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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側的手指不自覺蜷了一寸,是被喚起回憶的,不自覺的觸動。 他記得那份觸感。 膝窩里凹陷的,脆弱不堪的筋絡,皮膚都滑得掛不住勁,是他的掌心強硬摁上去—— 一手的軟香酥膩。 這得嬌到什么地步,就那么一下子都能留印…… 下一秒,腦中突然不受控閃出畫面: 旗袍下的兩條白腿被印上更多指痕。 又嬌滴滴盤上他腰身…… 炎馳趕緊閉眼眼掐斷這些片段。 艸…… 男人抬起一只手揉上眉心,神情有點挫敗。 他媽的。 看來他昨晚也沒睡好。 缺覺,才會胡思亂想。 ** 輸液廳里的人不多,零星幾個,倪裳坐在最里側角落里。 炎馳一進去就看見女孩蒼白的小臉緊皺著。護士把剛扎好的針拔/出來,針尖挑著她手背的皮膚,扯起來薄薄一層皮rou—— “你輕點兒?!彼櫭汲谅?。 哪兒哪兒都嫩的皮膚,擱這兒當皮筋扯呢。 護士看了眼面前高大硬朗的男人,出聲解釋:“她血管太細了……” 再下手時終歸謹慎了不少,拍著手背看了半天,最后把針扎進了倪裳的手腕側面。 炎馳擰眉更深。 白嫩手腕那么纖軟一小截,尖銳針頭直挺挺地戳進唯一可見的薄弱血管里。 看著就疼…… 他抬手調慢了點滴的滴速,垂眸盯著她泛紅的手背。 “疼不?” 男人的關切像兩塊磁石相互輕磨,生出隱隱的溫度和柔軟。 倪裳的心仿佛也被無聲摩挲了下。她有點不自然地撫了撫手腕上的玉鐲,搖搖頭。 “你把繳費的收據都給我吧?!彼腥苏f,“等我回去了就還你錢?!?/br> 炎馳穿夾克的動作一頓,淡淡撩起眼皮看她。 黑眸里沒什么情緒,又莫名顯出些不悅。 “行啊?!?/br> 他舔了下后牙,似笑非笑的:“那昨兒我還救了你呢,你打算怎么還???” 倪裳一下被問住,腦中下意識跳出的第一句是: 救命之恩,以身—— 她眼睫微微顫了兩下,不看男人:“那,你想怎么辦?” 炎馳看她一眼,伸手刷地在收據單上撕下一條空白,放到她沒打點滴的手邊。 “手機號微信號留個?!?/br> 倪裳抿抿唇,乖乖拿起筆。 她字體娟秀,寫下的號碼也是一筆一劃的。 炎馳滿意揚睫,拿過紙條塞進夾克口袋,又勾過一條凳子腿坐下,把一堆單子夾進病歷本里。 “原來你叫這個名兒?!彼讣鈩澾^病歷的姓名欄,唇角翹起來,“倪,shang?!?/br> 男人的尾音不正經上揚,浪蕩又輕佻。 “是倪g?!蹦呱鸭m正道。 炎馳慢悠悠“哦”出一聲,散漫敞開兩條腿:“我文盲來著?!?/br> “‘霓裳羽衣’沒聽說過嗎?” “沒?!蹦腥藨醒笱蟠?,“倒是聽過一句別的?!?/br> “什么?”倪裳問。 男人直勾勾看她,嘴角彎出慣有的玩味痞笑,一字一頓: “隔簾輕解白霓裳?!?/br> 倪裳微怔,心神一蕩。 “隔簾輕解”這樣的字眼本就曖昧,從男人口中說出來,她又突然想起點別的: 昨晚她在帳篷里能看見他的側影,那么他在外面,是不是也能看到她? 那,她脫衣服的時候他有沒有…… 倪裳心頭一跳,臉上跟著發燙,收緊的手心不安地在床單上搓了兩下。 炎馳摸出盒薄荷糖,倒了兩顆填嘴里,起身:“我出去買早餐,你吃點什么?” 倪裳滿腦子還是“隔簾解霓裳”,她漫不經心搖頭:“我不想吃……” 男人臉色沉了下:“都他媽病了還不吃飯?” 他壓低嗓子叱她時語氣冷硬,卻又有種說不上來的……寵溺意味? “不是?!蹦呱掩s緊改口。 她欲言又止的,很小聲:“我是想去……放水?!?/br> 炎馳微怔,無聲失笑。 他說過的話,她學得倒是挺快。 他伸手摘下點滴瓶:“那走吧?!?/br> 倪裳有些不好意思:“不用……我自己去就行?!?/br> 男人的胳膊執拗高舉著,下巴朝門口揚了下,強勢示意:“走你的?!?/br> 倪裳只好往前走。走到衛生間門后,她心里咯噔了下。 女衛生間門前排著不短的一行隊,人相當多。 倪裳抬頭看還剩大半瓶的液體,有點后悔剛才沒早點過來了。 她硬著頭皮排到隊尾,轉頭跟男人道:“你先回去吧?!?/br> 估計還要排很久。他一個大男人站在女廁所這兒,多少有點尷尬。 炎馳睨了倪裳一眼,把點滴瓶遞給她,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沒一會兒他又回來了,結實的胸膛還有點起伏:“去樓上看了眼,人更多?!?/br> 倪裳小臉一垮,徹底死心了。 炎馳看著女孩蒼白無血色的小臉,又掃了眼四周,隨后大步進了對面的男廁,抬手啪啪依次推開隔間的門。 他回到女孩跟前,朝旁邊低聲示意:“你去那兒上?!?/br> 倪裳一驚:“那是男廁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