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展昭看見師傅的神色是越來越難看,也知道大概自己的情況已經瞞不過去了。 師傅,徒兒沒事。 茗茶,點燈取針。昭兒,何苦瞞著師傅,為師雖說從未教導過你岐黃之術,卻不代表為師不懂。從一見你為師就看出了你是中了蠱。 聽完這話,展昭立刻站起身跪下:師傅既然已經知道,那徒兒也不敢在瞞著師傅,徒兒所中乃是活死人,用金色的彼岸花保著一年性命,解藥已經被徒兒毀了,這一年徒兒只想好好陪著師傅一盡孝道。 扶起自己這個徒弟,他自然知道這人什么性子,可是毀了自己的解藥,這未免也 糊涂,我只問你,毀了解藥是否和你最親近的人有關系? 師傅,徒兒不孝,好在還有師兄可以伴師傅終老,徒兒,徒兒話未說完,眼睛已經有些紅,面前的長者,雖說自己并不知道名號,可是他展昭能有今天全是這個人給的。如今的自己竟然不能給與回報。 唉,蠱毒可發作過? 五日一次,都是夜間,疼過就好了,不礙事的。 上一次是什么時候? 上山的前一天,爬山用了三天才到落雁峰。 也就是說明日就會再一次發作? 點了點頭,就再不說話,只是看著師傅似乎在想些什么,就見先前那個童子端了一盞燈,把針包打開,然后放在師傅面前。 昭兒,只要還有一線希望,為師都不可能讓你出意外。來,為師先看看,等明天蠱毒發作的時候為師再做仔細驗看。 由著那個叫茗茶的童子卷了自己的袖子,低著頭再不敢看師傅一眼。原來從未聽說師傅會醫術,也自信能瞞過師傅自己的身體狀態,卻不料師傅竟然是個中高手,一眼就瞧出自己中蠱。本想著到師傅跟前服侍一年卻變成累師傅為自己cao心,他果然做錯了選擇么? 也不知道師傅對自己做了什么,手上的xue道被封住,待師傅取針吹燈的時候卻見得師傅臉色更加的難看,明白自己的情況,自然不想師傅還為自己擔著心。本想開口說些什么寬師傅的心,卻也聽見師傅吩咐茗茶準備吃食,然后指了一間屋子告訴自己就住那間,讓自己吃飯前都好好的休息,便轉身去了另外一間屋子。 進了房間,有種很熟悉的白色,床帳,被褥都是白色,繡著精致的祥云逐浪紋。是玉堂的顏色,干凈沒有雜質的白,耀眼炫目,張狂傲然玉堂,玉堂現在在做什么?大概在滿世界的找自己,已經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三十天沒有在玉堂身邊,沒有和他爭吵喝酒,整整三十天 二少爺,這間屋子是大少爺的。我們先生一共三個徒弟,三小姐才下山去了,對面的房間就是小姐的房間。大少爺已經好幾年不在山上了。先生之前也一直沒有給二少爺預備房間,所以才把大少爺的房間給您暫時住著。 門口說話的是一個和茗茶差不多大的男童,展昭看著這個孩子,眼睛大大的也看著自己。 二少爺,我叫采辛,和茗茶是先生撿回來的一雙孤兒。采辛拿著兩床棉被進了屋子,把原本床上的抱開,鋪厚了一層,然后又給火盆加了炭火,最后從衣袋里拿了一截香點了。 采辛,大師兄是個什么樣的人? 我也說不好,大少爺是我和茗茶見過的最耀眼的人。二少爺,先生說你先好好休息,還有,現在你不能受寒,,也不能過熱。茗茶要伺候先生制藥,這期間我伺候少爺。請少爺安心養著。采辛笑得特別燦爛,也是,一個孩子,在師傅身邊有著庇護,還有什么不滿的。 采辛,你去幫師傅的忙好了,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還有,叫我大哥就好了。 