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為刀(重生)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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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真的染了風寒,洛久瑤的思緒也凝滯一下,遲疑著接過藥碗。 鼻尖嗅到的苦澀令人清醒,她緩過神來:“桃夭,這銀絲炭是哪里來的?” 桃夭遞來蜜餞,道:“說來也怪,太子妃離開不久后內侍司的人便送來了銀絲炭,說是五殿下得知您染了風寒后吩咐的。只是那會兒您睡著,奴婢沒能及時稟報?!?/br> 洛久瑤微微愣了一瞬。 五皇子洛久琮是淑妃所出。 淑妃管理內廷多年,前世時雖生了野心想借世家之力為洛久琮一爭儲君之位,但洛久琮卻選擇明哲保身,及冠不久后便自請去了封地。 她與洛久琮交集甚少,至多不過見面稱道一聲兄妹,如今情狀,難道是因唐寄月來此引人側目,連這位人生面不熟的五皇子也開始注意到延箐宮? 洛久瑤想了許久,在炭盆旁站了許久。 銀絲炭散出的煙氣極輕,溫度亦沒有絲毫消減,只有熱氣蒸騰流淌,在微弱的光線里搖搖欲墜。 “桃夭?!?/br> 她道,“延箐宮沒什么別的,找個日子替我送卷佛經給五皇兄當做是道謝吧?!?/br> -- 洛久瑤這一病就到了歲末。 去歲終,新歲始,臨春宴在除夕的前幾日,是宮中盛宴。 圣上宴請朝臣在奉寧殿開宴,眾皇子同去赴宴。 淑妃與太子妃在泉清園cao持家眷小宴,宴請眾臣家中女眷。 春時未至,雪確是愈下愈薄了,洛久瑤的病也適時的在宴前好了起來。 宴名臨春,是討一個新歲的彩頭,洛久瑤提早翻出一身舊時的錦緞衣裙,命桃夭拿去改成合身的。 裙上繡的是江崖紋,下擺呈靛青色,行步時綻開,像是蕩開細波的湖水。 宴初,奉寧殿的情況尚不知如何,泉清園卻熱鬧極了。 外面尚有薄雪未化,泉清園中已是花團錦簇,京中各家小姐齊聚于此,羅衣璀粲,熠熠生輝。 她們大多相識,還未開宴便三兩湊在一處,小聲說著話。 洛久瑤早膳用的不多,便坐在一旁吃糕點,聽眾人閑話。 耳畔有人小聲議論著淑妃與太子妃身上衣裙的料子與花樣,洛久瑤朝殿上看一眼。 錦屏前,淑妃居上座,瑤碧華琚,身上披的是織金紫袍,粼粼若煙霞。 太子妃唐寄月坐在次階,衣袍素凈許多,倒像是百花叢中清凈的蘭。 沒一會兒,又聽有人低聲提及六公主的病,順帶著猜測洛久瑤便是那位才從若蘆巷回來的九公主。 洛久瑤朝左側的空位瞧了一眼。 洛淮子嗣不多,膝下只有三位公主。 三公主前些年去往啟國和親,除了洛久瑤,尚在燕京的只剩與五皇子洛久琮一母同胞的六公主,洛久瑄。 洛久瑤記得,洛久瑄體弱多病,一年中有半數時間都在宮中抱病不出。 前世洛久瑄與鄭王世子定親,卻未能等到出降,便在一場動亂中杳無音訊。 即使無法前來,太子妃還是細心的為她留了位置。 門前嘈雜,洛久瑤側首,看見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身影。 是與秦征定親的那位——賀尚書的長女,賀令薇。 明月作墜,錦繡為裳,少女衣著華貴,在粼粼的燈火中抽條成一道盈盈而動的影。 二人的席位距離不近,直到她落座,洛久瑤也沒能看清少女的眉眼。 洛久瑤才收回視線,卻似有一道目光直直看來。 她再望過去,卻見賀令薇正側頭與侍女說話。 可那道目光不像是錯覺。 吉時至,宴啟,六公主的位子始終空著,估摸著今日也不會前來了。 宴至中時,淑妃先行回宮照看六公主,宴上氣氛便松散了幾分。 有侍女悄然伏在洛久瑤耳畔,道是秦世子已在白鷺亭等候。 一句話飛快說完,洛久瑤才回過頭,人已消失了。 洛久瑤思慮一瞬,吩咐桃夭先去白鷺亭瞧瞧。 白鷺亭不遠,桃夭很快回稟,道是亭中只秦世子一人。 洛久瑤猶豫了一瞬,捏了捏藏在袖中的蓮花佩,起身向唐寄月告假回宮服藥。 