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1)
書迷正在閱讀:給年少反派當靠山![穿書]、穿書之逆改人生、病美人太孫懷崽了(重生)、嫡次女的嬌寵日常、我把神奇老屋上交國家(穿越)、老板,來杯冰奶茶、星際食人花(穿越)、重生獨寵男妻、輾轉思、靈氣復蘇后我和馬甲們開啟了工業革命
結果令他們大為震驚。 難以置信這么多案件的受害人都是秘術師。Q女士瀏覽著手中的檔案,神情凝重,科學進步委員會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為了得到那些孩子吧。段非拙有些無力,你不知道那些小孩有多崇拜卡特和科學進步委員會。在他們眼里,被委員會選中帶走是世界上第一等光榮的事?,F在委員會有了一群死心塌地的秘術師后備軍。等他們有需要的時候就會從中尋找適合的人才。我猜西蒙就是這樣被選中的。因為委員會需要馴服利維坦,所以找到了能和動物交流的西蒙。 R先生一捶桌子:要是我們能找出科學進步委員會殺人的證據,就能扳倒那幫家伙了! 可我們還拿不出確鑿的證據。Z說,目前我們手上只有這些檔案,剩下的全都是推理和猜測。光靠推理和猜測恐怕制裁不了卡特他們。 更何況一切都有可能僅僅是個巧合。Q女士的語氣有些悲觀,首先我們必須排除巧合的可能性。 這可難不倒段非拙。 發生在倫敦的那起案件,就是普爾一家的案件。他說,我想去一趟案發現場。 那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Z看了看檔案上的日期說,現場恐怕什么也不剩了。 我知道。但是我能看見。 看見?Z重復著這個詞。 段非拙頷首:我能看見物品上殘留的記憶。如果案發現場的房屋還保留,我或許能看見當時究竟發生了什么。 R先生叫起來:這么實用的能力你怎么不早說!天吶,那我們今后豈不是連調查都不用調查了,直接把這小子我是說爵士,派去現場看一看不就行了? Z譴責地剜了段非拙一眼,像是在說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這個能力,你又對我隱瞞了。后者忽然覺得脊背一涼。今晚他大概又要被狠狠處罰了。 他扭開臉,假裝沒注意到Z的視線,問:普爾一家的具體地址是多少?我這就趕過去。 色諾芬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有自己想調查的事。 段非拙從未見過他這么嚴肅的模樣。說實話,挺不習慣的。色諾芬的嬉皮笑臉就像是某種日常一樣,即使天塌下來,他也能保持著云淡風輕的從容態度。如果有一天他忽然不從容了,感覺就像世界末日來了一樣。 段非拙想起,色諾芬的家人死于秘術師之間的仇殺。他在色諾芬的夢境中親眼見過那慘烈的一幕。色諾芬是那起慘案的唯一生還者。 但是,那真的是家族仇殺嗎? 假如世界上有一伙兒人,專門盯著秘術師家系下手,那么盯上色諾芬的家族豈不是也很正常?那場家族仇殺,是否是一種掩人耳目的手段?若是色諾芬當時沒有被及時趕到的警夜人所救,他的人生會不會像西蒙那樣,被送進濟貧院,然后成為委員會的工具? 段非拙望向Z。他是警夜人的首領,誰和誰搭檔出任務,必須經過他的首肯。 Z的目光在色諾芬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有一瞬間,他覺得色諾芬又變回了那個被他從破碎的溫室中救出的少年。 那好。他說,你們去調查普爾家的舊址。我們去查查別的線索。 事不宜遲,段非拙和色諾芬立刻出發,直奔蘇活區。 普爾家租住在蘇活區斯特蘭街的一座聯排別墅中。自去年夫婦倆慘死在家中之后,這座房子就成了人們避之不及的兇宅,至今也沒租出去。 段非拙站在普爾家門前,望著已經雜草叢生的小花園和結了蛛網的大門。色諾芬沉默地立在他身旁。這家伙一路上一聲不吭,讓段非拙很不習慣。 你看見什么了嗎?色諾芬低聲問。 段非拙盯著普爾家的大門。 各種各樣的幻影浮現在他眼前:從門前經過的路人,前來打聽出租房消息的房客,抱著獵奇心理探訪兇宅的冒險青年,找不出新聞素材只好把舊聞添油加醋再報道一邊的記者 兇案過去太久了,一年時間足夠這扇門積累數不清的記憶。他實在看不出什么端倪。 太亂了。他說,如果能進到屋子里就好了。 那容易。色諾芬東張西望,確認四下無人后,用手指點了點門鎖。 門鎖應聲而開。 段非拙斜覷著他。你是警察,怎么能大大咧咧地私闖民宅? 色諾芬聳肩:我法律意識淡薄。 段非拙: 轉念一想,身為警夜人首領的Z帶頭冒天下之大不韙搞同性戀,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相比之下,私闖民宅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大罪了。 