這怎么行,我和茗茶本來就是仆人,大少爺下山以后小姐也常常偷跑,我們就常常聽先生說起二少爺您。對了,二少爺,您爬了三天山才到地方,還是好好休息,晚飯時候我會來叫你。先生去了書房,可能要查找什么東西。說完也不等展昭再說話,就推了他上床,然后蓋了被子出了房間。 先生,二少爺睡下了,照您的吩咐點了夢甜。 那就好,對了,你們兩個小子都給我記清楚了,昭兒若是問師兄師妹,不準多提,誰要是多提了一個字,先生我讓誰去藥圃守一年。還有,采辛你給三兒飛鴿傳書,叫她暫時不要回來。 可是,先生,二少爺為什么不能知道大少爺和小姐? 你笨啦,自然是瞞著好玩兒了,先生什么時候做過無聊的事? 采辛,你才笨呢,先生什么時候做的事情不無聊了?你見過近五十歲老頭帶頭掏鳥窩么? 也對! 你們兩個! 終于還是沒能改忍住,他堂堂江湖三劍之首的王者之劍上官熙怎么能被人說是做的都是無聊的事情,雖然的確有時候有那么點無聊,但是,那也是有原因的。 對了,先生,二少爺的身體究竟是怎么的?玩鬧歸玩鬧,茗茶還是知道這二少爺在先生心里是怎么個地位,何況時常聽先生說這位少爺溫和謙恭有禮,今日見了果然是俊朗如玉,對展昭仰慕已久的兩個孩子不可能不擔心。 說到這個,上官熙也變了臉色,不太好,根本不像昭兒說的那樣一年無恙,我看他現在的身體最多還有三個月就我這里是有辦法可以暫時壓制,只是沒辦法根治。采辛,這段時間你好好看著他,別讓他胡來,他不能受寒受熱,不能飲酒,不能吃冷食,只能吃素,還有,他的食物都不能放鹽,這點也是最重要的。我給你的夢甜每天都得給他點著。 作者有話要說: 唉。。。抓蟲。 第32章 活死人rou白骨 5 無 師傅,展昭和白玉堂分開了,而且,rou白骨被展昭毀了。 什么?一掌拍碎了座椅,止不住的憤怒從心底里一點一點的沖向頭頂,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是誰毀掉了rou白骨?是白玉堂嗎? 不是,是展昭自己。跪在地上的人不敢抬頭,未點燈的廳堂有一種靜謐的詭異,那個紫衫的女人就是自己從未見過樣子的師傅,雖然不明白為何師傅會如此的憤怒,可是,現在的安靜恐怖得讓她戰栗,再不敢說話。 很好,為了白玉堂他連自己的命都不要?我不相信姓白的永遠這么的好運,姓白的都該去死不,都該生不如死。好好好既然你展昭要為白玉堂做到如此地步,那么,我偏要讓你的命拽在白玉堂的手中,我就是要白玉堂嘗嘗進退兩難無所選擇的滋味。袖越這里有兩個錦囊,紅色的你打開,里面是你要做的事情,黃色錦囊的處理方法也在里面,去吧。 是,徒兒告退。 走出院落,袖越算是松了一口氣,打開錦囊,里面有兩張紙,其中一份是一張名單,師傅用紅色的筆都劃上了叉,這代表這些人都得死,另外一張紙上只說黃色的錦囊交到天山落雁峰上官熙手上。 白衣白馬,白色發帶,一柄古樸寶劍與整個人的張揚明耀想成鮮明對比。只是,面容華美的公子卻是鎖了眉頭,滿眼的憂傷。 九天之上,盤桓著一只白鷹,打著鳴響,展了翅。冰天雪地的白色。 白玉堂的白色似乎和這琉璃的透明世界有些微的不一樣,今年的冬天特別的冷,運起真氣保著身體的溫暖,他幾乎已經迷失了方向。到底要去什么地方才能找到那只貓? 整整一個月了,一個月都沒有找到貓兒,開封府沒有,常州老家沒有,江湖上的朋友那里也沒有。