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求生欲[穿書] 第12節
江落在最后一次死亡時,他豁出命地拉著池尤墜下了陽臺,讓池尤率先比他摔成了一灘rou泥。 “死的shuangma?”他咬牙切齒地在池尤耳邊道。 血rou模糊的池尤笑著道:“啊,沒有你死亡的樣子好看?!?/br> 整整十八次,他就殺死了池尤一次。 江落眼神內的煞氣洶涌波濤,他輕輕地摸著麻雀的腦袋,笑著道:“殺了你的一個小傀儡有什么意思呢?!?/br> 他輕聲道:“這怎么能夠?!?/br> 你他媽又不會疼。 江落松開了手,冷著臉回到了屋里。 他心頭的怒火和經歷十八次死亡之后的戾氣幾乎要爆體而出,池尤池尤池尤,他原本想的是幫池尤找到幕后黑手,也算是償還原身犯的錯了。但是現在,不好意思,他此時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反殺池尤。 他絕對、絕對要殺了池尤。 夢境的后遺癥還殘留在江落的身上,讓江落懷疑這個房間里鬼氣森森,甚至藏了池尤的殘魂。 他把房間里所有和池尤有關的東西都扔在了客廳中心,池尤用過的杯子砸了,池尤穿過的衣服當垃圾一樣的扔了,他還在衣柜里找到了池尤在夢境中穿的那身黑西裝。 江落冷冷笑了一聲,將黑西裝扔在垃圾堆最上層,用打火機點著了火。 一堆昂貴的布料頃刻間燒了起來,焰火快要竄到屋頂。江落抽出一根煙,用烈火點燃了煙頭。 火星子閃爍,江落站在火堆旁,神色陰暗不明,他抽了口煙,冷眼旁觀地看著火焰從衣物中蔓延到了地板上。 報警器焦灼地響著。 沙發、木柜、茶幾、裝飾物。 一片狼藉。 毀掉池尤的東西,也沒讓江落的心情有一絲的好轉。他站在烈火之前,在烈火即將要傷到他時,打開門退了出去。 沒過多久,就有人急匆匆地拎著水管趕來了。 隨后趕到的還有披著件衣服就來的同學們,七個人一個不落。他們第一眼就瞧見了只穿著一件襯衣,渾身都是濃煙的江落。 江落還赤著腳,形象狼狽,他的發尾有些焦黃,但大體來看,卻沒有受傷。 聞人連率先將自己身上的披風取下蓋在了江落的身上,收起了笑容,“先去我那里再說吧?!?/br> 匡正從樓下雜物室找到了一雙膠靴,默默放在了江落身邊。 老師住的地方離學生的住處不遠不近,卻分了好幾棟樓。池尤的房間上下左右都沒住人,才會在火燒起來了后這么久才被人發現。 下樓之后,江落回頭望了一眼。 池尤的窗口處冒著nongnong的黑煙,火勢已經被滅下去了。 江落冷冷地扯起唇,埋頭往學生宿舍而去。 到了學生宿舍,他才知道陸有一說的五十平說錯了,學生宿舍雖然沒有池尤的房間大,但也有八十平左右。作為一個單身公寓來說,這地方綽綽有余,還略有富裕。 聞人連的宿舍布置得很簡單,眾人坐在客廳里,江落借了身衣服去洗澡,在浴室中的鏡子里,他看到了自己眉心處的一點血。 他頃刻間想起了手上被麻雀啄傷的口子,這滴血,估計就是池尤cao縱麻雀來取的他的血。 是用這法子引他入夢的嗎? 江落擦去頭上的鮮血,眼神嚇人,他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快速整理好了自己。 再出來時,外頭坐的人已經開始討論這場火勢了。見到江落出來,陸有一率先問道:“江落,你那里怎么突然起火了?” 江落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平靜地走過去坐下,“我起床的時候,房間里就已經著火了?!?/br> 陸有一皺起眉,“太奇怪了,難道是你煙頭沒按,引發了火災?” 卓仲秋道:“陸有一,你怎么能這么笨,你難道沒有看到嗎?” 她看向江落的眉心,“剛剛見到他時,他印堂處滴血,血色暗沉,應該含有幾分尸氣,壓制住了活人生氣,江落是被人拖入夢境了?!?/br> 卓家一派講究魂體雙修,卓仲秋對靈體的感覺要比一般人敏感上許多,她看出了江落身上隱約纏繞的陰氣,卻看不出這陰邪氣息的源頭:“江落,你夢到了什么?” 江落緩緩抓緊著毛巾,吸去發尾的水滴,他眼神幽深,突然燦然一笑。 “我見到了池尤,”他輕輕地道,“他……” 話語突然一頓,江落慢慢直起身,目光在眾人之間穿梭。 陸有一、葉尋、卓仲秋、葛祝。 匡正、聞人連,還有一個并不熟悉的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塞廖爾。 他對視著他們的眼睛,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對。 江落又看向陽臺。 陽臺窗門緊閉,沒有麻雀或者其他動物的存留。 池尤應該沒在這里,但他的傀儡煉魂之法,卻給剛剛被坑過一次的江落極大的煩躁之感。 “他怎么了?”葉尋好奇地問。 “我昨晚夢見了他,”江落收回眼睛,往后一靠,靜靜地道,“他說他在下面很孤獨……他一個人,總想讓我多陪陪他。