開——我名許瑤,夫人喚我阿瑤就好?!?/br> “原是這樣?!?/br> 姜云清走來瞧她,目光和善,“阿瑤,名字好聽,生得也好看?!?/br> 洛久瑤眉眼彎彎,笑得乖巧:“我瞧夫人面善,想來與夫人有緣?!?/br> 姜云清還想問什么,被沈林攔下了:“阿娘,沈煜背好了今日的功課,方才嚷著你瞧呢。阿瑤姑娘舟車勞頓,我先帶她到客居歇息?!?/br> 沈煜微愣,轉眼,二人已走遠了。 -- 洛久瑤被安頓在沈府的一處偏院里。 偏院不大,整潔干凈,似是曾住過人的。 申時,侍從送來膳食,用過膳,天色便黑了下來。 居室窗前有一棵未冒新芽的槐樹,樹下扎了只精巧的秋千長椅,洛久瑤不常見到這些玩趣的東西,走去秋千處坐下,試探著搖搖晃晃。 入夜后的風是冷的,吱呀呀的搖了一會兒,她竟搖得有些困倦,于是側躺下身,任憑微風吹著秋千小幅輕擺。 不知晃蕩了多久,幾乎要睡去的時候,眼前月色忽而被遮住,身上落了件氅衣。 氅衣上的溫度未褪,有熟悉的草木香。 洛久瑤睜開眼,望見沈林的身影。 她迷迷糊糊的,恍惚間念了念他的名。 “沈林?” 沈林扶穩秋千,蹲下身。 怕驚了她,他的聲音很輕,還染著笑意:“本是想來問問殿下初到府中是否習慣,現在看來,殿下適應得很好?!?/br> 洛久瑤尚未清醒,卻知道他是在笑她,于是胡亂揮手去拍,小聲嘟囔著:“明明是因為這里……” 這里是她曾熟悉的地方,也是他的家。 但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任尾音含糊不清的飄散在風里。 沈林湊過去試圖聽清楚些,猝不及防被敲了腦袋。 洛久瑤笑了。 她睜眼,抱著氅衣蜷起身子:“沈林,你也坐?!?/br> 她生得纖瘦,身形本就很小,如今蜷縮起來,秋千椅的另一側空出足能容下一人余的地方來。 沈林依言在另一端坐下了。 洛久瑤支起身體,半倚靠著扶手,聲音還軟著:“你蕩一蕩呀?!?/br> 于是沈林扶著秋千架,輕輕蕩了蕩。 第18章 怕她才醒來又吹冷風,沈林晃蕩的輕緩,秋千小幅擺動著,比起風吹也相差不多。 沒一會兒,秋千停了,洛久瑤也清醒過來。 她歪了歪腦袋,看向坐在另一端的少年。 白日天色陰沉,這會兒反倒出了月亮,光線落在他略有些單薄的肩上,隱隱照亮他衣袖上的暗色蓮紋。 洛久瑤垂首,才想起他早已將氅衣給了她。 “沈林,你風寒未愈,氅衣給了我,你再病倒了可怎么好??!?/br> 沈林搖頭:“院中無風,不算冷。倒是殿下冬日未過便在院子里打盹兒,風寒怕是要重了?!?/br> 洛久瑤偏不聽,將氅衣遞過去一角:“那你蓋上些?!?/br> 大概是覺得同披著一件氅衣逾矩,沈林初時沒接,道:“臣真的不覺得冷?!?/br> 洛久瑤便伸著手,許久沒收回。 于是沈林接下,牽過衣擺蓋在膝上。 秋千椅輕輕搖著,庭院內光線明亮,洛久瑤仰首。 這月十五已過去許久了,而此時明月高懸,月光還是很亮。 洛久瑤望著皎然的月色,余光里盡是身側少年的身影。 淺白的月色流淌在他身上,覆在他的發梢眉端,他坐在那里,像極了一場稍縱即逝的夢境。 重回此地的不真實感再一次席卷而來,回憶與現實重疊,她低聲開口。 “年年今夜,月華如練?!?/br> 沈林側首。 月光瑩瑩籠過少女飄蕩的長發,她的下頜揚起漂亮的弧度,頸側那道傷口完全消了,留下一道暗色的印,印在小痣旁側。 