時間一天一天的在過,他的心就一天一天的越疼。四哥從飛沙渡送來的消息讓自己更是無法安心。毒夫人說中了活死人的人,如果有金彼岸,那么一年內是不可能有蠱發的情況,可是貓兒那天明明就只能說,蠱蟲畢竟是活物,也許是某種外界刺激改變了蠱蟲的性質,那么,也就是說貓兒所中的蠱已經不在自己和其他人的預料中了?,F在唯一救命的東西在毒夫人手中,她也說了只能見到中蠱的人才能知道這死了的蠱蟲還有沒有用??墒?,貓兒,我偏偏找不到你 盤桓的鷹終于在茫然天地的白中找到了主人,呼嘯而下,翻起了零落的雪花,幽幽撒下,沾濕了白玉堂的臉頰。 渡月?你怎么來了?抬臂讓白鷹停住了身子,迫不及待的從翅下取了信筒,展開一看,依舊不是貓兒的消息,可是,那短短幾行字驚了白玉堂的心: 玉堂,速回開封府,公孫先生遭人劫持,下落未明。 字跡是大哥的字跡,公孫先生若是貓兒在,若是貓兒在 放飛了白鷹,打馬轉身,向著開封府的方向疾馳而去。貓兒,我找不到你,我就把你的責任抗下來,放心,一定會平安的,公孫先生會,你也會,貓兒,我白玉堂不信,你真能這般狠心的離開,連讓我陪在你身邊的機會也不給 上官熙站在落雁峰蜂腰的一處山洞口,手上拿著一封信,那信是兩個月前白玉堂寫給自己的,上面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說名了自己這個大徒弟對這個這個藏著教養的二徒弟有多么的珍視,珍視到只這一句:師傅,玉堂今生與展昭生死相隨,若師傅責我不孝,玉堂也只能不孝。 他上官熙并不是那樣迂腐不通,自己徒弟是什么性子難道自己還能不知道。昭兒跟在自己身邊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那骨子里的剛強,執拗也不是那么隨便就能動搖。而玉堂,從小就在自己身邊長大,那股傲氣就是當年的自己怕是也不及。雖說自己對這兩個徒弟教導并未一心一意,何況兩人又秉性不同,學的不同的東西,可是,他也不曾想過,有一天玉堂會和昭兒在一起,而且,口氣是那么的堅定不容抗拒。但是現在要怎么辦?昭兒所中的蠱二十年前他見過,那個時候的結局幾乎毀滅了整個江湖,難道,現在自己的徒弟還要繼續這樣的結局?不行,絕對不可以 活死人,金彼岸沒有了rou白骨,還要怎么樣才能救昭兒性命?他上官熙不曾告訴玉堂昭兒兩人之間的關系是不是錯了?現在,要讓玉堂知道昭兒在自己身邊嗎?要讓玉堂回來面對越來越虛弱,虛弱到自己都心疼的昭兒嗎? 老天爺,上官熙一輩子從不曾求天,這一次,別讓那些過去的曾經全都讓孩子們承擔,尤其昭兒。 三個月時間,僅剩下的三個月,要如何才能延續下去?難道 走進了山洞,因為洞中有一股溫泉,所以溫度明顯溫暖很多,這里是他上官熙的藥圃,因為天山落雁峰常年冰雪覆蓋,山洞中又有溫泉,所以,這洞中是越往里走溫度越高,可以說是培養藥材的絕佳之地。一路上那些奇花異草散發出來的香氣依舊讓上官熙從內心深處涌上一股安心。走到一條岔路的時候,他一掌拍在洞壁上,空空的石壁上突然開了一扇門,一股不同于一般藥材的味道從門里泛出來,然后一股五彩的霧氣也隨著門越開越大而彌漫出來。 走進洞中,再把石門關上,上官熙往著彩色迷霧的深處走去,然后漸漸的霧開始淡了,眼前是一個泛著水汽的池子,池子里的水色彩斑斕,池中有一塊方形的透明臺子。