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陳暮雪掙了兩下,沒掙脫,面紅耳赤道:你以后都不準備讓我同別人說話? 聽罷,李月來松開他,站開半步,哼哼道:我也不是慣會拈酸吃醋的,只是到了華源書府,到處都是你欣賞的讀書人,難免怕你被這些個文人吸引。 我們在一處這么久,何時起過別的心思,陳暮雪笑了一下,扯著李月來走:咱們去公廚,我餓了。 李月來聽了陳暮雪的好話,心情平衡了些,二人走進小二層的公廚。 內部挺寬敞的,得有七八張木桌,最左邊有一長排桌子,廚子做的菜都依次擺在上面,用木盆裝著。 木耳竹筍rou片、花菜、白菜、魚頭、南瓜粥、魚糕、鹵雞翅。 李月來先拿了個碗,問陳暮雪:吃什么? 陳暮雪掃了一眼,慢聲道:打點南瓜和花菜吧。 大鍋菜看著是么什么食欲,李月來撇撇嘴,打了半碗南瓜,一勺花菜,又挑了幾塊rou在上面,讓陳暮雪坐下先吃。 他自己舀了一勺子鹵雞翅坐回陳暮雪身邊慢慢啃。 旁邊桌上坐了四五個學生,聊得熱火朝天。 我聽舍長說明日不上課,還有一部分外地來的學生沒到,后日正式開課,要不咱們去城里搓一頓好的? 我就不去了,得在寢舍休息一下,趕了幾天里,累的慌。 不想跑遠的話,咱們去旁邊的靈華山,頂上有農莊,去那兒吃喝一天也極好的。 唔,靈華農莊,李月來把雞骨頭吐出來,沉思一下,轉頭低聲問陳暮雪:明日要不咱們也。 明日咱們去幽州,見見上次救你出牢的人,順便去趟中盛堂。 李月來一愣:你身體不舒服嗎? 陳暮雪看向陳瓊,笑了笑:陳瓊辛辛苦苦陪我們一場,也讓他高興一下。 李月來明白過來,隨即一笑:嗯,是的,最近總睡不好,找顧大夫給我瞧瞧也好,上次他開的藥方子挺有效。 陳瓊紅了臉:公子,我不想去幽州! 嗯嗯,是我想去。李月來道。 吃過飯后,三人也不耽誤,直接駕車往幽州去,準備在那兒住一夜。 不到一個時辰,他們抵達幽州,先去雜貨鋪轉悠了一圈,又到蓬萊酒家吃飯。 點了水晶肴rou、飛龍湯、臘味合蒸和一只熏鴨。 陳暮雪喝了一口飛龍湯,贊不絕口道:味道鮮美極了。 公子好品味! 三人回頭,是蓬萊酒家老板,周信芳。 周信芳走近,攔著李月來的肩膀介紹道:李公子來怎么也不說一聲,我也好提前準備一下。 李月來笑著站起來,同周信芳問好,身邊陳暮雪也跟著起身向他行禮。 周信芳按他們坐下,繼續介紹飛龍湯:此湯是選用榛雞,盛產于興安嶺山林,輔以野蔥,在沒有其它調料,就是要展現它的原滋原味。 李月來道:蓬萊酒家無論是菜品、服務還是住宿,都是行業領頭的。 周信芳哈哈大笑兩聲:李老板也不遜色呀,聽聞你在新村那個生意做起來了。 李月來嘆氣道:還在建設中,有些店鋪開門了,但總覺得缺乏一個有特色的,響當當的鋪子,吸引客人去。 你們枯嶺的桃花魚可是一絕,怎么不發展一下?我聽聞還有紅棗和楊木,這些新鮮的食材都能成為特色,運不出來新鮮物,就把客人引進去。 李月來想了想,笑道:多謝周老板提點。 我也就隨口一說,具體可不可行,還不一定,周信芳笑著擺手,招手讓小二送來一壇臘酒:這可是五年的陳釀,你們喝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您忙。 李月來走了幾步送他一下。 周信芳走了,李月來卻沒心思吃飯了,滿腦子都在琢磨剛剛他的話。 只有陳暮雪和陳瓊兩人敞開肚子再吃。 吃飽后,三人上樓。 陳暮雪看李月來像丟了魂似的,牽著他走上樓梯。 公子,叫熱水上來嗎?陳瓊低聲問。 陳暮雪沉吟了一下,側頭看李月來雙眼呆滯,半晌道:打兩盆上來。 好。 陳瓊應下,轉身又下樓去。 陳暮雪牽李月來進屋,把他按坐在桌邊,倒了一杯茶出來。 蓬萊酒家真是不錯,茶壺里的水竟然是熱的。 喝口水。他端著茶杯喂到李月來嘴邊。 李月來機械性地張開嘴,飲了兩口就不要了。 