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為刀(重生) 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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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跳躍的焰堪堪灼過洛久瑤的指尖,洛久珹下意識想要阻攔,卻又咬牙切齒,捏緊了拳頭。 火星噼啪中有模糊的通報聲響起。 洛久瑤從中撿出兩塊烏漆漆的殘紙,抬眸,換上自責神色:“皇兄莫怪,是我沒能拿穩,白白浪費了抄寫完整的宮規典籍?!?/br> 話音才落,自外傳來一聲喚。 “皇姑姑!” 洛璇推門,撞見的卻是面色沉郁的洛久珹,眸中的雀躍一瞬暗下去。 “見過皇叔?!?/br> 他恭敬行禮,見洛久瑤面色慘白似受了傷,快步跑去牽過她的袖角:“姑姑,你的臉色好差,還有你的手怎么受傷了呀?” “我沒事?!?/br> 洛久瑤不大自在,抽回衣袖,“云蕪呢?栗子糕已做好了,讓桃夭帶你去拿?!?/br> 洛璇卻道:“不要,我就要在這里?!?/br> 洛久珹怒意難發,瞥一眼二人:“洛璇?我怎不知,你何時同你這位九皇姑的關系如此親近?” 他嗓音發寒,洛璇一時生了怯意。 男孩抬手去攥洛久瑤的衣袖,攥在手中,心里似乎也有了底氣:“我同皇姑姑要好,倒是皇叔,您是皇姑姑的兄長,為什么為難她?” 洛久珹還想開口,一陣柔和的花香隨風拂過,書房內三人噤聲,齊齊垂首。 “皇嫂?!?/br> “娘親?!?/br> “我在前殿等不到人,原是都跑到了這里?!?/br> 唐寄月立在門前,將氅衣遞給身后的云蕪。 她瞧著洛久瑤的面色,柔聲道:“久瑤,太子殿下聽聞你這幾日染了風寒,特意讓我帶些滋補的藥來瞧你,你今日可有好些了?” 洛久瑤微微驚詫。 唐寄月是個通透人,她前日故意提及栗子糕只是想借云蕪來此,進而用東宮的名義躲過一遭,卻不想唐寄月會親自前來……更是才見她的面色就找了萬全的說辭。 她斂好神色:“多謝皇嫂,也請替我謝過皇兄?!?/br> 面對唐寄月,洛久珹只能偃旗息鼓,面色卻更冷了。 孤身無勢的洛久瑤他能擺布一二,但若有東宮在后,他言語動手前就不得不多思量些。 洛久瑤回宮時日尚短便攀了東宮的高枝……他早該派人盯緊她。 案上還放著黑漆漆的殘頁。 唐寄月瞧見殘頁,頗有些惋惜:“這是怎么,好好的書文說燒就燒了?” 洛久瑤道:“是久瑤沒拿穩,不小心將抄好的書文掉到了炭盆里?!?/br> 唐寄月便接著問,像是在話家常:“除了經文,你還抄些旁的?” 洛久瑤看一眼面色不善的洛久珹,應道:“是,在東宮時,我同皇嫂提及的便是此事——七皇兄想熟習宮規,交由我來謄抄?!?/br> 洛璇卻在旁嚷:“才不是,我都聽見了,明明是皇叔欺負……” 洛久瑤輕咳一聲,止了他的話語。 唐寄月的目光在二人之間轉了個回環。 “既是掉到火里。便隨它去了吧?!?/br> 她柔聲道,“久珹,東宮有些宮規典籍的印本,你若想要,等下我命人送去宣明宮?!?/br> 同祭禮那日遇見太子一樣,今日的唐寄月顯然也有意做和事佬。 洛久珹不好反駁,只能欠了欠身:“有勞皇嫂,久珹謝過?!?/br> 唐寄月笑的溫柔:“都別在這兒杵著了,那日阿璇回宮后嚷嚷著延箐宮的栗子糕香甜,久珹一同來吃些?” 洛久珹扯了扯嘴角:“我已用過早膳,就不在此叨擾皇嫂了?!?/br> 唐寄月也不留人:“好,外面天氣雖晴好,路上還是有濕雪,行路時多留意些?!?/br> 洛久珹拂袖離開。 洛久瑤瞧著他的背影,道:“皇嫂,我去送七皇兄?!?