提起真氣,一躍落在臺子旁邊,臺子上有一個人,紫色的衣衫,額心有一瓣花絲,紅艷如血。閉著眼睛,只是看以感覺那雙眼睛應該是非常的美,然后挺秀的鼻,薄而潤的唇。身量很是修長,紫色的衣衫很是適合這個人,散著滿頭的黑發,看不分明男女,只是很美,如同夢幻一般在一片彩色迷霧中,安詳如同永眠 無痕,二十年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我卻老了。無痕,昭兒他當年我救不了你,難道現在我還要看著昭兒也無痕,若是你,你會怎么做?還是當年我就做錯了?終究是我,清風我們都太自私了 無痕,二十年我都不敢來看你,你怪我嗎?是我和清風選擇了把你變成這樣,是不是我們真的錯了,你還要睡多久?對不起,是我找不到讓你醒過來的辦法,可是你醒過來大概會怪我吧?只是我和清風又怎么可能看著你,看著離開?我也希望我是清風,把生命全都給你,這樣我就不用背負兩個人的希望。無痕探著手輕輕撫上無痕的臉,卻終究是沒有勇氣做任何的停留,二十年前的溫度溫溫的卻直接燙在上官熙心尖上,灼著鮮血淋淋。 無痕,總算活著才能有希望對吧?再讓我和清風選擇一次,我們依然會這么做,無痕,也許這一次你和昭兒都能得救呢?低著頭看著每一日都魂牽夢繞的臉,終于伸手取過紫衫包裹的手中的玉瓶,我,我走了,無痕,下一次我來看你的時候就一定會做一個了斷。 白玉堂到達開封府的時候正是天亮時分,距離公孫策失蹤已經七天,七天的時間包大人明顯的瘦了一圈。 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參見了大人以后,白玉堂趕緊隨著幾個哥哥去了他們臨時住的院落,然后迫不及待的就問事情究竟。 是這樣的,七天前,大人再一次求皇帝讓先生去太醫院和皇家書庫查閱為展昭治傷的法子,本來我和二弟要親自送先生去,結果定遠縣令突然被人殺害在家中,你四哥和三哥又不在開封,所以我們帶了張龍趙虎去查案,王朝馬漢護送先生進宮,結果,就在出宮的路上,王朝馬漢被襲擊,先生被一群黑色人劫走,我們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完全沒有線索。 王朝他們呢?就沒看清楚來人? 完全沒有,他們被迷香弄暈,等醒過來的時候,被丟在府后的空巷子里。晚上又有刺客刺殺包大人,好在下午發生的事情讓我們有了警醒,總算護得了大人,也算對得起展昭。 低頭想了一會兒,就看見幾個哥哥在身邊也是神色不好看:各位哥哥,如今貓兒不知道去向,先生又被人劫持,大人心里恐怕不好受,貓兒的事情就是我白玉堂的事情,如今這樣的情況小弟不能不管,可是貓兒一天沒找到,小弟完全沒辦法安心。 玉堂,展昭的事情我們已經發動了所有的江湖關系,這事不能急。 這小弟知道,先生的事情才是當務之急,到底是什么迷香? 我們也不知道,后來公孫先生的徒兒方遠行來看了說就是普通江湖人用的迷藥,實在不能從藥上下手去找。大人這些天也是擔心到無心飯食。蔣平站出來說了這個話,然后拍了拍五弟的肩,這個人短短兩個月就變了個樣子,從以前的狂傲不羈到現在也隱隱有著一股沉穩,那展昭果然可以讓他那個似乎長不大的五弟變成如今的樣子么?若是真有個好歹不敢想,亦不能想,不可以有這個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