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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嗤笑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誰。 他視線一垂,掏出煙盒,轉身留下了嘆息一般的譏諷。 “說不定我去看她,她就死了呢?!?/br> 一場喧鬧和爭執歸于平靜,酒吧依然是吵鬧的電音,調酒師默默收錢,還熱情詢問道: “想要再來一杯么?” “不了,謝謝?!辩姂芙^了對方的好意,視線落在了厲勁秋身上。 這位偉大而沖動的作曲家,已經枕著手臂趴在了吧臺上,埋著頭痛苦的敲打自己的腦袋。 “厲先生,你還好嗎?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想吐?” 他溫柔急切的詢問,引得厲勁秋轉頭,眼睛微瞇著看他。 “我沒事……”如果聲音再有力氣一些,鐘應就信他沒事。 他痛苦的抱著頭,“我在這兒睡一覺……你不用管我……小問題……” 厲勁秋渾身散發著酒的香氣,也不知道是酒吧原本氤氳的氣息,還是他話語間呵出的酒氣。 連調酒師看他這樣,哪怕不懂中文,都笑著提醒鐘應。 “今晚好好照顧他,也許這兩天都起不來了?!?/br> 天還沒黑,鐘應就架著厲勁秋回到了酒店。 這位作曲家恐怕是鐘應有生之年,見過最能硬撐,又最能狡辯的海量醉鬼。 他一邊說“我沒醉,我只是困”,一邊要推開鐘應,往維也納街頭墻角依靠,準備席地而睡。 幸好,鐘應半哄半勸,把人給扔回了床上。 屬于鐘應的房間,睡上了一位渾身酒氣的醉鬼。 他剛沾上松軟枕頭,立刻警覺地微微張開眼睛,漆黑眼眸半夢半醒的盯著鐘應。 “厲先生?”鐘應低聲問,“你還清醒嗎?” 厲勁秋不說話,聞言似乎確認了眼前的人是誰,才疲憊的閉上眼睛。 他眉峰緊皺,仿佛嫌燈光太亮,還費勁的伸手蓋住了眼眶。 鐘應伸手關掉了床頭燈,于黑夜中笑著出聲。 “謝謝秋哥?!?/br> 第二天一早,鐘應提著琵琶琴箱,在楚氏樂器行門口等到了姍姍來遲的楚慕。 他穿著運動衫,空手而來,一如既往的叼著煙,根本沒有探病的樣子。 楚慕視線一掃,問道:“厲勁秋沒來?” 鐘應笑道:“那個酒太厲害了,他還在睡覺?!?/br> 楚慕聽完,昨晚郁結的怒氣總算散了大半,他暢快的勾起嘴角,“他真行,沒被拖去洗胃,算他命大?!?/br> 說完,他的眼神落在琴箱上,明知故問:“你拿的什么?” 鐘應提了提琴箱,說道:“雄蕊琵琶?!?/br> 楚慕不喜歡聊琵琶的事情,并不是他不喜歡木蘭琵琶。 那把拿在鐘應手中的雄蕊琵琶,是他學了近十五年的樂器,琵琶早就形同他的一部分,按照母親的教導,仔細保養,每日彈奏。 他清楚上面的每一寸雕花,每一根絲弦,如果不是為了母親,他也不舍得抵押它。 當時楚慕和維也納的樂器行不算熟悉,只認識肯博瑟街道盡頭那家中國樂器行。 里面琵琶、二胡琳瑯滿目,完全不像開在奧地利的樂器行,倒有點兒像開在中國。 老板為人仗義,聽他說了母親病重,立刻收下琵琶,給出了五十萬歐的高價。 他告訴楚慕,“這把琵琶一定對你很重要,任何時候你都可以贖回它,我不收你利息?!?/br> 老板的好意,讓他們成為了朋友。 只可惜,楚懷拿了當初的五十萬歐去贖回了雄蕊琵琶,將雌蕊琵琶送到了楚氏樂器行。 說是母親的遺愿。 從那以后,楚慕仍舊給雌蕊琵琶擦灰、調弦,卻將它高高掛起,再也不會彈奏它。 因為,雕刻著雌蕊的木蘭花,是楚懷的琵琶。 他有時候都會想—— 母親的遺愿,也許是認為,他把雄蕊琵琶拿去抵押,傷害了樂器的感情,所以才決定給他雌蕊,讓他不敢隨便賣掉jiejie的琵琶。 一把琵琶的感情…… 楚慕每次這么想,都會勾起笑意。 遠遠勝過了他們這些活人的感情。 沒多久,那棟眼熟的公寓就出現在了街道旁邊。 鐘應走過去按響門鈴,顯得比他這個楚家人更積極。 楚慕站在稍遠的地方,仰頭去看公寓破舊的墻壁,熟悉的裂縫。 這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但他已經有十年沒能打開這扇門,鑰匙都不知道扔哪兒去了。 很快,門開了。 戈德羅眼睛詫異的看著鐘應,還沒說話,就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楚慕!” 楚慕皺著眉,并不打算和姐夫好好打招呼,他正考慮直接推門進去,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小慕回來了?” 溫柔的中文,是他十年來都不曾忘記的腔調。 楚慕后背緊繃,下意識的想轉身逃跑,雙腳又死死的釘在原地。 他不知道怎么面對楚懷。 他心里演練了千百萬次與楚懷的重逢,都不該是他回到家里,聽到jiejie期待的呼喊。 然而,出現在門前的,是一位神色枯槁、宛如五六十歲的蒼老女人。 她頭發凌亂,穿著老舊發白的棉質居家服,雙目茫然的掠過楚慕,聲音低沉的問:“小慕呢?” 楚慕甚至不敢認這是他的親jieji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