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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mama笑著應下,自去安排了。 大堂以觀賞節目為主,此時已是人頭攢動,座無虛席,每位客人身邊幾乎都陪著一位姑娘,斟茶遞酒,捏肩捶背,倒是沒有太出格的舉動,客人若想留宿自會被請至后院。 云澤確實是喝多了,換做平時他早該拍桌子走人了,不對,應該說,平日他根本就不會踏進醉煙閣的大門,這會兒卻只是略有不自在,眼里滿是新奇。 很快酒便上來了,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飲著酒,看著臺上眾姑娘的表演,云淺兮漸漸安下心來,不管怎么說,至少云澤不再鬧騰了,便是酒醒后想起去過什么地方,那也是明日的事了,明日之事,便留著明日傷神吧。 云淺兮再次仰頭,將杯中酒飲盡,卻在無意之間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愣住,像是被人點了xue一般,一動不動——她看見的是一襲月白袍子的宋翎。 在二樓視野最佳的包廂,宋翎正隨意靠坐在一張紫檀椅上,目光閑閑地落在舞袖翻飛的臺上,手里摩挲著一只白瓷酒杯,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 在他旁邊的是身著紫衫的周承煜,正瞬也不瞬地盯著那群輕歌曼舞的舞姬,只差眼珠子沒掉出來了。 與兩人同行的還有一名云淺兮未曾見過的男子,身穿一襲鑲金邊的玄衫,豐神俊朗,儀表堂堂,亦在安靜地欣賞演出。 每人身旁都侍著一名負責斟酒的女子,宋翎也不例外。 云淺兮心中“噌”的一下躥出一道無名火,突然有些煩躁,她打量著宋翎身側候著的女子,瞬間對宋翎的眼光產生了質疑。長得也不怎么樣嘛,除了前凸后翹、蜂腰細臀、嫵媚多情……以外,毫無可取之處! 臺上一輪表演結束,又有一位身著湘妃色蟬翼花紗裙的女子上臺,約莫十五六歲,生得眉清目秀,楚楚動人,她清歌一曲,聲若黃鸝,洋洋盈耳,一曲唱罷,掌聲雷動。 秦mama笑著走上臺,說道:“這姑娘名喚玉杏兒,今日頭回接客,有鐘意的客人可以競價了?!?/br> 臺下客人聞言都興奮起來,一個個摩拳擦掌,紛紛叫價,一時將價格抬至五十兩,最后,二樓包廂的客人以三百兩的價格一錘定音,眾皆嘩然,秦mama樂得合不攏嘴。 云淺兮抬眼見玄衫男子正側身向宋翎說著什么,臉上帶著示好的笑,宋翎點了點頭。 “那不是……”云宥亦抬著頭,有些遲疑,宋翎怎會在此? 不待他細想,“啪”的一聲,云淺兮一掌拍在桌上,嚇了他一跳。 宋翎他們包下玉杏兒后便起身離開了包廂,秦mama拉著玉杏兒從云淺兮他們桌前經過,云淺兮聽見她興奮地囑咐玉杏兒:“公子們在后院‘余水歡’等你,一會兒好生伺候,這幾位來頭可不小?!?/br> 云淺兮雙拳攥緊,黑著臉對云宥說道:“照顧好二哥,我去去就回?!闭f罷站起身,往秦mama她們離去的方向走去。 云宥在她身后心有戚戚焉地說道:“小妹,下手輕點兒……” 第80章 醋意 “宿在此處?!” 云淺兮行至中庭, 恰好在廊下撞見一名綠衣女子托著酒菜從廚房出來,云淺兮心生一計,一個手刀將其放倒, 眼疾手快地接住托盤, 將她扶進旁邊無人的廂房, 換上她的行裝,歉意地說了聲:“抱歉?!?/br> 她扯下裙擺上的一截薄紗,掩住下半張臉, 端起托盤,氣勢洶洶地朝著最大一間包房走去。 “余水歡”門前,云淺兮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躁動的心跳, 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房中鶯歌燕語,珠歌翠舞,云淺兮只略略掃到宋翎三人的座次, 便立刻垂下了頭。 為防止被識破身份,她刻意改變了走路姿態,盡可能快速地擺好酒菜,閃身退至一旁。趁人不備她往上提了提稍低的領口, 暗自慶幸被自己放倒的是一名婢女, 衣衫不至于太過暴露。 云淺兮努力讓自己與身后的紗幔融為一體,慢慢抬頭看了眼屋子里的情形,宋翎三人坐在軟塌上,六名衣著清涼的姑娘跪坐在三人身側陪侍,另有兩名女子在珠簾后彈琴助興。 很好! 云淺兮怒極反笑,很懂得享受嘛。 宋翎未像周承煜和玄衣男子那般左擁右抱,身側的兩名女子顧忌于他身上斂著的冰冷氣息, 亦不敢太過造次,只是斟酒布菜,但云淺兮在看清他嘴角噙著的淺淡笑意時,仍覺妒火中燒。 她注意到兩名女子中有一個便是玉杏兒。 玄衣男子突然開口道:“阿翎,聽說前幾日你與承煜、奚峰在少卿大人家演了一出好戲啊?!?/br> 男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云淺兮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見話題落在自己身上,她豎起了耳朵。 周承煜一聽來了精神,問道:“哦,連四公子都知曉此事啦?” 云淺兮想起這人是誰了,四公子應該是四皇子宋筠,穹巖山秋狝時她曾躲在宋翎床上聽過他的聲音。 宋筠笑著說:“何止是我,京城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吧,怎么,那位云小姐真有傳言中那般漂亮?” 周承煜偏心云淺兮,聞言用力點頭,贊道:“豈止漂亮,簡直是絕色!” 算你有點良心。云淺兮心中對周承煜的鄙視稍稍降低。 宋筠感興趣地說:“是嗎?我看與鴻臚寺卿王邈的千金比起來,還是略遜一籌吧,否則奚峰怎會當眾退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