他還又一次跟我告了白,我做的夢也很奇怪,連續做了十八個夢境,每一個夢境都是跟他相處的畫面?!?/br> “我們一起完成了世界上最親密的事?!彼麣⒘顺赜?,池尤殺了他。 “一起經歷了很多刺激又深刻的約會?!被馃?、淹死、吊死、高空墜亡。 “有好幾次,我差點都分不清夢境和現實?!?/br> 江落突然笑了笑,“在一個夢境里,我和他站在高樓上,他對我說只要跳下去就能解脫,以后的人生再也沒有煩惱?!?/br> 他說完后往周圍一看,愣住,“你們表情怎么這么難看?!?/br> “惡鬼就是惡鬼,即便是池尤變成了惡鬼也是這幅德行?!弊恐偾锍谅暤?。 葛祝皺眉道:“十八層夢,這也……” “不就是下殺手的意思,”卓仲秋嗤笑一聲,“解脫煩惱,忘掉憂愁?仍然是這一套。什么狗屎玩意,我原本以為池尤還有救,現在看起來,他已經冥頑不靈了。十八場夢,意志稍微不堅定的都他媽醒不過來了,你看那場突然起來的火,江落再晚醒一步,等待他的會是什么?” 只怕是要長睡不醒了。 卓仲秋罵罵咧咧,突然站起身,銳利目光凝視江落,“你最好清醒點?!?/br> 江落道:“我不能阻止他來找我?!?/br> 這一句話聽在眾人的耳朵里卻像是狡辯,一個學玄學的,在被惡鬼拉入夢中之后難道不知道破解的辦法嗎?這就像一個不讓她早戀她偏要早戀的無知少女,一腳邁入人渣的旋渦,撒謊也不撒得專業一點。 葉尋淡淡補充道:“江落學分才三分?!?/br> “……” 窒息的沉默感襲來。 葉尋補充道:“池尤死之后,他連一些最基本的東西都不放在心上了。讓他見到池尤之后破解夢境?他能及時醒來就算不錯?!?/br> 匡正搖搖頭道:“這樣不行?!?/br> 數道恨鐵不成鋼的目光向江落投來,聞人連試探道:“江落,你在夢里見到池尤時,你覺得快樂嗎?” 江落扯起笑,“快樂,快樂極了?!?/br> “但你們放心,我不會這么快跟他走的,”江落笑了笑,“我說過了,我會給池尤報仇,找出害死他的殺人兇手?!?/br> “我要變強,”江落喃喃,緩緩張開手,低頭看著掌心,“沒有能力,就什么也做不了?!?/br> 先前逼迫他變強的緊迫感越演越烈,糅雜了江落雄雄的怒火。 江落重新攥緊了手。 他也很想讓池尤嘗一嘗,一夜死亡十八次的滋味。 * 江落不耽誤一秒,吃完飯后就和同學們去上課。 自然科學與社會研究專業的課程分了良多的種類,大體為山、醫、命、卜、相。今天上午的就是符箓課。 江落在腦子里翻了翻原主的記憶,成功沒有翻出什么有用的東西。 符箓課的老師是位老先生,同樣穿著道袍,看起來就嚴肅非常,瞧著不易于接近。 江落坐在原主的位置上,桌上早已擺好了寫符的材料。黃紙、紅紙、毛筆、墨汁、硯臺、法印。 墨汁中應當加了些驅邪除祟的藥材,透著股藥香味,毛筆上刻著古老的符咒雕刻,瞧著都有些年份。 人已到齊,老先生道:“今日來學習的符咒并不容易,有一半人可成老朽便心滿意足,若是感覺吃力,不可強行寫下去,要及時斷筆自保,你們可懂?” 葛祝道:“老先生,我們懂的,您請吧?!?/br> 老先生沉心靜氣,嘴里念念不絕,依次將畫符前的咒術念完之后,凝神放于筆尖,一氣呵成在黃符上畫下。 一張符箓畫完之后,老先生的臉上已經出現了隱隱汗意。他放下毛筆,長舒一口氣。江落竟然看到符紙上方有淡色金光一閃而過,再一細看,符紙上方行文流暢漂亮,字跡仿若鮮活,潛龍伏虎,靈氣淡淡從其中溢出。 江落第一次見人寫符,難免會感到陌生,可神奇的是,他竟然沒看幾眼就記住了這道符文。 旁邊的陸有一愁眉苦臉道:“這道鎮壓符怎么這么難,我肯定是畫不出來的?!?/br> 江落轉頭問道:“鎮壓符?” “符箓的種類多種多樣,分為鎮壓符、請召符、醫治符等,這就是道鎮壓符,可以驅魔鎮邪?!?/br> 江落笑容加深,“有意思?!?/br> 要是能鎮池尤就好了。 “有意思也沒用,我們又寫不出來,”陸有一嘆氣道,“制作符箓要行炁,可一個人的炁十分有限。像這樣符文復雜且效用強大的符箓,絕大部分人寫到一半就已用完了炁,再強行寫下去,只會傷了自己?!?/br> 但江落總有種他可以輕輕松松畫出來的感覺,聽完了陸有一的話后,他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要是用完了炁,強行寫下去會怎么樣?” 陸有一認真回答道:“大概會岔氣吧?!?/br> 江落:“……” 他無語地回到座位上,提筆,凝神靜氣。 江落將毛筆放在黃符上方,想學著老先生的樣子念咒,可是遺憾的是,他一個咒也不會念。 于是重新放下筆,打開符箓書籍,一一比對后找到了要念的咒語,他囫圇吞棗念了幾遍,在學生中巡視的老先生瞧見了他這里的動靜,忍不住搖頭嘆氣,恨鐵不成鋼道:“孺子不可教也?!?/br> 葛祝側頭看了一眼江落,也忍不住嘆了口氣,索性上前,打算指點指點江落怎么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