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他剛干笑兩聲,就見崔游的臉色rou眼可見沉了下去,只好艱澀停下。 崔游道,“你下來?!?/br> 楊方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下馬,他腳剛落地,崔游就已經翻身上馬。 “這是我的愛馬,你在此處看好我這匹馬,等它緩過來了就將它帶回去?!贝抻雾砜此?,“哦,對了,它身體不好,必要時不能騎它回去了,相信太子也能理解我的愛馬之心?!?/br> 說完,他看了一眼長路迢迢看不到頭的官道,最后還是決定不像無頭蒼蠅一樣浪費時間,往回城的方向去了。 楊方還有點沒有回過神。 什么?這匹瘦骨嶙峋的馬是他的愛馬?開什么玩笑? 不對,什么叫做必要時不能騎它回去,不騎著回去難道要他背這馬回去?! * 崔游回去的時候又是一陣疾馳,到了隆鴻小筑之后隨手把馬丟給了倚在門口等他的崔東,就自顧自上樓去了。 崔東本來還想問事情緣由,一掃眼就看到在旁邊的徐恒,立馬住了嘴。 他把馬交給了長隨,長隨看著馬,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不是方才相公騎出去的那一匹馬啊?!?/br> 徐恒這才反應過來,那不是楊方的馬嗎? “楊方呢?”徐恒下意識問崔東。 崔東一臉看傻子的眼神回應他,“我怎么知道?相公下午騎出去的那匹馬的病馬,估計是楊方聽了大王的意思,將馬給相公了,自己現在還在城外走路吧?” 徐恒也不理會他的譏諷,趕緊拉了自己的馬去找人去了。 崔游從二樓的行廊往下對崔東道,“那個火焰盞口堆呢?” 崔東一頭霧水:“什么?”立即又反應過來,以為是崔游餓了,“相公剛才出去得匆忙,未及交代屬下何時回來,我怕那桌子菜放壞了,讓劉掌柜放到鍋里熱著了?!?/br> 崔游看上去一反常態,不僅沒有了平日里運籌帷幄的沉穩樣子,甚至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沉不住氣,速度極快,直奔廚房。 崔東看得眼睛都直了,到底那個小娘子是什么人?竟讓崔相公如此反常。 不知道是不是崔東的錯覺,在崔游揭開鍋蓋看到那個火焰盞口堆的時候,似乎是松了一口氣,放下了心里石頭的樣子。 崔游端著點心,像是想起了什么,“那個錢包在哪里?” 崔東跟不上他跳躍的思維,思忖一番才道,“在我房里?!?/br> 崔游點頭,“拿來給我?!?/br> 崔東目瞪口呆:“相公上次不是還說日行一善,從不圖報?!?/br> 崔游義正辭嚴,“我說的話也不是什么金科玉律,做事要變通,你不要什么都全聽全信??禳c拿來,我在房中等你,還有事情交予你去辦?!?/br> 說完,他又回了房間,崔東留在原地還是有些愣怔,他在二樓又探出頭來跟崔東說,“速去,要是慢了扣你月俸?!?/br> 崔東:? 崔東回房將錢袋取出,交到崔游的手中。 崔游手中握著錢袋,對崔東道,“我眼下有太子盯著,不宜太過,又要伴駕走不脫。你拿著崔氏的印信,帶上死忠嘴緊的崔家家奴,直接出城在單州府尋人。要去其他八個州府,只有此處這一個通衢要點,她們定然會去。途中多家注意,若能在半路碰上,立即帶來見我。不,先帶回汴京,不要讓任何人見到,帶入府中安置好,等我回去再另行安排?!?/br> 崔東自然知曉他要找的是誰。 吃飯時就在窗口一見那小娘子,相公就像是失了魂似的,亂了陣腳,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事,莫不是相公老樹開花,看上那個娘子了? 可是明明上次在街上看見,他還不甚在意的啊…… 實在是相公心,海底針。 不過他辦事妥帖,且從不多言,是以只是應下了,就要退下。 退下前,他看著桌面上孤零零一個煎堆,復又想起下午那桌菜,崔游才吃了一兩口,又問道:“我讓劉掌柜待會兒把余下的菜給相公端上來?!?/br> 崔游道:“好。此事不可讓任何人知道,如果傳出去一個字,你自行提頭來見?!?/br> 崔東領命退下。 就在他吩咐完劉掌柜,準備要出去的時候,遠遠徐恒和楊方拉了一個板車。 走近了之后發現板車上面竟是那匹病馬。 兩人滿頭大汗,那病馬卻在板車上酣然大睡,頗為好笑。 崔東看著這兩人滑稽的樣子,問:“你們這是?” 楊方年歲不大,沉不住氣,沒好氣道:“崔相公不讓我騎他的愛馬,我們只好把它拉回來了?!?/br> 要不是剛才徐恒去找楊方,恐怕他就要一人一馬在官道旁待上一夜了。 為了這病馬,二人還特地找了一輛板車,拉了回來。 徐恒眼見崔東好整以暇,身上掛著一個包袱,身后還跟著幾個人,馬上問道:“相公派你出去?” 楊方經徐恒這么一說,這才后知后覺,一屁股坐在門口的石墩子上透氣,“我慘也就算了,沒想到你跟了崔相公這么久也這么慘。都這么晚了,這一去又是一宿吧?!?/br> 徐恒打斷楊方的口無遮攔,旁敲側擊:“崔舍人可知今日相公是怎么回事,居然如此失態?” 這還是二人只看見崔游出去的樣子,若是看見他回來之后盡失常態,錯亂陣腳的樣子,恐怕更加生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