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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挺不把自己當外人的。 見他掰下一塊綠豆糕走到魚缸旁,倪裳快步過去,啪地在男人手背上打了下:“你不要再亂喂我們家魚了!” 她不滿嗔他:“上次都差點給你撐死……” 炎馳乜她一眼,低笑了聲,抬手把綠豆糕填進自己嘴里。 胳膊落下,掌心又在挨打的手背上不動聲色地抹了把。 貓勁兒撓他了。 還他媽怪疼的…… 一手搭上魚缸,男人的指尖在陶瓷缸邊沿上輕彈了下:“這是個老玩意兒啊?!?/br> 倪裳輕“嗯”了下:“比奶奶年紀都大呢?!?/br> 炎馳轉眸打量四周:“你們家這樣的東西,還真不少?!?/br> 他輕嗤:“要我們家老頭兒過來看見這些老寶貝,非賴你家不可,讓他睡地鋪他都樂意?!?/br> 倪裳笑了下:“哪有你這樣說你爸爸的?!?/br> 炎馳散漫笑:“我們家就這樣?!?/br> 他又問:“你這性子,跟你爹媽說話也隨意不起來吧?” 倪裳一怔,眼睫抖了抖,沒有回答。 炎馳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也沒有繼續追問。 兩人相對而坐,陷入沉默,男人的目光找到空隙,慢悠悠凝到女孩身上。 這兩天秋老虎,氣溫又起來了。 她的旗袍也變薄了。 旗袍佳人立在海棠花下,眉眼如畫,擺弄茶具的姿態自然優雅,怎么看都是賞心悅目的。 倪裳今天穿了件倒大袖,袖子的材質是半透提花棉,精致菱形花格之下,兩條如玉細臂若隱若現。 這條旗袍最別致的設計在于,立領處加了條絲帶做裝飾,薄紗細帶輕盈飄逸,從側領墜到胸口,又仙又美。 炎馳的目光順著絲帶落至女孩腳面,目光頓住。 奶油白的小平底鞋很適合她,稱得一雙纖足更加秀氣。 而且她皮膚比鞋面還要白皙,比羊皮還要細嫩…… 他眉梢很輕地抬了下,大方贊賞:“好看,配你?!?/br> 倪裳順著男人的視線垂眸,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她嘴角彎出細微弧度。 見男人杯子空了,倪裳端起水壺,眼神詢問。 炎馳搖頭:“不要了。我不愛喝這玩意兒,澀嘴?!?/br> 倪裳放下壺,很小聲:“我也是?!?/br> 她品不出茶香來,只覺得后味都是苦的。 炎馳摸出手機:“那我點兩杯奶茶咱們喝?” 倪裳眼睛一亮,隨即又搖頭:“不行,奶奶要看見,又要說我了?!?/br> 男人輕呵了聲:“管你這么嚴呢?” 倪裳撇撇嘴:“也不讓我點外賣,說那里面都是地溝油……” 倪裳沒告訴男人的是,她會在晚上趁奶奶睡著后,偷偷點外賣。 讓送餐的騎手繞到后窗,她拿繩拴著小籃子放下去,把“地溝油”宵夜拉上來…… “這好辦啊?!毖遵Y揚起眼尾,“以后你想吃什么給我說,我給你送過來?!?/br> 倪裳睇他一眼:“奶奶才不會給你開門呢?!?/br> 炎馳抬眸看二樓,唇角微勾,語氣浪蕩狂放:“老子兩下就能翻上去?!?/br> 他俯身就近她,玩味低語:“你給我留個窗,行不?” 男人的嗓音壓得沉緩,濕熱的吐息撲灑白嫩耳廓,倪裳耳尖一燙,頭皮都泛出酥麻。 她呼吸微滯,隨即側頭閃避曖昧:“你又——” “囡囡!” 倪裳一驚,下意識立刻和男人拉開距離。 她轉過身,看見奶奶不知道什么過來了。 老人的視線在他們之間晃了晃,面上無瀾,只說:“人家叫你們過來呢?!?/br> “來了!”倪裳應著,趕緊端上茶盤走開,一眼都沒再看男人。 炎馳盯著女孩燒紅的耳朵看了兩秒,舌尖頂了下腮幫,也邁開長腿跟了上去。 工作人員已經完成了初步查看。 跟炎馳那天預料的一樣,倪家的老宅缺失太多,還多次修建改造過,確實很難夠到文物的標準了。 不過鑒定人員倒發現不少貨真價實的古董,從院里的陶瓷魚缸到屋內的金絲楠木雕,個個都很有看頭。 那位姓胡的工作人員又問起已故倪老爺子的信息,在考慮是不是能將老宅鑒為“名人故居”之類的。 倪向黎留下的東西,大部分都存放在儲物間。 倪鴻幸用鑰匙打開儲物間的門后,跟進來的好幾人都不由發出輕聲喟嘆。 這哪里是雜物間啊,簡直一個老時代的小型博物館嘛。 一屋子的紅木,樟木,楠木打的立柜和書柜,裝的除了老書舊籍外,都是手藝人吃飯的本事和家當——布料,工具,圖樣,還有一些老式的成衣成裙…… 倪裳打開立柜翻找太爺爺的資料和相冊,她身后有人突然出聲:“那個——” 倪裳扭頭,看見一位戴眼鏡的工作人員高高指向她旁邊的書柜頂端:“那也是個古董老箱子吧,是黃花梨的?” “我不太清楚?!蹦呱汛?。 他又懇切問:“那可以給我看看嗎?” 倪裳頷首:“您自便?!?/br> 工作人員推了下鼻梁上的鏡框,臉上帶著隱隱的興奮。他個頭不算低,站過去稍一墊腳便抓上木箱,胳膊用力往外一抽—— 倪裳后背一緊,像感應到某種危機提示,刷地抬頭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