正午已過,外面起了風,她披著件薄氅出了泉清園,還是感到有些冷。 高墻之上積雪未清的,雪粒融化又凍住,結成覆在琉璃瓦上的冰霜。 手中的玉佩有些涼,洛久瑤捏緊了,轉朝白鷺亭的方向走去。 -- 殘雪照亭臺,臨近懷明湖,洛久瑤依稀見到亭外站著個人。 她走近些看清——是秦征的貼身侍衛。 宮中嚴令禁止外來者攜刀劍,侍衛早已卸去身上佩刀,見是生面孔前來,抬手攔下。 洛久瑤看向背身立在亭中的錦衣少年,喚道:“好巧啊,秦世子?!?/br> 秦征回身,眸光似亮了一瞬,抬手命侍衛放行。 白鷺亭立在水間,洛久瑤示意桃夭留在原處,提起裙擺,獨身一人穿過短棧橋。 亭中殘雪未清,午后陽光卻好,湖水上的冰化開了,淺白的影子搖曳在亭中,粼粼而動。 “好巧,九殿下?!?/br> 秦征順著她的話打了個彼此心知的招呼,“殿下的風寒可痊愈了?” 洛久瑤有些許錯愕,面色不變的回望:“秦世子消息靈通,能得知我染了風寒,卻不知我是否痊愈?!?/br> 不同于在行宮,洛久瑤今日穿著一身頗為鮮亮的衣裙,秦征瞧著她,睫羽有細微的顫動。 他久久沒能移開眼,直到與她對上目光才轉過視線,言語間頗有些意味深長:“是啊,得知殿下染了風寒那日,臣剛巧入宮拜會五殿下?!?/br> 洛久瑤轉瞬明白過來,皺眉:“所以那些銀絲炭,是你?” “殿下聰慧?!?/br> 秦征笑道,“說來今日五殿下送給臣一卷佛經,臣瞧過經文筆跡,的確是——下了苦功的?!?/br> 聽聞那卷佛經也落到秦征手中,洛久瑤咬了咬牙,心間頗有些五味雜陳。 她平靜忍下,繼續同他周旋:“世子謬贊,說來既是世子送的炭火,久瑤在此謝過?!?/br> 秦征點點頭,收下她的道謝。 洛久瑤不想再提及此事,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世子找我至此,想來你我無需猜忌,世子有什么話想要說?” “那日在祭殿,臣本想問殿下可有心同臣合作?!?/br> 秦征道,“但如今看來即使臣有意,殿下卻未必有心了?!?/br> 洛久瑤的目光始終落在亭外的水岸:“世子與五皇兄要好,已能對宮中消息了若指掌,何須與我這種勢單力薄之人合作?” 聽聞此言,秦征的面色卻僵了僵。 “所以你便肯同沈林合作?你這樣信任他?” 他有些生硬的開口,所答非問,“可你用他向東宮投誠一事他知道嗎?他若知道,還會繼續相信你嗎?” 洛久瑤心下一頓,口中仍道:“我與沈大人交易,世子何必探究?” 秦征咬著后槽牙,一雙眼盯著洛久瑤瞧,似想將人看透。 良久,他轉頭冷笑:“洛久瑤,你似乎太相信沈家……太相信沈林了?!?/br> 洛久瑤并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世子探究過我的事,我也有一件事想問世子?!?/br> 秦征微微側首。 洛久瑤道:“聽聞行宮的管事吳茂與世子是舊時相識?” 秦征眉目一凜。 洛久瑤便知是了。 可助秦征削斷長釘引燃大火,亦可助他除去不在聘單中的沈家暗線,管事吳茂是最合適的人選。 而如今秦征的表情確定了她的答案。 只是那場大火的目的是什么,秦征又如何發現沈家暗線,為何與沈家作對,她尚且不得而知。 白鷺亭外忽而有了動靜。 身著華服的少女推開守衛,快步走來。 洛久瑤認出來人。 她瞧一眼面色不善的秦征,道:“似乎是世子的未婚妻啊?!?/br> “九公主殿下,世子?!?/br> 話音才落,賀令薇的身影掠至眼前。 她頗有些咄咄逼人道:“世子如此雅興,在盛宴中途抽空來這里賞景?” 秦征一時無言。 洛久瑤少見秦征吃癟,抱臂退后,事不關己的等著觀摩好戲。 可賀令薇的目光忽而一轉,直直看向她。 “殿下宴中找借口離開,實為在此與世子相會?” “近半月來世子的態度頗為蹊蹺,今日一見,原是因他眼中有了位金尊玉貴的公主殿下,瞧不上臣女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