這算是魔怔了。 陳暮雪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坐下。 等小二把熱水送進來,他對陳瓊道:你早點去歇息吧。 說著,他起身把帕子浸到熱水里,準備給李月來簡單擦擦。 陳瓊搖頭:公子,我幫你。 不必,陳暮雪一笑,先放下帕子,推他出門:好好睡一覺,明天咱們還要去中盛堂呢。 好吧。陳瓊抿抿嘴,紅著臉轉身出去,留陳暮雪和李月來單獨呆著。 溫熱的帕子輕輕撫過李月來的面頰,鼻子,額頭。 帕子尾部帶過他的睫毛,李月來眼皮一動,抬眼看向陳暮雪。 突然,一股充滿破壞欲的欲望排山倒海而來。 他盯緊了陳暮雪,雙手帶上他細窄的腰部。 阿雪,我想要。 ☆、蓬萊 陳暮雪一愣,眨了眨眼,垂頭看向李月來的唇,沾著涎水亮晶晶的。 月來。 話音未落,他就被突然站起來的李月來扯起來,向床邊去,帶著從前都沒有過的一絲粗魯。 這讓他慌了神,這樣的李月來叫他無措又心尖顫抖。 陳暮雪倒在床上,還好被褥厚實軟和,一點兒也不疼。 可下一秒,他又動不了了。 別扭又讓人難為情。 你你干什么?他一張嘴,嗓子突然莫名低沉下去。 不干什么,我能干什么,阿雪。 陳暮雪又耳朵紅了,知道他什么意思。 現在他盯著李月來,一言不發,手指慢慢攥著李月來的袖角。 李月來寬大的手掌捏了捏水恁的桃。 側著在這個角度看,嫩乎乎的。 可能柔身兒就這樣吧,李月來想。 陳暮雪皺著眉,擔心陳瓊在隔壁被吵醒,李月來兇兇的,讓人難以招架。 唔。 這一下實在沒忍住,李月來的舉動實在是讓他措手不及。 算了,他側眼看李大爺。 心事重重的李月來,讓人怪想憐惜的。 可惜這個想法沒有持續太久。 誒! 他低呼一聲。 突然懸空,陳暮雪盯著木墻,上邊刻著龍鳳的花紋,紋路還怪精致的。 嗯。 陳暮雪不自覺道。 他的聲音轉了個彎兒,格外好聽。 李月來很受用,把這種控制給他帶來莫大滿足。 陳暮雪想跑,被李月來雙手抓著,讓他掙脫不得。 李大爺瞧著他的模樣,很是歡喜,又伸手啪的一聲。 陳暮雪貼著床腳覺得委屈,但也不敢出聲。 李月來不知想到什么,摸出帕子在他面前抖了抖,笑著塞到他嘴里。 陳暮雪:??? 還沒來得及回過神,自己的腳腕被抓著親了一口。 頓時,陳暮雪渾身一震,然后僵住了。 最后,李月來扯出他嘴里的帕子,帕子是絲綢的,沾滿口水。 他一邊低頭看著緊緊閉眼的陳暮雪,雙頰微紅帶汗,讓人看了只剩愉悅。 相互心愛且貼著心,滋味是這樣美好。 李月來附身低吻了他一口,親的用力,嘴皮子都快咬破了,可陳暮雪已經累的一動不動。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也剛下來笑:怎么樣? 陳暮雪嗓子干得很,輕咳一聲,沒力氣搭理他。 李月來自個兒舒坦了,靈魂放空,也沒太多精力理陳暮雪,笑著閉眼睡去,一覺黑甜。 床上的另一位卻睡不著,等身邊的李月來呼吸漸沉,他緩緩爬起來,渾身軟軟的,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打開箱子里最底下一個黑色的小瓶子,倒出一顆黑乎乎的藥丸,干咽下去。 然后緩緩坐到地毯上,他揉了揉臉,搖搖藥瓶,沒生幾顆了。 他又轉頭看床上的李月來,盯了許久,像是看不夠一樣,最后才勾起嘴角,回到床上安心睡去。 我知道了! 深更半夜,李月來一屁股坐起來,狂搖身邊睡得正熟的陳暮雪。 陳暮雪睡眼惺忪地看著他,聲音軟綿綿地問:怎么了? 李月來滿臉笑得燦爛:新村可以嘗試不用節氣舉辦不同節日,吸引人來! 說著,他也不管陳暮雪聽懂沒有,赤腳下地點了油燈伏案給老周寫信。 陳暮雪在床上歪了會兒 ,昏暗燈光下的李月來實在好看,他也披了件衣服跟下床站到他身邊看他寫信。 桃花魚節紅棗節?陳暮雪在他身后低聲念道。 