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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京兆尹突然接到了皇帝圣旨,說要把寶錦賜給百姓,幫著他們過寒冬,這寶錦隨長,可是百姓也多啊,哪里夠,可京兆尹是個聰明人,一接到圣旨,他立刻就聯系了京中富戶,大家出錢出力,一起幫著皇家完成了分寶錦的“任務”。 等到圣駕到了宮門口,道路兩旁已經跪滿了謝恩的百姓,他們高呼著圣人仁慈,喊聲震天。 溫無疾就在百姓的呼聲中進了皇城,心中得意極了,不過是用棄的布而已,就叫他收獲了從未有過的體驗。 可溫無晴看著跪在車駕兩邊的百姓,他們和城外的又不一樣了,大都是穿著講究的富戶,能這么快得到消息,趕著來宮門口謝恩,想來也不是尋常百姓。溫無晴卻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一次好心,已經在極短的時間里變味了。 那些寶錦能有多少真正分到窮苦百姓手里,不得而知。 溫無晴忽然覺得這一些都很乏味,乏味得很??粗矍拔《氲膶m殿,溫無晴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她已經站在了大虞的全力登峰,今后的一言一行,必須要三思而后行了。 不由溫無晴再想,鳳輦已經進了海波宮,這里是太后為溫無晴選定的寢宮。 海波宮,偏偏是海波。 溫無晴看著宮前的匾額忽然覺得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心里面對未來的那一絲不確定也消失殆盡。 前路既然是暗潮洶涌的深海,唯有盡全力劈荊斬浪,才能謀得一條生路了。 溫無晴在心中暗下了決心,收住了進殿的腳,“芝華,陪我去一趟太后寢宮,我要去請安?!?/br> 溫無晴不只是去請安的,她還有一件事要辦。 “你想去探望遼東王世子?” 鳳棲宮里,太后聽溫無晴說明來意,有些奇怪。 溫無晴坐到榻邊結果正心手里的玉錘,一邊幫著太后解乏,一邊說:“在家時母親總是說起他,雖然我沒見過他,可是既然來了京城,就想去看看?!?/br> “下月初就是你的晉封大典了,到時候你可以把你舅舅一家接進宮來,不是更好?” 溫無晴現在是有名無份,得要舉行了典禮,上了皇室宗碟才算真正的長公主的。 溫無晴搖搖頭,“那樣就沒意思了?!?/br> 太后立刻就懂了,她拉過溫無晴的手,“有些事情不禁試,一試更沒意思?!?/br> 溫無晴抬頭,一雙眼就眼巴巴地瞅著太后,眼睛里全是堅定,沒有要改主意的意思。 “行了,去吧,反正大典之后他是臣你是君,也算不得什么親戚了?!?/br> 太后終于允了。 “可是說好了,若是受了氣,可別找我來哭鼻子?!?/br> 溫無晴連連點頭,要幫太后揉肩解乏,嚇得太后趕緊把她趕回海波宮去了。 好家伙,在路上的時候溫無晴給太后揉肩,差點把太后膀子卸了,可不敢再叫她揉了。 溫無晴被趕走了,太后倒是惦記起了遼東王世子溫元若。 這個人在她記憶里很模糊,不過有一件事她倒是記得。 “正和,遼東王世子妃是不是敬親王家的?” 正和沒別的本事,腦子里有一整套人際關系譜,她微微一想,就找出了其中關系,“是呢,世子妃要管敬親王叫表姑父?!?/br> “表姑夫…” 太后微瞇著眼睛靠在了枕上,“正性,明天你帶人跟著去,必要的時候把長公主給我請回來,再去告訴正一,警醒著些?!?/br> 既然敬親王手伸得這樣長,那她也不能干看著不是。 太后怎么安排溫無晴一概不知,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帶著阿焰和芝華出宮了。 按照舊例,親王世子要住在京城,直到接任王位才可回封地。 溫元若是遼東王幼子又是獨子,性格溫吞不擅交際,來到京城后就乖乖的閉門生活等著回老家接班。再加上遼東王近年來纏綿病榻遠離朝堂,朝中人都對這位遼東王世子印象很模糊。 說起京城遼東王府,知道的人也不多,溫無晴一路打聽,最終靠著前世記憶才找到了城南這座不起眼的四進宅子。 王府大門緊閉,只留一側角門,芝華叩了半天才有個小童揉著眼睛鉆了出來。 芝華一身粗布衣裳,早就得了溫無晴的吩咐,也藏起了大內女官的氣度,說話頗是小心:“小哥,勞煩通報一聲,就說樂陽郡主之女前來拜見舅舅了?!?/br> 那小童還沒芝華高呢,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樂陽郡主是誰,又問了一遍轉身撒腿就跑,連門都沒關。 這,這像什么樣子。 芝華有些為難地扭頭去看溫無晴,溫無晴沖她微微搖頭。 很快府門大開,一個白胖的青年人從里面飛奔而出,直直朝著溫無晴跑了過來。 溫無晴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 這青年人正是溫元若,他倒是真沒辜負自己的名字,整個人松弛柔軟,像是剛出籠的大白饅頭。 溫無晴老遠看著這只大白饅頭翻滾而至,伸手就拉上了自己的手。 “你是jiejie的女兒?” 溫無晴有些無語地掃了眼溫元若,正準備拿出些證據來,手就被按住了。 “一定是,一定是,你這個眼神就與jiejie一模一樣?!?/br> 溫元若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當街拉著溫無晴的手怎么也不肯松開。 到底還是阿焰看不過去,一把給溫元若給薅開了,“世子爺,有話我們進去說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