兩個人做賊似的潛入別墅中。這地方太久沒人來過,地板上積了厚厚一層灰塵。他們每一步都會留下腳印。 段非拙環顧四周,展開自己的靈視能力。根據他之前使用靈視能力的結果,越是近期的記憶就看得越清楚,越是古早遙遠的記憶越是碎片化。 他看見屋里有人的幻影進進出出,那是來打掃屋子的清潔工。這屋子在沒打掃之前可謂一片狼藉,許多家具都翻到了,好像曾經爆發過一場搏斗。地毯上沾染著暗色的污漬,不必說也知道那是血跡。 接著,幻影變成了一群警察。他們在屋內逡巡,像模像樣地拿著放大鏡尋找線索。 警察出現就代表距離兇案發生時不遠了。 他轉向門口。 兩個男人破門而入。他們身穿黑衣,帶著面罩,飛快地走向樓梯。他們的行動絲毫不拖泥帶水,顯然經過了專業訓練。案件檔案上寫著兇手是一個癮君子,為了尋找獨資而夜闖民宅殺人越貨。這兩個男子怎么看都和發瘋的癮君子沾不上邊。 樓上跳下來一個男人。段非拙猜測是這家的男主人。他手里握著一根拐杖。他朝面罩男們發射了某種發光的飛彈,可能是他的獨門秘術。一個面罩男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另外一個躲過飛彈,反手掏出一把刀。 男主人回頭大喊:快點帶孩子逃走! 面罩男一刀捅進他肋下。 男主人癱倒在樓梯上,鮮血如同瀑布般沿著階梯層層淌下。他在臨死前還張開雙臂,試圖堵住樓梯,不讓面罩男登上二樓。但是面罩男一腳踹開了他,踩著他的身體上了樓梯。 二樓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很快,面罩男回來了。他的同伴這時才爬起來,從口袋里掏出幾片碎布,塞進死去的男主人手中。段非拙毫不懷疑那碎布是用來栽贓癮君子的。 兩名面罩男在屋中翻箱倒柜,拿走所有值錢的東西,把現場偽裝成搶劫。他們還特地取走了男主人的懷表。 這是福爾摩斯誕生的時代,然而這時代并沒有福爾摩斯。警察調查的時候理所當然以為男主人和匪徒搏斗時扯碎了對方的衣服,再調查一下附近出沒的可疑人士,便發現了衣服破損的癮君子,并從他身上搜出男主人的懷表。他成了替罪羊,被送上了絞刑架。 段非拙將自己所見的一切如實告訴色諾芬。警夜人面無表情,低聲問:你見過我的記憶。他們和謀殺我家人的歹徒是同一伙人嗎? 我不知道,段非拙誠實地回答,他們都戴著面具。但他們會秘術。 他跨過樓梯上男主人的幻影,登上二樓。 女主人就死在二樓。她的幻影臥在一間臥室門口,像是一個沉睡在那兒的不消散的幽靈。她像她丈夫一樣,臨死前用自己的身體堵住去路,不讓歹徒進入那臥室。她的小女兒就在臥室中。 女孩在哭著叫爸爸mama??拗反蜷T板。面罩男冷冷地望著那扇門一眼,揚長而去。他們沒有加害女孩。 如果這是家族仇殺,為何要留下活口?根本說不通。 但這若是科學進步委員會為了收集秘術師孤兒而人為制造的慘案,那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那個女孩會被送往羅斯菲爾德濟貧院,她會將殺害自己父母的兇手反當作恩人,對委員會感恩戴德,將來還會以為他們賣命為榮。 段非拙跨過女主人的幻影,打算進入臥室。 握住門把手的剎那,女孩的哭喊聲忽然變大了,如同驚雷響徹他耳畔。 他一陣恍惚。不對,那不是女孩的哭聲,那是 我爸爸還在里面! 放棄吧孩子,他已經死了。 放開我! 回來,孩子,回來!天吶,那傻孩子沖進火場了!消防員怎么還沒來? 那聲音聽起來為何這么像他自己? 一幕奇妙的幻影出現在他眼前:診所熊熊燃燒,煙霧伴隨火星升上夜空。少年聲嘶力竭地哭喊,試圖沖進火場,卻被周圍人攔了下來。但他掙脫了。他奔入烈火之中,身影一瞬間就被火焰吞沒了。 他盯著那少年的背影。 那是他自己。 不對,那不是他。那是利奧波德切斯特,他這具身體的主人。 利奧波德撥開火焰,在診所的走廊上飛奔。他看見前方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他的父親。另外一個 戴著黑色的面罩。 喂,醒醒!你怎么了! 色諾芬的呼喚讓段非拙一驚,脫離了幻境。 他眨眨眼,意識到他還站在聯排別墅的二樓。 剛才那是什么?原身的記憶嗎?他不是第一次看到類似的記憶。在裴里拉莊園時,他也曾短暫地瞥見過這段記憶的片段。 不過這一次他看見得更多。 三年前切斯特診所發生了一場大火,利奧波德切斯特的父親命喪火場,他自己也身受重傷,然后被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段非拙取而代之。 段非拙蘇醒時,火災已經過去。