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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把臉打殘了,也得把牙打掉兩顆。 候在門外的林檎和山礬聽見王妃這么說,嚇得魂飛魄散,不管不顧就要往里撲。 不成想被守在門口的兩個婆子左右一掐,和拎小雞子似的就按到一邊,一邊假笑,一邊給她二人話聽:“主子們的事,豈能容你們兩個小丫頭造次?” 林檎和山礬面面相覷,心如死灰。 她們主仆還真是孤家寡人,連個幫手都沒有。蘇綰陷在里頭,她二人被拿在外頭,連想給蕭衡送信兒都沒個人。 蘇綰也是心驚rou跳。 她不指望有誰能來救她,只能自己想辦法,不等兩個嬤嬤上前,她便先跪下道:“王妃容稟,的確是妾身手腳粗笨,服侍王妃不力,但情有可原,還請王妃明辯?!?/br> 梁王妃冷笑道:“我聽不懂你們這些文謅謅的話,你也不用拐著彎罵我是不辯是非的糊涂人,人人都有難處,人人都有苦衷……” 她目光如針一樣落到蘇綰的臉上,道:“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若人人都值得體恤、原諒,這王府早就反了天了。我不能因你是才進門的新媳婦就有所偏袒,不然你讓你兩個嫂子,后頭進門的弟妹們怎么想怎么看?” 蘇綰一聽,得,這是直接耍渾。 她是長輩,她就承認了她不辯是非,蘇綰能如何? 她沒證據,本來也沒辦法把踩她裙子,搗她腰的徐氏和曹氏甚至是故意推擠她的丫鬟們揪出來,被王妃這么一攔,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蘇綰苦笑道:“王妃說得沒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要是沒有規矩,這一家子就要亂套了??煞彩露加幸蚬?/br> 梁王妃呵聲,冷眼瞅著蘇綰道:“你承認要守規矩就好,別的不用多說,我不懂什么因果,也不信什么因果,我只管眼前,也只看結果。蘇氏,該你受的你就受著吧?!?/br> 誰讓你不長眼的非要嫁進蕭家,還是嫁給蕭衡那頭狼呢。 梁王妃最后這話更像是詛咒。 巴掌還沒落下,蘇綰已經聽著一直冷到了骨頭縫里。 她不甘心啊,拼著要挨這頓打,也得把話說完。 蘇綰仰著脖子道:“王妃這話我聽懂了,只要沒壞了規矩,不管旁人對我用了什么下作手段,只要做錯事,挨罰的就是我。我雖懦弱無能,卻也知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道理,希望下次王妃仍能稟公以斷?!?/br> 這梁王府就不能以常理論,簡直是廝殺的戰場,是要見真章的啊。這次有人陰她,是她活該,那下次她也陰別人,王妃又該如何? 梁王妃淡漠的道:“這是自然?!?/br> 在這府里過活,就是大家各憑本事。 好。蘇綰暗暗磨牙。 她長教訓了,她記住了。 這都什么人家?這不是狼窩嗎? 男人是,女人也是,想要活著,就得踩踏著別人的尸骨和鮮血,否則只能落個被人生吞活剝的下場。 蘇綰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么后悔嫁到梁王府來。 可她從來沒有選擇權,后悔也沒用。 她認命的等著被這兩個兇神一樣的婆子把臉打成豬頭,誰想這時候世子妃倒開口了:“母妃,蘇氏到底是新媳婦,念著她初來乍到,您就算網開一面,也沒人會說您處置不公的?!?/br> 曹氏低哼了一聲。 她倒會做好人。 可有什么辦法?人家是親姑侄,又是多年的婆媳,自然彼此心有靈犀。 說什么網開一面?還不是新媳婦后天要回門,總不能真頂著一張豬頭回蘇家? 就算蘇家不敢得罪梁王府,但虐待新嫁娘,傳出去要就整個京城的人笑死。 梁王妃沉默了一瞬,不怎么情愿的對徐氏道:“你說得是,那就這樣吧。但蘇氏做錯了事,不能不罰?!?/br> 她吩咐那兩個婆子:“罰蘇氏去跪祠堂?!?/br> 蘇綰倒像是溺水的人又被扯回了水面。 雖說活罪難逃,可死罪終究是免了。 但她仍舊沒辦法對這位世子妃大嫂生出任何感激來。 這種給一棒子又給顆甜棗的行徑,著實讓人惡心。 要真的有心修好,何必伙著曹氏,兩妯娌對她各種暗害? 這會兒來裝好人。 自己真就那么蠢,會讓她們哄得昏了頭,真拿她們當好人? 蘇綰被兩個婆子壓出去,梁王妃一揉太陽xue,厭煩的對徐氏和曹氏道:“我也累了,你們也各自有事要忙,都散了吧?!?/br> 兩妯娌應是,正要走,梁王妃又叫住徐氏道:“這些日子一直忙,如今終于落了停,你也得了閑,就好好準備準備,回頭去山居寺里添個香油?!?/br> 添香油不過是個說辭,其實真正用意是想讓徐氏去求子。 徐氏仿佛一下子就被戳到了痛處,胖碩的身子都rou眼可見的一縮,隨即她面色難堪的道:“是?!?/br> 曹氏笑著湊趣道:“大嫂是該好好求求菩薩,這大哥可眼瞅著都要近而立之年了,卻連個正經的嫡子都沒有,只有一個敞哥兒,著實太寂寞了些?!?/br> 這府里都知道世子和世子妃夫妻不睦,蕭徇幾乎長年不進徐氏的房,憑她遍灑香油錢,哪怕把本朝各地的寺廟門檻都跪爛了,可蕭徇不配合,她也生不出一兒半女來。 曹氏偏要戳徐氏的心窩子,其用心可見多惡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