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蛇群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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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歡狂朝北泠使眼色,兄弟,救命,救命!裝一下,應一聲! 卻遲遲不見北泠講話。 白歡一顆心冷到谷底,不是吧,避嫌回頭好好避,這種時刻就不能救一下命嗎? 一想,不他媽在這種時刻避嫌,在啥時候避? 算了。 正當她厚著臉皮硬著頭皮想溜時,正當陳婉茹心里大喜時,突聽一句清冷:“嗯,來了?!?/br> 實在被那句寶貝兒撩到了,撩的耳紅心跳,許久才回過神。 白歡:“……” 沉下去的心立馬又飄上了云端,一掃那些目瞪口呆的小花,愉悅地起身:“我今天想吃餃子?!?/br> 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狂豎大拇指,無聲做口型: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北泠失笑,遂她的意,一樓她的肩膀,摟著她朝外走:“嗯,那便吃餃子?!?/br> 李鑫:“……” 表情輪番變了幾番才回歸正常。 他悟了,完全悟了,矯揉造作也得分誰造作,像王妃這樣的爺就很歡喜。 這,不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活脫脫的偏愛嗎? 等人走了,一眾小花依舊沒被喊起身,跪在地上失魂落魄,那般寵溺的表情,夢里都不敢夢到的畫面。 陳婉茹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許久后,她才表情的溫婉地起身。 只不過語氣少了一貫裝出來的輕柔,有幾分狠戾:“無論今天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不許說出去?!?/br> 小花們正失落著,誰也沒時間注意她的轉變,有個喃喃道:“都那般了,沒希望了,隨意吧?!?/br> 又有個道:“jiejie何不找太后娘娘說一遭,搓搓賤人的銳氣!” “不必?!彼允贾两K都未聽太后娘娘提過賤人,便說明王爺根本沒向太后提及賤人一事。 她希冀地想,若是歡喜,何不提? 若只是當草一般玩玩,或顧忌她的身份不敢去提,便也沒多少真心實意,那么,正妃依舊是她的! 她知道太后有多想讓王爺娶妃,甚至有次竟提及,只要他歡喜便不顧門第。 因此,絕對不能讓太后知曉賤人與王爺的事,更不能讓她知曉他們已經有床笫之歡! 出了茶樓,北泠便戴上了斗笠。 白歡緩了一路,才壓下奔騰的躁動,輕咳兩聲:“謝謝你啊朋友,救命之恩不勝感激?!?/br> “哦?只一句寶貝就危在旦夕了?”清冷的語調盛滿揶揄。 白歡:“……我覺得這種時刻,朋友你要有眼力見一點?!?/br> 李鑫這孩子打小就聰明,以為王妃是在說他礙眼,便立馬火速撤退。 輕笑從斗笠中傳來:“哪種時刻?著實沒想到,你會害羞?” “……害個屁的羞,不就喊了句寶貝嗎?”她怕北泠又多想,忙找補道,“朋友之間……叫句寶貝很正常?!?/br> 一句話宛若涼水兜頭撲來,撲滅了俊臉上的輕笑:“哦?!?/br> 白歡感覺旁邊的人,很刻意地朝旁邊挪了挪,有點煩:“咱們不是好朋友嗎?” 她都把那些不該的念頭關在心里,上了把永遠不會開啟的鎖。 打算以后就這樣,當一個忠心耿耿的護衛,一個可以兩肋插刀的朋友,還用得著這么避嫌嗎? 旁邊人又挪了挪:“恩,朋友?!?/br> “算了?!卑讱g沒好氣道,“樂兒咋樣了?” 北泠的臉瞬間冷了下去:“沒猜錯?!?/br> 平安公主回宮,心心念念了一個月的皇后,帶領一眾嬤嬤宮女在主宮門前迎接,包括被北鐸安排的人,卻齊齊撲了個空。 問珙常,他只抱拳支支吾吾說也說不明白。 隨后,御賢親王的馬車抵達皇宮,皇后才接到人。 