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求生欲[穿書] 第125節
程力的雙眼黯淡了下來,“你不知道,她們已經死了?!?/br> 江落道:“如果你能找到你老婆和女兒的頭發或者是貼身衣物、生前最喜愛的東西,還有她們的生辰八字,未嘗不能見到她們?!?/br> 說完后,他告別忡愣的程力,準時來到了餐廳。 但他到達餐廳時,已經是十個人的最后一個。其他九個富人早已迫不及待坐在了位置上,除了他們十人之外,還有一些人站在墻邊,似乎在參觀著第一批的血鰻魚被富人食用的一幕。 其中有一個人相貌有幾分熟悉,寬額頭,窄顴骨,鼻梁上點著一顆痣,正是江落和葛祝認出來的池家的人。 江落冷笑一聲,徑自來到船長跟前,揉著額頭道:“船長,我昨晚感冒發了燒,嗓子還發了炎,實在疼得厲害,這幾天是不能吃魚rou了。我這個機會,能留到我好了再吃嗎?” 船長皺起眉,但聽他嗓子的沙啞之意,只能遺憾搖頭,同情地道:“很抱歉,鐘衛先生,血鰻魚已經做好,必須要在半個小時之內服用才會有效?!?/br> 江落咳了咳,臉色蒼白,唇色卻殷紅得病態,無論是誰來看都會覺得他是一副生了重病的樣子。他眉頭蹙起,糾結許久才忍痛道:“可我實在吃不下……算了,這個機會讓給其他人吧,我等著第二批?!?/br>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掃視,倏地定在鼻子點痣的池家人身上,虛弱笑了笑,“這位大哥,我這個機會讓給你吧?!?/br> -------------------- 作者有話要說: 池家人:……媽賣批不想要 第99章 鼻子點痣的池家人被他這么一指,差點表情驟變露出了馬腳。 但他臉上流露出的一瞬間的排斥讓江落敏感地捕捉到了,江落眼中閃過笑意,他又故意咳嗽了兩聲,眉眼間的壞心思幾乎遮掩不住,“這位大哥不愿意嗎?這可真奇怪,血鰻魚多好的東西,竟然有人不愿意吃,難道你嗓子也壞了?” 其他人聞言,目光放到了池家人的身上,船長也一同看了過去,眼神暗藏懷疑。被這么多人看著,池家人硬是強撐著笑了出來,“血鰻魚這么珍貴的東西,你嗓子壞了而已,忍一忍吃了多好?!?/br> 江落皺起眉,不悅,“你是要我不舒服的時候硬吃下去?我都說了嗓子疼,你什么意思?” 江落瞥過餐桌最后一個位置,不耐煩了,“我說讓給你就讓給了你,大不了還有第二批,第二批還不行也還有明年,我想吃什么時候不能吃?你別跟我客氣了,船長都說可以,是不是?” 船長見識過許多富人,江落此時的任性舉動在他眼中屬實平常。他習以為常地笑著道:“您覺得可以,那當然可以?!?/br> 池家人的表情越來越僵硬,他還在試圖推遲著,“我也不好意思要啊……” 站在旁邊當看客的富人氣得都想要拉下他自己頂上去,坐在餐桌旁的人也不耐煩了,“在生意場上一個兩個的爭得厲害,到了這種關鍵時刻你們反而讓來讓去的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小哥報了多少價你原價付給他不就好了?血鰻魚可是有市無價的東西,你還在磨蹭什么?!?/br> 眼見船長注視自己的眼神逐漸變得深沉起來,池家人將其他借口咽在嗓子里,不得不走過去坐下。他臉色難看,卻還要笑著跟江落道謝,這還不止,他還得把錢給江落。 江落覺得不夠似的,道:“咱們生意人做事痛快些,你現在就把錢給我轉過來吧?!?/br> 他招來一個侍者,“去把我房間里的pos機拿來?!?