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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狠瞪了周云芝一眼,“法制面前人人平等,身份并不是你加害她人的籌碼,你犯了錯,就該為你的錯誤付出代價,我身為朝廷命官,更不能徇私包庇于你?!?/br> 周云芝被他這一拽徹底給嚇壞了,連著往后退了好幾步。 王嬤嬤眼疾手快的將她給扶住了。 這幾句話倒是說到了沈珞珞的心坎上。 她擺了擺手,淡淡道:“罷了,道歉不道歉的也不甚重要,還是先將這位太尉千金□□一事處置了吧,畢竟當時謝大人也在場,正好可以做個人證?!?/br> 此話一出,周云芝嚇得臉都綠了。 眾人愕然! 便有人問,“沈老板,這可是真的?” 沈珞珞篤定的點點頭,“千真萬確,等下去了府衙,一切便都真相大白了?!?/br> 此時,長嶺偷偷看了自家公子一眼,面露驚羨之色。 謝齊玉垂眸悄無聲息的瞥了一眼王嬤嬤鞋上的霧蘭,忽而抬眸佯裝惶惑道:“沈老板,你是說那日青蓮村買兇刺殺你的人是周云芝小姐?” 他故意將聲調揚的極高,一字一頓,口齒清晰,明明白白。 眾人霎時了然。 瞬間炸開了鍋。 端莊自持的閨閣小姐與兇狠毒辣的兇手聯系在一起,可以算是奇聞了。 自古以來,名聲對女子尤為重要,尤其是她這種要為家族聯姻的仕家小姐。 這一鬧,怕是全毀了。 眾人還未在這驚聞中醒過神來,曹典史便帶著一群衙役浩浩湯湯的走了進來。 三兩下便將堵在門口的人群清了出去。 而后對著門外之人拱手道:“大人,可以進來了?!?/br> 隨后,傅承之便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他今日著一身圓領玄色官袍,里間套月白色交領長衫,頭上戴著一頂官帽。 帽子后尾處的兩個帽翅隨著他的動作輕輕的晃動著。 劍眉星目,面似冠玉。 長袖攜著一陣海棠花的清香,就到了沈珞珞的面前。 他見到她目光變得柔和了許多,再一轉到周云芝時,眸光便沉了下去。 漆黑的眸子深邃不見底,光是看著,就令人膽寒。 這位從御史大夫貶謫下來的傅大人,周云芝是知曉的。 她曾在其父與人閑談的時候多次聽過這人的名字,平日里也與父親走的較近。 就覺得他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定會為自己說話。 隨即站起身來,趾高氣揚的道:“傅大人,我父親是周太尉,你知道吧?” 傅承之點點頭,“知道?!?/br> 周云芝立即便欣喜起來,“那就好辦了,今日這商女對我不敬之罪,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追究了。但是她陷害我殺人一事,你要幫我澄清,好好懲治她一番,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會去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br> 話落,卻無人應答。 她以為傅承之想要個什么酬勞才肯辦,立即道:“你照我說的辦,回頭我讓父親在皇上面前給你美言美言,將你調回御史大夫之位,你看可好?” 傅承之又是一陣無語。 身旁的丫鬟紅綃扯了扯她的衣袖輕聲道:“小姐,別說了,這位沈老板就是傅大人的前妻?!?/br> 周云芝像是聽到了天大的陰謀似的,氣急敗壞的嚷道:“傅承之,你徇私枉法,幫你前妻助紂為虐?!?/br> 傅承之閉了閉眼,對曹典史冷冷道:“帶回順天府去?!?/br> 周云芝頓時傻了眼。 臨走時他又對屋內的人道:“沈老板與謝大人需與我一同去府衙,配合本官問案?!?/br> 一路上,幾人都未說話。 只有周云芝不斷的反抗著,但她又不敢嚷的太大聲,只能悶聲發作。 傅承之挑了一條行人較少的近路往前走著,謝齊玉便行在他的身側。 在他們后面十步外的地方跟著沈珞珞主仆倆,兩人沉默無語。 長嶺本就是個話癆,見公子與沈小姐兩人如此別扭,便問:“公子,沈小姐定是誤會你了,你為何不直接告訴她真相,方才報官都是你派人去的?!?/br> 謝齊玉回頭看了沈珞珞一眼,“等這件事件解決了,我再與她說,這事本就是因我而起,我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br> 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傅承之卻冷笑一聲,“你還要怎么交代?別給她找麻煩就夠謝天謝地的了,她是我的夫人,此事自然由我來解決?!?/br> “恬不知恥,你都與她寫了和離書了,還夫人呢?”謝齊玉立即反擊道。 傅承之不甘示弱的道,“即使簽了和離書又如何?我們一同拜過天地與神明,她是進了傅氏族譜之人,傅澧之妻!不像你這種外人,什么都不是?!?/br> 謝齊玉冷笑,“以你母親那種性格,怕是早就重修了族譜吧?!?/br> 兩人劍拔弩張的斗嘴,使得身旁的兩個小跟班嚇的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二人當街打起來。 冬葵看著前面兩位大人似乎有些不對勁,趕忙對小姐道:“小姐,他們兩個是在吵架嗎?” 沈珞珞一直都在琢磨著接下來如何應對周家的反擊,并未將心思放在他們二人身上。 因為方才離開成衣鋪時,她看見周府馬車旁候車的小廝駕著馬車飛快的跑了。 這一去,定是去報信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