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求生欲[穿書] 第49節
第43章 看村長熟練的樣子,絕對不是第一次這么對待被選上的姑娘了。 這就是祠堂選人的真正目的? 江落雙手背在身后,特意留了一個巧空。他假意掙扎了片刻,就順其自然地被村長綁了起來。 村長因為他的“女子身份”,綁起來的力道并不是很緊。等到將江落身上纏上好幾圈繩子后,村長道:“神公,我把她給綁好了?!?/br> 神公回過頭一看,嘆了口氣,“村長,你就是這么綁的嗎?” 村長無措地搓了搓手,看了江落一眼,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錯,“以前都是這么綁的啊?!?/br> 江落額頭抽了一下。 他已經預感到,池尤又要找他的麻煩了。 果然,神公朝他走了過來,他濕漉漉的黑袍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變干了。神秘莫測的神公站到江落身前,低頭,看著黑發青年。 江落冷眼看著他打算干什么。 神公抬起裹著一層層黑布的手,他揭開手臂上這一層布料,兩指粗細的布便從他手上慢慢脫落了下來。 黑布垂落,露出了神公手上的青白膚色。他將這一段長長的布料拿在手中,“只把人綁住還不夠?!?/br> 神公抬起手,黑布靠近了江落的眼睛,在黑發青年好似燒起一朵火蓮的眼神中,輕輕蓋上了這一雙漂亮得藏著燦爛星辰的眼睛。 “還要綁上他的眼睛?!?/br> 媽的。 江落絕對在神公的聲音中聽出隱藏的笑意了。 狗比池尤,果然又給他添了一個新的麻煩。 眼睛被覆上,視線重新回歸黑暗。在未知和敵人面前失去視覺,顯然讓江落有些心慌。他嘴唇緊抿著,嘴角拉成一道直線。 神公在他的腦后輕輕系著黑布。 眼睛看不見后,耳朵便分外靈敏起來。江落聽著衣物在自己耳邊發出的摩挲聲,幾乎能想象得出來神公的黑袍在他肩膀處擦過的樣子。 鼻尖聞到了神公身上隱隱的氣息。 是檀香和燭火的香火氣息。 神公的動作慢條斯理,在旁人看來,神公寬大的黑袍在張開手臂的一瞬就將黑發青年包圍在了懷中,黑發青年躲了躲,辮子露在黑袍外片刻,又被黑袍嚴嚴實實地擋住。 在旁邊唯一一個充當看客的村長心中怪異,神公以前可從來沒有這一套的??? 綁好江落的眼睛后,神公才退開,他看了一眼被綁得牢牢實實,眼睛也被縛起的黑發青年一眼,蒼白唇角的笑容一閃而過,他沙啞地道:“村長,跟我去拿獻祭的東西吧?!?/br> 村長連忙應好,兩個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江落極有耐心地又等二十秒,確定這里沒有人了之后,他從袖中滑出一把小刀,亮出刀面,干凈利落地切斷了繩子。 解放開雙手之后,江落將眼罩一把扯下,原本想扔在地上,又想起什么,將黑色長布料收在了身上。 或許,他也可以扮演一回神公。 趁著神公和村長還沒回來,江落抓緊時間將祠堂內看了一遍。他端著蠟燭來到兩邊石壁上,端詳上方的壁畫。 壁畫中描繪了兩幅場景。 一幅是村民們的祭拜圖。村民恭敬地跪在地面上,祈求著長生,在他們前方,正是一尊黑白色的眉開眼笑的神像雕像。 在神像的身邊,站著兩個好似護法的人,一個手握大刀,一個一身紅衣。在神像背后,則是滾動的水流和一片整齊的樹木。 江落的目光放在左側手握大刀的護法身上。 這個是不是死鬼? 第二幅畫是姑娘們獻祭的場面。姑娘們一個個排隊進入密道,見到了神像。她們跪在神像的面前,安詳地閉著眼睛。 粗看神圣而美好,但細看之下,姑娘的手腕處卻被割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從手腕處流到神像的身上,讓神像從無色變成了彩繪。 好像是神像奪取了她們的生命,逐漸從一塊石頭活過來了一樣。 江落回頭看向神像。 神像盤腿而坐,笑容還是壁畫上方的那般和藹可親。江落拿著燭臺靠近,這下將神像看得更加仔細了。 除了雙腳的石頭色澤之外,神像幾乎已經是彩色的了。 神像身上的顏色代表著什么? 江落皺眉,身后傳來了兩道腳步聲,是神公和村長回來了。 江落當機立斷跳上了神臺,躲在了神像之后。 好在神像夠大,將屈膝蹲下的江落遮擋得嚴嚴實實。幾乎是在江落剛剛躲好后的瞬息,神公和村長就進入了祠堂。 祠堂里沒了他們綁起來的祭品,村長驚慌的聲音響起,“人呢?人怎么沒了!” 神公沒有出聲。 