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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葵撇了撇嘴,趕緊在地上跺了跺腳。 “去把榻上的褥子都收拾起來,還有枕套也需拆取下來清洗,再換上一床新的來?!?/br> 昨日夜里,她就覺得這榻上有些泛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雪的緣故。 總之,她睡得十分不踏實。 這兩日糟心的事情著實是太多了,一件接著一件的來。 她在妝臺前坐下,漫不經心的梳著發尾,看著銅鏡中自己那張絕美的臉。 看著看著就想起了夜里站在她床邊的黑衣人。 那人雖然蒙著面,頭發也被黑布遮的嚴嚴實實,讓人看不見端倪。 但那雙眸子卻是露在外面的,在暗夜里顯得異常的晶亮。 宛如蒼穹上的星辰,讓人過目難忘。 雖然是在夢中,但是她卻感覺那情形十分真實。 真實的就像是真的發生過一樣,只是會有誰這么無聊,半夜飛檐走壁潛入御史府偷窺御史夫人? 這京城好似還沒有聽說過有哪一號人物有這等怪癖的。 不過,深更半夜遇上這種事如果是真的,那還不得被嚇個半死。 她拍了拍胸口,順了口氣,安慰自己道:“都是夢?!?/br> 見冬葵還沒過來,便催促道:“怎么還沒收拾好,還等著你給我整理發髻呢?!?/br> 冬葵奧了一聲,有些敷衍的應著她。 這會兒她的心思全部聚集在手里的東西上,一眨不眨的看著它,都快將這東西盯出重影了。 她總覺得這物件兒有點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人有時候就是這般奇怪。 越是想要想起一個東西便越是想不起來,不想想的時候,便又無時無刻的往腦子里鉆。 “小姐,這有個東西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她將手里的香囊在空中揮了揮手。 沈珞珞立即眼尖的發現,這是她們在羅漢床下面的暗格內找到的那個香囊。 桃花紋月白色錦緞外披,墜著短短的粉色流蘇。 她立即放下梳子,疾步過去將那香囊接了過來,謹慎問道:“你怎么將它拿出來了?” 她回頭警惕的看了看門口,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 直到確定外面沒有人,才松了口氣。 這東西她還不知道傅承之到底是何用意。 總之,能將它放在這么隱秘的位置,定有一些緣故在里面。 在沒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前,萬不可擅動。 “小姐,這個不是我拿出來的,是在你的枕頭里面發現的?!?/br> 方才她正拆著枕頭套,在枕芯掉出來的一瞬間,這個香囊也跟著掉了出來。 那時,她還納悶什么時候放了這個東西在里面的。 見小姐一臉的迷茫,她又問:“這個香囊我瞧著眼熟,不是小姐你放進去的吧?” 沈珞珞搖了搖頭道:“不是,這是前兩天我們在羅漢床下的暗格里發現的,你難道忘了?” 她指了指羅漢床的方向。 冬葵恍然大悟。 她拍了拍自己锃亮的腦門,嘟著嘴道:“我這兩日腦子里只記得與姑爺斗狠,把這些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br> 沈珞珞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說了多少次了,不要總是這樣對他,你就是不聽?!?/br> 冬葵朝她憨憨一笑,趕緊把話題繞了過去。 “小姐,這姑爺為何將這香囊放在你的枕頭里???” 沈珞珞搖了搖頭,這事,她上哪知道去。 將香囊送至鼻端嗅了嗅,還是與之前一樣的味道。 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立即將香囊塞進了枕頭里面,在外面套上了被退下來的枕套。 隨后朝冬葵吩咐道:“只換床單與寢被,枕頭勿需再動,還有,這件事不許聲張?!?/br> 她倒要是看看,她這夫君到底是唱哪出。 不知他從何處帶回這香囊,先是將它藏起來,如今又將它放入了她的枕頭內。 若是為她好也就罷了,若是有別的心思,那她可就得想想計策,該怎么應對了。 她看的出來,這傅承之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告訴自己。 冬葵連連點頭,梳著丫鬟頭的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 她一動,發包上面綁著的絨花小球便跟著一上一下的跳動著。 模樣看上去很是可愛,沈珞珞看的有些想笑。 在兩人說話間,她便聽見院子里響起了腳步聲。 咯吱,咯吱…… 由遠及近,聲音是往她們這邊來的。 沈珞珞趕緊朝冬葵使了個眼色,便匆匆迎了出去。 挑開防寒門簾定睛一看,便望見傅承之清冷的身形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他穿著一身暗紫色的長袍,腰間系著暗墨色的腰帶,上面還墜著幾顆赭石玉墜。 這一身衣物竟然將他襯托的肌白如雪。 再加上他那清貴的氣質,在陽春白雪的映襯下,竟好似畫里走出來的一般。 只是,這身衣服她沒見過! “夫君,你回來了,醉酒后身子是不是很不舒服,我給你煮好了醒酒湯,捎后便讓秋蓮端過來?!?/br> 沈珞珞笑盈盈的站在檐下看著他,言辭里滿是關切與心疼。 傅承之的腳步驟然停住,他看見面前的女人竟然穿著一身鵝黃色的煙云胡蝶裙。 長發隨意披在肩頭,耳垂上還墜著兩只通透的鵝黃玉石耳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