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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是不爭,不爭是爭,一個喜怒不定的性子哪來的清白?!必缝癫慌逻@話傳到康熙耳中,有本事衛冬就去說,巴不得進一步敗壞老四的印象,康熙替他防著老四,他才能騰出手來對付太子,攪局的太多容易亂,很可能達不到預期。 衛冬額角冷汗滑落滴在地上,呼吸更是一滯大氣不敢出,聽到了不得了的事,真想抽自己兩嘴巴,不該問的瞎開口,這下好了知道的越多越別想安然脫身。 “三天時間想好了再說,我的耐心有限,與其身邊放著不明立場的人,不如干干凈凈省心省力?!必缝窠栌衫纤牡氖戮嫘l冬,正處在懸崖峭壁邊緣,不愿看到身邊的人犯蠢,惹怒了他都別想活! 衛冬汗毛直立,現在要站隊了?沒有別的路可選? 為何一定要逼他作出選擇?衛冬不解又不敢當面質問,他是皇上的人忠心為君才是正途,寧郡王強勢逼迫不怕適得其反? 難不成有什么被他所忽略?寧郡王手上還有可以利用的底牌,能夠輕而易舉扳倒太子登上大位?衛冬內心覺得荒誕可笑。 寧郡王再有本事,大環境下立嫡立長才能站住腳,縱然太子不是繼承人那塊料,太子的長子此時已深得皇上看重。 不對!衛冬一下子記起明朝,朱棣造反不就是因為國家交給了孫子不是兒子,心里一個冷顫上竄,渾身一哆嗦。 衛冬想逃離書房,雙腿卻不聽使喚,張開的嘴卻說不出一句告退的話。 強兵寧郡王有,尼布楚的那些部族個個愿意為其赴湯蹈火,再加上與沙俄的微妙關系,倘若利益供給得當,不是沒有可能兵臨城下。 第二個噶爾丹!都說策妄阿拉布坦野心勃勃是另一個潛在雄心不減的噶爾丹,然而兩個被慎重對待的大人物均死在寧郡王手中,這一刻的衛冬膽寒無以附加。 冷靜下來的衛冬突然明悟,皇上人到中年還有幾年康???上次的瘧疾雖然醫治得當仍對身體造成了不可逆轉的損傷,穆克登妥協的話在耳邊回蕩,他居然沒有前者看事情透徹。 無論誰人登基,以前服侍過寧郡王的奴才一個別想活,曾經被太子打趣過的衛冬,記起太子當時看向他的眼神,不寒而栗顯然知曉他的身份。 三天時間,著實可笑! 寧郡王算準了一切,壓根沒給他選擇的余地,要么生要么死,曾幾何時同情憐憫過呆在寧郡王身邊日久的顧生,如今看來竟是五十步笑百步不逞多讓。 他能活到今時今日的原因并非是皇上派到寧郡王身邊充當眼線,只因寧郡王需要他這個百事通,從而做出對局勢更為有利的判斷,當真可怕! 冷汗滑至眼角刺痛眼球,衛冬連哭都哭不出來,原以為寧郡王年紀輕偶爾天真的可怕,反襯著他才是別人眼中的跳梁小丑。 寧郡王的班底不像其他貝勒在意官員、黨派等等助益,衛冬大膽設想,很可能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衛冬不得不盡快做出應對,是人能活誰也不愿意埋進土里,“奴才愿為寧郡王效犬馬之勞?!敝幌Mo條活路。 胤祚未給予答復,而是在桌上鋪開紙研墨,提筆著墨寫下幾句話。 “懶問沉浮事,間娛花柳朝,吳兒調鳳曲,越女按鸞蕭,道許山僧訪,棋將野叟招,漆園非所慕,適志即逍遙?!必缝裨谀┪矊懴侣淇?,提的卻是胤禛二字。 “閑云野鶴一般,對功名毫不在意?!必缝窭^續在紙上寫道,“我笑那堯與舜,你讓天子,我笑那湯與武,你奪天子?!?/br> 衛冬聽得是一腦袋問號,不明寧郡王說這些何意?沒敢抬起頭觀察,額頭一直未離地面。 “拿去交差?!必缝衲脷v史上胤禛寫過的詩句搞現今的老四,怎一個爽字了得,希望能看到康熙最真實的反應。 老大不足為慮,已經被三振出局,老八精明又在不停的積累人脈,離賢王的名號差得遠,順水推舟還是算了,可以再添一把火燒干了鍋才能玩點刺激的,胤祚如今就是在拖時間,去他娘的歷史進程,有些事宜早不宜遲。 “是?!毙l冬踉蹌起身走到桌前取了字退下。 衛冬長出一口氣終于結束了,劫后余生的喜悅不存在,更多的是對未來無所適從的憂慮。 第129章 以退為進 如履薄冰 進宮, 衛冬將寧郡王寫的字呈到御前,該說的不該說的早在入宮前斟酌考量之后打好了腹稿。 “退下?!笨滴蹩春笪醋霰硎?,指尖點著最后一句提到的堯、舜, 腦海中不由分說浮現胤祚曾經講過一則關到年羹堯名諱的故事。 這兩個字出現在紙上無時無刻不在提醒預示著某些事。 康熙的心亂了,疑心四起問梁九功:“老四現在何處?” 梁九功怔了一下立刻回道:“帶著夫人、小阿哥到城外莊子上居住?!辈唤饣噬蠟楹瓮蝗惶峒八呢惱? 不會是因桌上的字吧?寧郡王莫非又出幺蛾子? “派人秘密徹查老四可有寫過紙上的詩句?”康熙將字遞過去, 既然鐘愛閑云野鶴, 為何偏偏留下詩句?更像是對外的一種裝模作樣。 “辦學的差事交由老七、老九、老十三接手?!笨滴踉敬蛩恪餁w原主’,這幅字徹底打消了念頭,胤祚分明是要氣死他。 梁九功小心翼翼接過字, 掃了一眼內容心忽然涼了半截,差點脫口而出,寧郡王不會出家吧?好在咬緊了牙關聯系皇上的吩咐,大致明白因由替四貝勒掬一把同情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