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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馳壓低聲音:“我還能不知道?” “里面現在空著,你快去,我就在門口,沒人能進?!?/br> 倪裳仍舊一臉難以置信,炎馳看了眼她手背上的白膠布,擰眉:“不然呢,活人要給尿憋死?” 倪裳:“…………” 倪裳抬頭看吊瓶,又看前面長長的隊伍——過去這么一會兒了,還一個人都沒動…… 她咬咬牙,舉著瓶子低頭拐進了男廁。 炎馳咂了下嘴里的薄荷糖,手抄進兜,跟過去站到門口。 他剛站定片刻,一個年輕男人就過來了,風風火火往里沖。 炎馳抬手抵上門框,高大的身軀輕易擋住他去路:“對不住了哥們兒?!?/br> 他朝里睇了眼:“里面有人,你等會兒吧?!?/br> 那人愣住,看了看敞著門的最外側隔間:“不還有地方嗎?” 炎馳懶聲:“有也不方便?!?/br> “臥槽憑什么???”年輕小伙看著脾氣也不是個好的,語氣這就沖起來了,“我他媽就要上咋的?他還能跟我打一架?” “可不是?!毖遵Y煞有介事地砸了下舌,搖頭,“反正我是打不過?!?/br> 男人后退半步看比自己高一頭的炎馳,像在掂量他的體格,隨后明顯不信:“臥槽別鬧了哥們兒,我一秒都憋不住了!” 炎馳輕嗤:“那你腎不行啊兄弟?!?/br> 男人表情激烈起伏:“你他媽瞎說什——” 他的話被嘩啦沖水聲打斷。 最里面的隔間緩緩門開,倪裳舉著吊瓶走出來,神色很局促。 剛才還發脾氣的年輕小伙瞬間啞了火,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倪裳,顯然做夢也沒想到這兒會有女人。 而且還是個旗袍美人。 倪裳在他毫不遮掩的注視下越來越難堪,站在洗手池邊有點不知所措。 炎馳側身,寬闊的后背阻隔掉無禮的目光,他伸手拿過倪裳的吊瓶,示意她:“沒事兒,洗你的?!?/br> 他又回眸瞥看呆的男人,冷聲:“沒完了是吧?別他媽老盯著別人的女人看!” 男人回過神,訕笑了下:“不是,哥們兒你逗我呢啊,這就是你說的打不過?” 炎馳揚揚眉還沒說話,就被倪裳用濕漉漉的小手拍了下胳膊。 女孩沒好氣努唇,眼神示意他快走。 “看著了吧?!彼N著唇角往外走,笑得匪氣,“我可只有挨打的份兒?!?/br> 第10章 My Knight “都你男人慣的吧…… 從衛生間出來,炎馳舉著吊瓶跟在倪裳身邊不緊不慢往回走。 側頭瞥見女孩聳拉的唇角,他悶笑了下:“怎么,打了我你還委屈了?” 倪裳幽幽嗔他一眼:“誰要打你啊?!?/br> “那怎么著?”炎馳往身后偏了下頭,“我回去把那男的再揍一頓?” 倪裳有些無語:“你揍他做什么?!?/br> 明明你更討厭。 想起剛才那男的直勾勾的眼神,炎馳舌尖頂了下腮幫,碾碎了嘴里的薄荷糖:“那小子,剛眼珠子快粘你身上了?!?/br> 倪裳沒接話。 說真的,她早都習慣了。 穿旗袍的人少,她出門收獲一路注目禮是常事。 這些目光里有欣賞和贊許,有歆羨和驚艷,會讓她滋生滿足和愉悅,甚至有點惶恐。 當然也有不少意味低劣的目光,直白或稍隱晦地窺視她。即使看不見,這些視線也會讓她渾身不舒服。 青春期時倪裳有段時間格外敏感,不愿意再穿旗袍出門了。 不過后來她又想明白了。 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該怎么美還是怎么美。 旗袍是她從小習慣穿著的衣服,也是她真心喜歡,并引以為傲的服飾,沒必要因為他人的無禮和冒犯放棄…… 倪裳輕描淡寫道:“眼睛長在別人身上,我管不了?!?/br> 炎馳側眸睨她兩秒,彎唇:“你是挺招人眼的?!?/br> 倪裳輕呵出聲:“彼此彼此?!?/br> 她茶色的眼眸閃爍出意味深長:“你不也挺招女孩兒的么?!?/br> “哦?”男人揚起一側眉梢,停下腳步深深盯上她的眼。 “那照你這么說,咱倆還挺配?” 倪裳:“……” 從今天,或許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開始有意無意將曖昧的話頭拋給她,像試探,也似撩撥,真假莫辨。 她猝不及防,又無力招架,每每都不爭氣的臉紅心跳。 這個浪蕩子…… 倪裳抿緊沒有血色的唇瓣,毫不閃躲冷冷睇男人。目光不滿,不甘,還有反抗的意味。 對上這樣勁兒勁兒的小眼神,炎馳挑起狹長眼尾:“又瞪我?” 他盯著她,慢慢傾身,突然輕吹了下她長翹的睫毛,壓低的磁性嗓音落上她眼皮:“你再瞪?” 男人的氣息帶著薄荷的清冽,混出最佻薄的調笑,撩的臉上一陣酥麻麻的癢意。 倪裳眼眸一緊,半邊身子都麻了。 她偏過腦袋再次落荒而逃,不管不顧針頭連接的吊瓶還提在男人手里。 炎馳胳膊舉高跟上她,要笑不笑的神情得逞又恣意。 他也沒再招惹她,掛好吊瓶后轉身出去買早點了。 輸液廳里多了一些人,和倪裳隔了一個位置坐著一穿校服的小姑娘,看起來初高中生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