隨后,北泠以演練為由,將一眾被安排的黑甲御林軍,調去了演武場,宮門前,再沒北鐸的人給他報信。 北鐸這幾日一直盯著王府動靜,沒見北泠出來,放心實施計劃,直到今兒才得知北泠進宮的消息,也沒多想,權當他去看平安公主。 到他的犬馬進宮向皇帝惶恐大喊之前,右相一脈,誰人都不知平安公主壓根沒坐上車,也不知是御賢親王把她送進了宮,正在后宮被皇后抱著噓寒問暖。 白歡聽完點頭:“然后呢,計謀是什么?” “蛇?!北便雎曇衾涞膴A雜著冰渣子,“當主車進入都城,北鐸能驅使蛇的門客,混跡在圍觀的百姓中,跟一路,放了一路的蛇?!?/br> 密密麻麻的毒蛇,聽到哨聲,緊緊跟隨著主車,御林軍砍不完,驅不走,直到引起幾個街道的百姓恐慌,蛇群才消失主車后。 “媽的!那逼真歹毒!”白歡忍不住叫罵。 蛇與烏鴉在鳳鳴國都是不祥之物,本就被冠上不詳名聲,若再看見滿地的本該冬眠的不詳畜牲,卻齊聚鬧世,跟隨祈?;貋淼墓黢R車后,百姓會怎么猜測? “呵,然后犬馬是不是跪地鬼哭狼嚎不詳征兆,哭訴重開欽天監,窺探天機,好提前提防?” “嗯?!?/br> 白歡不用想都能猜到那一張張丑陋嘴臉:“然后,當你說出樂兒不在馬車里,人渣們愣了會,又不罷休地拿不詳說事?” 北泠反問:“你開了千里眼?” “人渣,都是那種作風?!?/br> “八九不離十吧?!?/br> 白歡聽懂了他言下之意:“那離的一分是什么?” “我早已吩咐暗影閣的人從主車回來便跟隨,在北鐸犬馬進宮哭訴不久,劉威便押著驅蛇門客入宮?!?/br> 那人是個有骨氣的,拿刀架脖子上,死都不肯說出受北鐸指示,把看不慣平安公主的罪名,攬的結結實實。 之后,“皇兄大怒,明日午時斬首,且以命吏部擬旨解釋蛇群鬧劇,這會子告示想來已在四個城區貼下?!?/br> 白歡撇撇嘴:“還明天呢,能活的過晚膳都算那人運氣好?!?/br> 她吐出一口氣:“不過,幸好樂兒沒坐上車,這事也算是解決了?!?/br> 北泠道:“謝謝?!?/br> 白歡擺擺手:“不用,作為護衛該做的事。就算沒有我,憑你的能力,也會解決?!?/br> 是有,不過不會像這樣從頭到尾都輕而易舉,北泠道:“有你真好朋友?!?/br> 謝謝黑洞,謝謝飛船,將你不偏不倚地送到我跟前。 換作平時白歡肯定要來幾句sao話,而這次雋城之行“收獲”太多,再不敢亂sao惹怕某人猜忌,也只胡亂“唔”了一聲。 北泠嘆息,連玩笑都不開了,果然是在跟他劃清距離,以后他要再注意一些了。 秋冬天兩極分化,白天暖如春,晚上凍成狗,白歡縮著脖子打著顫,抖如篩糠。 北泠在去皇宮前換了件衣裳,純白的寬袖長袍自他身上褪離,遞給了旁邊人。 白歡頓了下,接過:“謝謝?!?/br> 回到王府,茗院里燈火通明。 在后廚忙了幾天的鄭嬸,得知王爺與姑娘終于“結束游戲”后,回了茗院,勤勞地擦著正廳的桌椅。 一見白歡,忙上前:“姑娘這是落水了?怎抖成這樣?” “沒有,就是有點冷?!卑讱g火速去翻羽絨服,一上身,瞬間感覺活過來了。 鄭嬸倒著熱水,好奇地看了眼到大腿根的黑棉被,也沒多嘴問,把花茶遞過去,笑問:“姑娘今晚是隨王爺吃,還是在咱院子開小廚?” “嗯?鄭嬸你還會做飯?” “手藝自然不比王府御廚?!币皇枪媚锉M力在王爺面前替她挽留,鄭嬸此時在哪里還未可知,總想多做點報答白歡的恩情。 “都是些家常菜,若姑娘不嫌棄,老身這便去做?!?/br> 她實在喊不出“我”,想了幾天,找了個“老身”自稱。 “行,那就麻煩鄭嬸了?!卑讱g起身,“我幫你去洗菜打打雜?!?/br> “不用不用,只幾個菜,老身自個便可?!?/br> 鄭嬸做飯當真是快,半柱香時間,便端著兩葷兩素一湯過來了。 白歡一看那排骨,頓時感覺手里的可樂不香了,兩眼放光地沖過去。 剛吃沒幾口,北泠提著兩個食盒過來了,一瞧那菜,斂下眸子,頓了幾秒,還是把食盒給了白歡。 她知道這人在跟他拉開距離,飯都不樂意吃王府做的了,卻總也忍不?。骸拔腋阋粔K吃嗎?” 白歡一臉莫名:“額,你想吃就坐下來啊?!边€問她做什么? 只要他不嫌棄距離近就成。 北泠坐下,又問:“以后一日三餐都可?” “行啊?!?/br> “不用勉強?!?/br> “沒有勉強?!