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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咚咚……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紊亂悸動。頭腦卻是一片空白的——任洶涌而來的復雜心情湮沒。 是野蠻生長的情愫,是隱秘的歡喜。 還有一些不明了的惶恐…… 倪裳包纏傷口的動作停住,指尖不自覺攥緊。 她低垂眼眸不看男人, 目光出神般凝在兩人靠在一起的手上。 像是被她的目光觸到,男人骨節分明的長指動了動,隨后反手輕輕拿過了她手里的紗布。 他并沒有繼續包扎, 受傷的手轉了下,和她掌心相對。 那只纏著白布的傷手慢慢展開,托住她軟綿無力的小手。 倪裳指尖應激般蜷曲一寸,剛想抽手, 男人的大掌便收緊合攏。 粗糲的觸感, 強勢的力量, 還有獨屬于男人的炙熱體溫將她裹挾…… “囡囡, 你——” 倪裳如夢初醒,嗖似縮回胳膊。 轉過身看見奶奶, 她心頭快跳兩拍。 老人也不知道看見了沒有, 或者看到了多少, 臉上浮現些許錯愕,目光也探尋般在兩人之間游動。 炎馳看了眼面露窘色的女孩, 主動起身,他正要開口,倪鴻幸就說話了:“炎先生, 你傷口怎么樣了?” “我沒事兒,剛倪——” “你需要去醫院嗎?”倪鴻幸又問,“胡老先生好像扭到筋骨了,得去醫院看看?!?/br> 炎馳點了下頭:“成,那我跟胡伯去吧?!?/br> 倪鴻幸應好,又轉而對倪裳道:“囡囡,奶奶也跟著去醫院一趟,你在家收拾下儲藏室吧?!?/br> 倪裳:“……好?!?/br> 奶奶語氣如常,表情也再無異色,但倪裳心里還是有點犯嘀咕。 她有些心虛地摸了下鼻尖,把那句“要不還是我去醫院吧”咽了回去。 手心有異動,倪裳側眸,看見炎馳將紗布塞回到自己手里。 男人深深瞥了她一眼,長腿邁開跟上倪鴻幸離開,受傷的手還摸了把她的腦袋頂。 一貫的逗弄,又帶著點撫慰的寵溺意味。 倪裳望著男人的背影,伸手慢慢撫了下被他摸亂的額角。 她拿出手機。 霓裳有衣:【等到了醫院,你也讓醫生看看吧?!?/br> 光標在句子后面閃爍幾下,倪裳點下發送鍵的指尖轉了個彎,摁在刪除鍵上清了個干凈。 垂睫看到手里的紗布,她眸光微動,手心又跟被燙到一般緊了緊。 那上面,還沾染著男人的溫度和氣息。 ——跟他剛才將她在護進懷中,握在手里時一樣。 ** 經過這場,鑒定專員團也算跟倪家成為了“患難之交”。 三天后,文物部門的胡主任親自打電話給倪鴻幸,告訴她老宅沒有辦法被定為名人故居。 胡主任還專門強調,他絕沒有在記恨倪家的老箱子扯了自己的褲/襠,實在是硬性的鑒定標準就卡在那里啊。 倪裳倒不很意外。太爺爺生前就是個很純粹的手藝人,一輩子沒邀過功也沒求過名,他做的旗袍倒是美名遠揚,但離“在歷史上具有重大影響力”的名人標準,還是有段距離的。 倪鴻幸rou眼可見的愁云滿面起來,又開始擔憂開發商那邊的態度了。 倪裳這幾天都沒見到炎馳。男人倒是每天都會給她發微信,除了“nighty night”這種帶著點小曖昧的話,還有些似是而非的,讓她臉紅心跳的試探和撩撥。 盡不談正事。 這天下午,倪裳正握著手機思考怎么切入正題,炎馳那邊就主動發消息約她見面了。 男人那邊似乎在忙,一時半會走不開,又叫了那天送她回家的黑色別克去接她。 目的地挺偏的,一路開過去,倪裳想起在高原上男人救下自己,兩個人騎摩托跟著錯誤導航開到郊外的場景…… 司機似乎也不知道最終目的地,將倪裳放在一個公交站。 這個偏遠的車站只立著一路公交的站牌,上面顯示一小時一趟車次。倪裳下車的時候,車站里稀稀拉拉站了不少人。 她剛要給炎馳發微信,就聽見一道扎耳的轟鳴聲。 倪裳和周圍人一起抬頭,看到一輛摩托從遠處疾馳而來,熒光綠的賽型機車外形霸氣,在荒郊野外顯眼得不得了。 比摩托還要炫眼的是上面的騎士。 伏在車上的男人一身專業賽車皮衣,稱得本就高大的身形更加硬朗,腰身緊峭。他今天全副武裝,從頭盔到腳上騎行靴都是一應俱全的純黑色,酷到沒朋友。 摩托車燈打招呼般晃了兩下,車身滑胎入彎,穩穩停到倪裳身前,輕撩她旗袍裙擺。 男人掀開反光的護目鏡,露出一雙狹長黑眸,眼尾上揚勾人:“去哪兒啊meimei,帶你一段兒?” 四周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強勢圍觀這個養眼的“撩妹搭訕現場”。 倪裳臉上一熱,伸手拍了下男人的胳膊,低聲:“你別鬧……” 她的話并沒有起到解釋作用。周遭的視線更加密集,還都面露恍然—— 哦,原來是人家小情侶之間的小情.趣。 嘖,現在的小年輕可真會玩兒…… 炎馳悶笑了聲,摘掉頭盔長腿跨下車。 他沒有讓倪裳上車,而是從手把上的紙袋里拿出一杯多rou葡萄遞給她,示意她邊走邊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