/br> 他還笑著跟人家說:“pos手續費少,沒有限額,您盡管刷?!?/br> 池家人:“……”他臉都要氣得青了。 從池家人手里拿到一筆巨款之后,江落才悠悠走到一旁當做看客,盯著池家人將血鰻魚吃下肚。 池家人當然不會這么順從地將東西吃下去,他玩了一把暗度陳倉,將魚rou從口中吃進去,袖子里卻有一塊地方緩緩鼓起,逐漸被魚湯打濕。 江落卻沒再指出來。 池家人在正統的傀儡煉魂之術上沒有什么成就,但各種的歪門邪道卻學了不少,江落能看出來,其他普通人卻看不出來,他也懶得再找他們的麻煩。 江落靠在墻上,他腦子更加昏昏沉沉。熱氣從鼻端噴灑到唇上,灼起一片炙熱。 但除了熱,他還感覺到了一股來自四面八方的寒意,冷熱交加,嗓子發疼。 江落很少生病,一旦生病便來勢洶洶,他微微張開唇呼吸著室內的冷空氣。 黑發青年的外表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他眼神冷靜,表情沉穩,除非近距離靠近他才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熱意外,幾乎和旁人并無二樣。 就連池家人都沒看出他的不對。 血鰻魚被侍者端上了桌,乳白色的湯汁內是小小的一條血紅色的魚苗。 原來這就是雌魚魚苗。他們剖開底艙內受害者的肚子時,里面全是紅到發黑的黑色魚苗,沒見到一個如此鮮紅的魚苗,怪不得那些雄魚說雌魚是一百條里才能見到一條。 碟子被放在了富人們的面前,這些富人們早就沒了那些故作矜持的用餐禮儀,他們幾乎是沒等碟子落下,就迫不及待地拿著刀叉插住了魚苗,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咽去。 他們生怕被別人搶走似的,不止是魚,魚湯也不敢放過一滴,生怕哪里沒吃到嘴里,就不會起到該有的作用。 鮮香味濃郁,撲鼻而來,勾得人饑腸轆轆。 侍者也給看客們送上了食物和飲品,邀請他們在另一個桌子上坐下。但聞著血鰻魚的味道,這些人顯然對普通的食物沒有什么胃口,他們眼中帶著羨艷和嫉妒地看著十人餐桌,食不知味地草草用了一些飯菜。 江落沒有用這些飯菜,他只是拿了一杯白開水,緩解隱隱作痛的嗓子。 成熟的血鰻魚奇腥無比,但魚卵和魚苗卻香得幾乎讓人上癮,它們就像是天生知道怎么誘惑人類一樣。江落看著富人們將血鰻魚吃下肚,他腦子緩慢地轉動著,心不在焉地記住哪些富人吃了,哪些又沒吃。 江落身為白樺大學的學生,在配合警方執行任務時,按理來說,他有責任在執行任務期間保護無辜公民不受傷害。 但江落就算現在沖出來跟那些富人說不能吃血鰻魚,他們也不會相信。他們不相信就罷了,江落還會因此徹底暴露自己,得不償失。 所以江落連想都沒想,就坐在一旁悠閑地看著他們吃下血鰻魚,內心深處甚至沒有一絲波動。 人家自己花了大價錢,千辛萬苦的想吃,還能不讓人家吃? 很快,這頓午餐就結束了。 江落跟著人群走出餐廳,出去的時候,他正好和池家人走到了一起。池家人陰狠地看了他一眼,皮笑rou不笑地撞開他走出了門。 江落瞇了瞇眼睛,知道他們還有后招。 他往房間里走去。 一路上,江落都在想著池家人上船的目的。 他們想殺江落,這一點毋庸置疑,但他們為什么要費盡心思地讓江落吃掉血鰻魚這么迂回的手段,而不是其他一些見效更快的方式? 是現在還不能殺他,還是想利用他做些什么? 從餐廳到房間的這一條路格外的長,江落走著走著,卻突然單手扶著墻面,彎著腰喘了口熱氣。 汗水從臉上滑落,江落眼前一片眩暈,體內的熱意突然洶涌而上,毫無緣由地沖擊著他本來就生病了的身體,一瞬間沖得他雙腿發軟。 