卑讱g發現這人是不是到了更年期,咋這么讓人摸不著頭腦? “噢,這是你答應的?!彼麊柫怂饬?,所以,不算他逾越。 白歡懶得說話了,打開食盒,竟放著幾盤晶瑩剔透的餃子,一頓:“謝謝啊朋友?!?/br> 此時此刻她完全看不懂眼前這坨男生物。 白天跟屎一樣嫌棄她,晚上又為她隨口的一句話,貼心的付諸行動――怎的,這是跟她玩欲擒故縱呢,還是有他自己不知道的雙重人格? ……算了,搞不懂古代人,他開心就好。 晚膳進入尾聲,白歡一看時間才八點,打算問問對面的人要不要進游戲通幾關,轉念一想,他在避諱,躺一張床人能樂意嗎? 此時腦海突然呲啦一聲,一句暴躁的童音接踵而至:“你烏古古的白歡!你塔馬在給我強制關閉,我就砍死你??!” 白歡下意識想說話,話到嘴邊憋住了,在腦海里想:再作呢? 飛飛快要氣炸了:“你從來沒關過我,來這里你關了我兩次,白歡,你說你想怎么死?” 白歡掏掏耳朵:這就說明爹不能慣兒,越慣你越給爹來勁。 北泠也在琢磨這事,思索了一會打算且先作罷,以退為進,過些時日讓人放下戒備,再慢慢提游戲。 正想與她說說明日的事,一抬頭,便看見她翹著二郎腿,做著嫌棄的表情,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花茶。 “?”這突的怎么了? 白歡嫌棄地回:呵,還給我玩自爆,同歸于盡?你玩一個,來來來,不玩我是你爸爸。 一上頭就拿這個威脅她,玩了十多年也不嫌膩。 飛飛吼道:“改天爹就玩,把你這個不孝子炸個火樹銀花?!?/br> 一邊在腦海調她這幾天的記憶,猛地捕捉到一只小可愛。 “好啊你,我說你怎么這么嫌棄我,原來找到新歡了是吧?” 軟糯的童音凄涼又狂躁:“爹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個不孝子拉扯長大,還沒享兩年福,你竟敢拋棄爹?混賬!” 白歡咂咂嘴:人多大,你多大?你個十幾歲的老年機器人,以為聲音幾歲,就真當自己是小萌貨了? 還是飛飛夠勁,就今兒那幾個小花,都不夠給她做熱身運動。 童音在腦海唱了起來:“小白菜啊,地里涼啊,滿頭白發,沒了兒啊……” 白歡:泥垢了,吵死了。 “獨自一爹,艱難過啊,只怕兒子,找新歡啊……” 童音跟大喇叭似的在腦??褶Z亂炸,白歡忍無可忍,一不注意吼了出來:“你烏古古的給我閉嘴!” 北泠:“?” 北泠:“噢?!?/br> 明白了,她在跟她的智腦對話。 白歡輕咳兩聲,為自己的大吼找理由:“天干物燥,人心焦躁,唯有大吼,解除煩躁…你可以試一試,挺管用?!?/br> 北泠內心失笑,清冷道:“嗯,改天一試?!?/br> 飛飛哼唧道:“也就北泠了,這種看起來聰明實則傻兮兮的人,才會輕松被你糊弄過去?!?/br> 白歡:得了,趁你還沒嗝屁,趕緊給我查查做蛋糕的方法,還有怎么做烤箱。 “你干什么?” 白歡:十月一號樂兒補過誕辰,想送她一蛋糕。 飛飛嫉妒道:“查不到,沒有?!?/br> 白歡無奈:你跟一個小可愛爭什么醋?好好好,飛飛爹爹在我心里永遠是正宮好了吧? “哼?!边^了會,飛飛把信息傳送腦海,“這里沒有21世紀的設備,只能這樣簡單做了?!?/br> 一頓,他嫌棄道:“你個手殘會做?怕不是能把廚房給炸了?!?/br> 玩槍開星艦他兒子牛的很,一但涉及到精細活,跟智障沒啥區別。 白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努力就會成功。 二人還沒聊幾句,因為限制,飛飛又死過去了。 北泠觀察著她回歸正常的表情,想來是結束了,便開口說了幾句明日去面見皇帝的事。 白歡伸了個懶腰:“行?!?/br> “別緊張,萬事有我在?!?/br> 白歡樂了:“你看我像是會緊張的人嗎?” 臨走前,北泠讓她帶上隱形衣,至于作何,他只給了她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第二天下午兩點,御賢親王的馬車,穿過甬道,緩緩向前宮御書房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