沈林收回目光,接道:“殿下所吟詩句,太悲涼了些?!?/br> 于是洛久瑤輕聲笑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晚風拂面,她睜開眼,垂著雙腿晃動秋千,轉了話題:“這秋千比我在宮里見過的結實許多,坐三人也承得住,是哪家工匠做的?也該讓宮里的工匠學一學?!?/br> 沈林輕笑:“是我兄長做的?!?/br> 原來是沈停云。 “原來是大人的兄長?!?/br> 洛久瑤腦袋靠在椅背上,望著一晃一晃的月亮。 “大人的兄長真好,我要是也有這樣的兄長就好了?!?/br> “殿下萬金之軀,兄弟姊妹亦是常人家里所不能及的?!?/br> 沈林恭維一句,又道,“至于臣的兄長……幼時他不大愛理臣,長大后終于能與他有些話題說,他卻總是在北地,很少回家了?!?/br> 他再不能習武,更不可能隨軍征戰,沈停云與沈長弘不能帶他去北地,反而將偌大一個沈家交了他。 洛久瑤道:“沒什么差別的,是大人高看了皇家,至少大人的兄長會為大人扎秋千,而不是……” 她抬起右手,遮在眼前。 澄亮的月色被她的掌心遮住半數,余下些順著指縫流淌進來,像是涓細的春溪。 溪水濡濕她的指縫,流過她的面頰,洛久瑤想,沈停云雖征戰在外與家人聚少離多,卻是真心疼愛沈林這個弟弟的。 ——而不是如她的兄長那般,命司天監道她生身不詳之言后在宮中大肆傳播,后又派人跟去若蘆巷欺凌于她,在霜寒九天時搶走呂姑姑買給她的取暖衣物,碾碎了她的指骨。 溪水霜凍,在指縫中結了冰,她的指節又開始輕輕顫抖。 洛久瑤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的嗓音中染著些許失落,見她欲言又止,沈林沒有追問。 他道:“殿下若是喜歡秋千,臣……我也是會做的,若還喜歡旁的,城北的雜衣市亦有賣許多玩趣的東西,殿下想要什么都買來就是?!?/br> 洛久瑤鼻子一酸。 她想說“好”,唇畔微動,卻先發出了一聲嗚咽。 身側人原本只是低落,如今竟被他惹得哭出聲來,沈林一時有些無措,匆匆傾身離她近些,想要瞧清楚她的眼淚。 秋千椅晃晃蕩蕩。 “二哥,阿瑤jiejie?!?/br> 孩童自院門跑至秋千架前,朝二人行了一禮,“方才找不到二哥,原來是在阿瑤jiejie這里……咦?二哥怎么把阿瑤jiejie惹哭了?” 洛久瑤才要開口,沈煜已毫不見生的朝秋千椅上爬。 擠進二人中間,他抬手去擦拭洛久瑤頰側的淚水,稚聲稚氣道:“jiejie不要哭了,星星都掉下來了?!?/br> 洛久瑤被他逗笑:“你這小孩,嘴怎么這么甜?” 眼前的孩童是與前世回到燕京后截然不同的沈煜。 沈煜放下手:“jiejie的淚水價值千金呢?!?/br> 洛久瑤又笑。 見她重新笑起來,沈林終于安心下來。 他看了看沈煜。 他這個弟弟,似乎與洛久瑤有天然的親近。 秋千椅晃動,沈煜來后更是催著快些蕩,于是沈林和洛久瑤一左一右搖著,吱呀呀的,沒一會兒便晃蕩得沈煜困倦起來。 直到男孩靠著椅背眼都睜不開,沈林送人回房睡覺。 洛久瑤也回到房中。 夜已有些深了,她不覺得困倦,便坐在矮榻前煮水,擺弄著侍從送來的茶具與茶罐。 茶罐有十余只,她打開一只,聞到溪山雪芽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