好熱。 江落將頭枕在貼著墻的手上,他閉著眼睛,眉頭緊緊皺起。 不對勁。 這種感覺和昨天嘗了血鰻魚血液后的感覺十分相似,江落用燒得混沌的大腦奮力思索,定格在池家人那一個意味不明卻絕非善意的笑容上,還有在餐廳中喝的那杯侍者送來的水。 他好像是被下藥了。 江落緊抿著唇,他睜開眼,眼神閃過狠意。他強撐著站起,晃晃蕩蕩地往房間走去。 媽的。 池家人是腦子有病嗎?他們為什么要給他下這種藥?! 偏偏還是在他生了病的時候。 江落用力咬了下舌頭,血腥味倏地在唇內溢開,他借此清醒了一瞬。 心中殺氣翻滾,江落加快速度,但走廊前方突然躥出了兩個人攔住了他的路。 江落臉龐汗濕地看去,他面無表情,但威脅力在染紅雙頰下驟降,反倒顯得狼狽無比。 他聲音低啞地問:“你們是誰?” “我們是誰?”兩人中個子稍高的一人冷笑兩聲,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們是你的仇人,你今天終于中招了?!?/br> “老三還被他坑了一把,”矮個子的人長得臃腫肥胖,過長的黑發陰沉沉地蓋著他的雙眼,“足足坑了我們兩筆錢,老大,我要先好好教訓他一頓?!?/br> 高個子臉色也很不好看,但他還是攔住了矮個子,“我們給他下藥就是為了引出池尤,你打什么打?先把池尤抓到再說?!?/br> “媽的,不是說池尤一直在纏著他嗎?我就不信他老情人變成這幅樣子他還不出現?!?/br> 矮個子忍下怒火,“我知道了,那就先把他送到我們準備好的那屋去?!?/br> 他們的對話慢了一拍地傳入了江落的耳朵里。 江落想,又他媽是因為池尤。 還又是因為他的謊話。 他體內好似冰火兩重天,難受得想立刻躺在床上滾上一滾。江落深呼吸兩口氣,沒耐心和這兩個人磨蹭,但一想到自己被牽連了,雖然主要原因是因為自己瞎編的故事,但還是忍不住從牙縫里蹦出聲音,“池尤……” 恨不得把這只惡鬼抽筋放血,再放到油鍋里炸上一遍一口口吞了。 兩個人朝江落逼近,走到黑發青年身邊時,他們被江落身上的熱氣嚇了一條,高個子罵道:“你下了多少藥?別把他給弄死了?!?/br> 矮個子皺眉道:“我就只下了一點啊?!?/br> 但他們卻不知道,這一點藥喚醒了江落體內殘留的血鰻魚的血液,兩者交織,迸發出了足以讓成年人神志不清的藥效。 江落的意志力已經足夠的強,他至少在這個時候還保存著理智。 兩個人伸手要抓黑發青年,靠在墻上喘著粗氣的黑發青年一動不動,在他們即將碰到他時倏地掏出匕首劃向他們的手腕,一擊得手后轉身就往另一個方向踉蹌逃去。 高個子痛呼一聲,恨恨地道:“老二,快抓住他!不能讓他跑了!” 江落快步逃著。 越來越熱了。 他眼前模糊一片,身上的熱度好似更上一層。江落呼吸粗重,努力睜開眼看著眼前扭曲的走廊,心跳聲如鼓槌作響。 一種躁動的渴望從內到外的迸發。 好難受。 這樣的難受甚至讓江落覺得如果和池尤滾床單能解決這樣的難受的話,那他也愿意了。 只是上一次而已,只要能讓他爽,能讓他脫離這種被火燒的痛苦,他媽的就算是池尤這個仇敵也可以。 反正上完之后他們還是仇人,池尤不會被他影響,他也不會被池尤影響,大家翻臉不認人,可以照樣打打殺殺。 這種被下藥的經歷足以成為江落的黑歷史,江落這次上當了一次,他記下了,以后絕對不會再上當第二次。 池家是吧,祁家是吧? 他咬牙切齒,扶著墻身形不穩,“你他媽這會跑哪去了……” 難道他非得隨意拽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