村長的聲音逐漸尖利恐懼起來,“神公,我們該怎么辦!” 江落豎起耳朵聽著他們的對話。 神公不知為何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才道:“地下堪如迷宮,他跑不了多遠?!?/br> “對對對,跑也跑不了多遠,”村長看著被扔在通道處的繩子,“神公,她一定往外面跑去了,咱們趕緊去追吧?!?/br> 江落握緊了刀,手心里出了些汗,他屏息等著神公的回答。 神公道:“那就去追吧?!?/br> 兩個人逐漸遠去了。 江落卻沒有貿然出來,他看著神像的背部,在心里默數一分鐘。 等到沒人回來打個回馬槍之后,他才確信那兩個人走了。 江落收起小刀,沒有下去,反而趁著這個機會,打算近距離觀察一下這個神像。 他謹慎地先召出巳蛇纏繞著他,用神公留下的黑布纏繞著右手,才小心地碰上了神像。 出乎意料的,神像的質感竟然比江落想象之中要柔軟得很多。 江落眉心跳了跳,他甚至有種碰觸到死人皮膚的感覺。 柔軟,冰冷,和石頭的觸感完全是兩個極端。 他的手緩緩向上,往神像的脖頸上探去,想要去試探神像有沒有生命。 神像一動不動,正當江落的手馬上到達神像脖頸時,一只石頭雕刻的手猛地攥住他的手腕。 江落立刻抬頭看去,呼吸一滯。 神像的頭扭成了九十度,正慈眉善目地看著他。 巳蛇聞到了邪物的味道,猛得朝神像攻去。神像的笑容不變,另外一只手卻抓住了江落的小腿,石頭般堅硬的手指穿透了江落的皮膚,戳進了rou中,留下可怖的五個指痕。 江落悶哼一聲,狠狠踢開神像的手。巳蛇又往神像撞去,神臺承受不住這沉重的兩擊,竟然徹底塌陷,露出一個巨大的地洞來。 江落猝不及防掉入了地洞之中,巳蛇猛得追著他而去,神像笑著往前一滾,也轟隆隆地墜入了地洞之中。 地洞很長。 風聲瑟瑟從江落耳邊吹過,江落的小腿流出大量的血跡,被風吹起往后飛去。 這就是馮厲為他卜出來的大兇卦象嗎?江落心想。 但他眼中的神色卻越來越冷靜沉著,早已死過十八次的他,這點傷還不至于讓他投降認命。 身后的巳蛇包圍住了他,帶著他緩緩降落在地上。但江落卻在落地的一瞬間,就將巳蛇收回到了陰陽環里。 金色的符文消失,整個地洞中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江落拖著受傷的小腿躲在了角落,他用止血的符箓止住了傷口,再用力撕下身上的布料擦過鮮血扔在了另一側。做好這一切之后,一聲巨響落下,神像也進入到了地洞之中。 江落面不改色,他側過頭,凝視著聲音發出來的黑暗。 在掉落下來的那短短片刻,江落在想一件事情。 為什么地面上的祠堂不點燈,前往地下的石階不點燈,但地下的祠堂卻點上了蠟燭? 他猜測是神像無法在黑暗中的環境下視物。 因此,才有人用了這一個手段,讓神像無法離開地下,到達地面之上。 當然了,這只是一個猜測,江落沒有任何證據去證明他想的是對的,但他此時想賭上一把。 他放緩了呼吸,聽著不遠處的動靜。 黑暗中,神像站了起來。他是由石頭做成,每一腳的動靜都極為的大。他微笑的臉在黑暗中看了一圈,卻沒看到祭品的存在。 短暫的寂靜之后,神像轟隆隆地再次動了起來。 前往的是江落的方向。 江落扶著墻壁,動作緩慢不弄出一分動靜地換了一個地方。 神像卻在他先前扔下沾滿鮮血的衣服位置處停了下來。 可以嗅到血腥味。 江落冷靜地判斷著。 神像對著衣服展開了攻擊,江落聽到石壁裂開的聲音,似乎是意識到衣服處沒有人,神像才停止了動作。 果然在黑暗中無法視物。 江落覺得自己雖然倒霉,但至少沒有倒霉到底。他扶著墻壁,輕輕動了動陰陽環。 一條金色符文化成了一只老鼠,朝著相反方向如閃電般飛速竄過,神像被散發著金光的老鼠吸引,沉重地奔著老鼠追去。 地面顫動了一陣時間后,逐漸恢復了平靜。 江落撐著墻壁坐在地上,他滿頭冷汗,但意識卻很清晰。江落休息了一會,撕下身上的一塊布料綁住傷口,等著左小腿上抽搐般的疼痛緩緩平息后,才重新站了起來。 傷口只穿進了rou里,還好沒傷到骨頭和筋脈,在這個時候,江落還真是羨慕死鬼一秒痊愈的體質。 他召出金色符文,借著金光將這里看了一遍,地洞下方是個溶洞,江落甚至懷疑自己到了地底五十米以下,這地下竟然還有地下,只能說深土村不愧是叫深土村,著實夠深。 他晃動了一下陰陽環,陰陽環給他指明了北方,江落看向深不見底的北方,呼出一口濁氣,緩步朝前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