他完全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么。明明擁有關于這時代的許多常識性記憶,卻失去了原身關于自身的記憶。 他從未懷疑過火災的真相。所有人都告訴他火災是由于用火不慎,消防員已經找到了起火點,他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 可剛才他所見的幻影分明告訴他,利奧波德切斯特或許也是科學進步委員會的受害者之一! 你還好吧?色諾芬狐疑地看著他。 段非拙扶著門框,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 我想,我要去一趟阿伯丁。他撐起身體。 色諾芬挑起眉毛,神色有些復雜。 你看見了什么,對不對?他問,所以你必須去阿伯丁確認這件事。 段非拙點點頭:我的家人在一場火災中去世。我懷疑那并不是單純的火災。 你是指色諾芬欲言又止。 兩個人四目相對。無需任何語言,色諾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們兩個人天差地別,但是在某些方面卻如此相似。 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明天就走。 不,現在就去。 一聲若有似無的低語在段非拙耳畔響起。 你說什么?他看著色諾芬。 我沒說話啊。色諾芬不解其意。 不要耽誤時間,立刻啟程。 那聲音又說。 像是幻聽,又像是某種來自遙遠時空的警告。 他從前聽過那個聲音。在他所做個那個關于十字路口的奇妙夢境之中。 自那場夢境以來,他就再也沒跟赫卡忒見過面。有時候他都懷疑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先行者。他也許只是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 可他現在聽見了赫卡忒的聲音。 十字路口的女神說過,他們從前見過一次面。段非拙完全不記得這回事。她還許諾,他總有一天會回憶起所有的過去。 也許他那段遺失的過去,也跟阿伯丁切斯特診所的火災有關? 他定了定神,對色諾芬說:不,我想還是現在立刻出發為好。你回蘇格蘭場把我們調查到的一切報告給Z。 色諾芬訝異地看著他。 段非拙以為他會出言阻止,畢竟色諾芬不是第一次為難他了。 然而擁有黃眼睛的警夜人只是聳聳肩,往日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態又回到了他身上。 那好吧。反正他要氣也是氣你,不是氣我。 段非拙苦笑。和色諾芬商定細節后,兩個人立即分頭行動。段非拙則直奔國王十字車站,連行李都沒帶。他決定今天去阿伯丁,確認過切斯特診所的狀況后,立刻返回。因為不在阿伯丁住宿,因此無需攜帶換洗衣物。要是路上缺什么,在當地買就是了。他身上的現金足夠支付差旅費。 當他到達國王十字車站時,剛好有一班開往阿伯丁的火車即將發車。他買完票,來到月臺上時,火車已經啟動了。他不得不跟著火車跑了一段路才跳上去。 這趟旅程是如此匆忙,他已經可以想象出Z得知他不辭而別后會怎樣惱火了。大概會在心里咒罵他一百遍小壞東西,然后一邊生悶氣一邊等著他回來吧。 他甚至能想象出當他回來之后,Z會怎么教訓他這個不服管教的小壞東西用自己的機械義肢將他的雙手牢牢固定在頭頂,讓他體會一把機械和人體之間的絕對力量差距,讓他在動彈不得的情況下一遍又一遍地為自己的不辭而別而道歉、發誓永不再犯、啜泣著求饒。等Z聽得心滿意足,就會用唇舌堵住他的聲音,偶爾也會用金屬手指,或者其他什么身體部位。 不過他也不討厭就是了。 他回來之后Z怎么懲罰他,是將來的事?,F在他必須去阿伯丁弄清當年的真相。 色諾芬化作烏鴉,在倫敦上空翱翔。 他乘著風,越過鱗次櫛比的建筑和車水馬龍的街道,羽翼拂過紳士淑女們的頭頂,一路從蘇活區飛到新蘇格蘭場。 他已經很久沒飛得這么快過了。他想快點兒把蘇活區案件的真相和爵士北上的消息帶給Z老大。說實話,他有點兒期待老大聽見那小子不辭而別時的反應。老大生氣的樣子特別好玩兒。 那小子竟然能挖掘出當年案件的真相,著實讓色諾芬刮目相看。雖然早就知道他隱藏著不少秘密,不過他擁有靈視能力這一點還是出乎色諾芬的意料。 色諾芬因為長期變成動物,漸漸的也擁有了動物的本能。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那小子身上的秘密還有很多,恐怕藏著比我是交易行主人更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