/br> 唐寄月了然點頭。 送到殿門前,洛久珹頓住腳步。 洛久瑤隨之停下,啞聲道:“皇兄莫要再氣了,若真想要我謄抄的宮規典籍,我再抄來就是?!?/br> “這兒只你我二人,你不必裝模作樣?!?/br> 洛久珹冷冷剜一眼她,“士別三日,倒真當刮目相看?!?/br> 洛久瑤坦然看著他:“久瑤不敢?!?/br> “你如今有什么不敢?” 洛久珹氣極反笑,卻又頓了頓腳步,語氣生硬,“你何時染了風寒?” 洛久瑤一愣,扯了個謊:“從行宮回來的時候?!?/br> 洛久珹瞥一眼她燒傷的指尖。 “既是回宮,便少作些孽,說不定傷病還能好的快些?!?/br> 第11章 洛久瑤不明所以。 她心下思慮,轉身回了正殿。 云蕪和桃夭帶洛璇去取新蒸好的栗子糕,正殿只有唐寄月一人。 她坐在殿中主位,晴好的日光自花窗照進來,攏在她的周身。 柔和,安寧,塵埃細碎浮躍在光柱中,洛久瑤看著她,好似能看見不甚遙遠的暖春。 聽到腳步聲,唐寄月朝她看來。 洛久瑤行了禮:“多謝皇嫂解圍,久瑤有錯,向皇嫂請罪?!?/br> 唐寄月示意她起身,笑著問:“久瑤,何錯之有呢?” 洛久瑤斂睫,一五一十道:“久瑤知道今日七皇兄會前來責難,才故意借皇嫂的東風,想求些安穩日子?!?/br> 唐寄月望著她斂起的眼睫,神色不明。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雖一副坦誠模樣,但投入的光線照在她半張面上,卻照不進她的眼中分毫。 唐寄月收回目光。 “這幾日便好生歇著吧,手上的傷莫要忘了涂藥?!?/br> 她自主位上起身,柔聲道,“你身子弱,今日這病又來的巧,不過總在殿中悶著可不好,快到臨春宴了,總歸要快些好起——要出去見見人的?!?/br> 她的話語頗有些意味深長,洛久瑤應:“多謝皇嫂,久瑤明白?!?/br> 言語說盡,唐寄月伸手牽過捏著栗子糕跑來的洛璇:“阿璇,栗子糕也吃到了,該回宮念書了?!?/br> 洛璇委委屈屈的,卻只能聽話,離去時連連說了幾次要洛久瑤去找他。 直到二人離去多時,背影也望不見了,洛久瑤仍獨自立在殿門前。 她的安寧是向唐寄月換的,卻又一次用沈林做了籌碼。 但為棋者,為執棋者,若是一定要選,她只會選擇后者。 桃夭以為她想著方才的事,走去扶她:“殿下的手還紅著,快去沖些冷水,奴婢為您涂藥?!?/br> 洛久瑤這才感覺到痛意,像是蟲蟻啃食,細細密密的咬上她的指骨。 她緩緩蹲身,將手指按在落雪中。 冷意輕緩了灼燒落下的脹痛,她舒了口氣。 為手上的疼,更是為今天發生的。 霜雪的清冽氣息飄散在風里,熾盛的日光照落在白雪上,晃得眼前盡是白茫。 黑白交錯,耳畔寂靜,洛久瑤雙膝一軟,徹底倒在雪地中。 -- 再睜眼時已是傍晚,宮室寂靜,屋內燃了一盞小燈。 室內暖融,炭盆燒著足量的炭火,小桌上的藥湯散著一股清苦味。 洛久瑤撐身下床,未碰藥湯,先走到炭盆旁。 炭盆中的炭火與常日不同。 洛久瑤蹙眉。 宮中的世故她再清楚不過。 她終究是皇室的血脈,內侍司不會輕易苛待皇嗣來討些無謂的麻煩,但在皇城中,高位者的寵愛往往能驅策大多數的人心,延箐宮也慣來分不到什么好東西。 比如精良的器具,品種珍貴的木炭。 眼下炭盆中卻換了新炭,是尋常宮中極難得的銀絲炭。 炭爐氤氳出暖意,流淌在微弱的光線里。 殿內只她一人,空蕩蕩的,洛久瑤在炭盆旁站了一會兒,伸手過去暖著。 手上的傷處理過了,卻依舊有些脹痛。 “殿下,您醒了?!?/br> 正愣神,桃夭將藥湯端來,“膳食已備好了,藥還是溫的,殿下先喝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