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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有關系。爺爺活得很灑脫,從不在意外界的評價?!?/br> 他說,“我也告訴了他,能找回雅韻和木蘭琵琶,你幫了不少忙,所以他肯定很喜歡你?!?/br> 如此寬容大度的形容,只會讓厲勁秋感到羞愧。 他發誓,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管住自己的嘴巴。 沉默的厲勁秋表達了歉意,才走到鐘應身邊。 這間高挑廣闊的琴館,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古琴,厲勁秋還沒能仔細欣賞,轉眼可見一張碩大的黑白照片,懸掛在墻上。 那是鐘應說過的《樂報》合影。 遺音雅社的成員,坐在《千里江山圖》前,彈奏著各自的樂器,完整的相聚。 厲勁秋見到了沈聆。 手指輕撫十弦雅韻的沈先生,如他想象一般溫柔優雅。 再往旁邊,便是相視一笑的楚書銘、鄭婉清,橫彈南琶,豎彈北琶,伉儷情深。 上面還有一位他不認識的音樂家,手持二胡,垂眸拉弦。 他背后便是斜斜擺放的大型編鐘,三排青銅鐘,從小到大,從高到低,著實引人注目。 厲勁秋視線一掃,發現沒有筑琴。 “首演的時候筑琴沒有登臺,所以演奏者也不去拍照嗎?”厲勁秋好奇的問。 “嗯?!辩姂辉付嗾勚俚难葑嗾?,走到琴館旁邊,轉動了收納的搖桿。 厲勁秋又問:“那編鐘的演奏者呢?他為什么不拍照?” 收納軌道哐當哐當的響,鐘應解釋道:“遺音雅社首演的時候,是二胡演奏家馮元慶先生敲響的編鐘。后來,偶爾需要二胡和編鐘同時奏響,就會請一位于經業先生幫忙敲編鐘,他是清泠湖戲班的鼓師?!?/br> 伴隨著鐘應的話音,一排藏在立柜中的編鐘緩緩展現出來。 它們大約只有黑白照片上青銅編鐘一半的大小,數量也不夠多,僅僅二十二件套,列為上中下三層。 即使只是仿制品,也保持著青銅樂器應有的肅穆莊嚴。 鐘應取下鐘槌,輕輕敲了幾個音,清脆明亮,和剛才《景星》的旋律一模一樣。 “錄音的時候,這套編鐘是音樂學院的柏老師演奏的。他是馮元慶先生的徒孫,所以他敲的編鐘,是馮先生親自指點過的,最有遺音雅社的古韻?!?/br> 然而,旋律空有古韻,這套編鐘仍不可能發出當年的聲音。 鐘應將鐘槌遞給厲勁秋,說道:“你可以試試看,它可比一般的打擊樂器厲害多了?!?/br> 林望歸的多才多藝,超乎厲勁秋想象。 這么大一套青銅樂器,都出自斫琴師的手筆,他不得不為之嘆服。 鐘槌不知道是青銅還是鐵,他拿著有些沉,輕輕敲在編鐘上,立刻發出清脆悅耳的金石之聲。 音色優美,隨便一敲都自成音階,又會因為他的力氣大小,呈現出截然不同的音域。 他還沒能摸索出這套神奇樂器的演奏方式,就聽到門外熟悉的呼喚。 “小應?小應?” “師父?!辩姂D身往琴館外走。 厲勁秋放下鐘槌,也不好繼續演奏,追著他走出去。 門外的樊成云聲音疲憊又痛苦,臉色也不太好。 “換身衣服跟我去音樂學院?!?/br> “出什么事了?”鐘應低聲問道。 樊成云視線掃過厲勁秋,連和這位作曲家寒暄的心思都沒有了。 他長長嘆息,久久無法平復心情。 “柏輝聲去世了?!?/br> 音樂學院柏輝聲,是著名的二胡演奏家,更是遺音雅社二胡大師馮元慶的關門徒孫,深得大師真傳。 他深居簡出,即使名聲斐然,仍是住在音樂學院的教師宿舍,和夫人方蘭過著節儉的授課生活。 “柏老師教過我二胡?!?/br> 鐘應走進音樂學院,低聲給厲勁秋介紹這位剛剛去世的偉大演奏者。 “他常年在音樂學院開班授課,只要愿意聽、愿意學,無論有沒有天賦,他都喜歡教。因為他說……” 鐘應的聲音悲痛低沉,“音樂能給人帶來幸福,每一個人都有獲得幸福的權力?!?/br> 能就讀音樂學院的學生,不代表每一個都能成為優秀的演奏家。 他們或許出于愛好,或許出于家族傳統,或許出于卓然天賦來到這里,對柏輝聲來說,只要上他的課,就算是他的徒弟。 厲勁秋不可能聽說一位音樂家去世,就選擇告辭。 此時,他走在音樂學院通往教師宿舍的路上,陪鐘應和樊成云去道別。 身邊還有學生們焦急痛苦的聲音,伴隨著他們急匆匆的腳步。 “不是說柏老師病情好些了嗎?” “我上學期還聽了他的二胡課?!?/br>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他們剛到教師宿舍區,就見到了無數學生的身影。 音樂學院的院長臉色沉重的走了過來,徑直抓住了樊成云的手臂。 “你等一等,我有話跟你說?!彼麌@息著攔住了樊成云,視線掃過鐘應和旁邊的厲勁秋,也沒有問候的心情,只剩下沉重。 “小應,你和學生先進去吧,先去給輝聲道別?!?/br> 厲勁秋被當成了學生,也不出聲。 他和鐘應默默的看著樊成云和院長走到一邊商談,繼續往學生們涌去的地方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