李月來放下筆回頭看他,眼里亮晶晶的:對,兩個節氣都在不同的季節,先試一下,請附近的村民來歡度佳節,搞些游戲活動。 陳暮雪笑著點頭:我覺得甚好。 第二日一早,他們吃過早飯,準備結賬后先去中盛堂,再去拜訪周原。 小二將銀錢推還給陳暮雪:公子,你在蓬萊酒家的花銷都由咱們東家包了。 什么? 李月來和陳暮雪齊齊愣住。 小二又說:我們東家說二位是貴客,貴客登門不該計較幾兩銀錢。 聽到這兒,李月來算是覺得和周信芳的關系近了許多,他拱手道:那麻煩向周老板帶個話,多謝他的招待,下回去枯嶺一定要知會一聲,再一起敘舊。 小二道:誒,好咧,您慢走。 三人出來蓬萊酒家,雇傭了一輛馬車直奔中盛堂。 醫館里什么時候都不缺人,他們在門口杵了好一會兒才擠進去。 你好,李月來拉住一個堂徒:顧林大夫在嗎? 堂徒忙得很,打開李月來往藥柜處走:到外面排隊去,顧大夫今日的病人已經滿了 ,選別的吧 我們不看病,是顧大夫的朋友。 堂徒幾個藥柜子閉著眼都能找到,飛快地把藥抓完,包起來遞給左側病人,才得空回李月來:顧大夫診病的時候不見人,您既是他的朋友,就去他家里拜訪罷。 這話把三人噎住了,來回兩次再繼續就沒意思了。 陳暮雪拽著李月來胳膊往中盛堂外面走:算了,咱們先去周府,晚點叫個雜貨鋪的伙計把顧大夫請出來。 公子,算了,好好地見顧大夫做什么,耽誤他做正事,陳瓊有點點違心地說,走到門外后道:我就在雜貨鋪呆著,過幾日跟著回枯嶺。 陳暮雪上了馬車,掀開車簾子對外面呆呆的陳瓊說:說了晚點來就晚點來,別耽擱時間,我們還要去買禮物,快走吧。 陳瓊回頭看一眼中盛堂招牌,突然生了一點兒怨恨,巴巴兒的和公子跑一趟,顧林卻在這兒拿喬呢。 他悶悶上了馬車,隨公子姑爺往周府去。 周府。 李月來是第一次來,在外面把自己之前一直收著的周原令牌遞給門口守衛。 守衛瞧看一眼,竟然無需通報,把令牌還給他后,直接引他們進去:公子們來的巧,我們主子今日休沐,在書樓看書呢,小的這就帶您過去。 休沐都泡在書樓,李月來暗自嘆了口氣,只覺這些人真狠,白白辜負了滿院子的春光。 周府亭臺樓閣,目光所及之處,皆美如畫卷。 到了書樓,他們還是在外面門口站了一會子,等守衛進去稟告后,留下陳瓊,二人提著幾盒子禮物直徑上樓去。 周原正在窗戶邊品茶,一直注意著他們的動靜,見他們上樓來,默默翻開手中的書看起來。 周侍郎。 陳暮雪和周原是舊相識,先打招呼,李月來抬眼看去,這周原長的算是俊朗,看面相是個坦蕩君子。 ☆、琴倌兒 他也跟著微微低頭向周原示意。 周原應聲站起來,迎了他們幾步,讓他們在床邊榻上坐下。 李相公可是貴客,你和暮雪在一起后,我還是頭一回見你們一起上我這兒來,周原招手吩咐仆人上壺新茶,一邊看向李月來,實在搞不懂陳暮雪這時候帶著他來找自己干什么。 李月來把禮盒放到桌上,四處觀摩了一圈,周府不愧是高官之家,四處陳設很是豪奢。 他見陳暮雪要回周原的話,搶聲道:周侍郎,小民是帶著暮雪來一起感謝您上回的救命之恩。 周原目光掃過盒子,都是些尋常的點心,沒一件是超過五兩銀子的東西,這謝禮可是寒酸了,陳暮雪跟了李月來,竟陷入越來越差的日子了? 但不怪李月來,他方才拉著陳暮雪是準備直奔玉器行的,卻被他止住,說什么周原財大氣粗,什么好東西沒見過,隨便買幾盒好吃的點心就成,不破費那銀錢。 當時李月來聽著還挺有道理,現下到了周原面前,看他打量東西的眼神,后悔極了,怎么能在周原面前丟份呢! 只是現在悔也沒用,他僵硬著挺過這段周原沒答話的尷尬,仆人這時端新茶上來,給李月來和陳暮雪倒了一杯。 茶的清香四溢開來,瓷杯中茶葉飽滿新嫩,水色淺淡,很是好看。 周原聞了會兒茶香,這才慢慢悠悠開口:李公子可別嫌我說話直,我這么做是為了暮雪這個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