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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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劍派從不勉強弟子下山游歷,對方說得隱晦,什么他修行已成,年紀也不小,該下山看看,見見世面。但明里暗里的意思,祁殊聽得出來。 凌霄仙尊現在修行正到關鍵時期,他日日守在靈虛洞口,恐怕會影響其修行。 祁殊看著代掌門那一臉為難,以及桌上提前給他收拾好的包裹法器,甚至有一種被掃地出門的感覺。 所以,當初下山的時候,祁殊心中是有點怨氣的。 聽見這問話,凌霄仙尊難得有些遲疑。他緩緩將藥膏放下,端坐回主位,才輕聲應道:是。 不出所料。 祁殊輕輕舒了口氣。 時間過去這么久,他心中的怨氣其實早已經消了個七七八八。 事實上,祁殊當年的確有點過分。誰家徒弟天天正事不干,跑去自家師尊閉關的洞口守著,還一守就守了一年多。 他師尊當年沒有直接把他打出去都算是給了他面子。 祁殊誠懇道:弟子當初不該打擾師尊清修,弟子知道錯了。 我從未顧寒江話音一頓。 祁殊眨了眨眼。 這倒是件稀罕事,凌霄仙尊高高在上,受萬人推崇,又是個冷清嚴肅的性子,說話何時像現在這樣遲疑過。 顧寒江:沒什么。 祁殊:可師尊方才明明要說什么的。 沒有。顧寒江顯然不想與他多說,面無表情地趕客,身上有傷,就早些休息,回吧。 . 祁殊又做夢了。 夢里,凌霄仙尊端坐于崖頂的一塊青石上,閉目打坐。山崖之巔大雪紛飛,卻絲毫不能近他身側。 他運功并不安穩,眉宇緊緊蹙著,眉心隱隱泛起一道黑氣。 師尊 祁殊想叫醒他,可就如前幾次那樣,他發不出聲音,甚至無法靠近。 于是,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黑氣愈發濃烈,逐漸將顧寒江周身的靈力流光吞沒,再無孔不入地將他攏住。 顧寒江臉上顯出痛苦之色,忽然,他周身一震,竟吐出一大口血來。 面前的雪地染上血色,祁殊抬起頭,對上了師尊那雙已經成了鮮紅、冰冷無情的眸子。 祁殊捧水洗了把臉,水滴順著下巴緩緩滑落。 他的夢越來越離譜,卻也越來越真實了。 祁殊蹲在屋門前的水池邊,望著天邊沉沉夜幕和高懸的月色,心中頗為無奈。 做這么離譜的夢也就罷了,每次都從夢里被嚇醒,然后就再也睡不著。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祁殊嘆了口氣,抹凈了臉上的水珠正打算回屋精心打坐,卻忽然聽得夜色中傳來一聲脆響。 像是什么東西被打碎的聲音。 夜里的百丈峰寂寥冷清,讓這聲音更顯得突兀。整個百丈峰上就只有他和凌霄仙尊兩人,這聲音從哪兒傳出的不言而喻。 師尊,您醒了嗎?祁殊輕手輕腳來到顧寒江房門前,敲了敲門。 沒有人回應。 祁殊皺起眉頭。 屋內很安靜,燭燈也早就熄滅,不像有人醒著。 可方才那聲響絕不是假的。 祁殊等了片刻仍然沒等到回應,輕聲道:師尊,得罪了。 他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里是一片黑暗。好在修真者視力絕佳,就算是在黑暗中也不影響視物。祁殊輕車熟路來到內室,卻沒見到任何人影,只看見了碎在地上、四分五裂的茶杯。 還有溢了滿地的茶水。 床上的被褥凌亂,祁殊伸手進去摸了摸,全涼透了。 祁殊忽然有點慌。 上一次也是這樣,他不過一覺醒來,他的師尊便不見了蹤影。 他不會又 祁殊正想起身,忽然感到有一股危險的氣息靠近。他出來的時候沒來得及拿劍,下意識化掌為刃,用力往身后劈去。 卻被一雙冰涼的手攥住了手腕。 那雙手力氣很大,握住他手腕輕輕一擰,便將祁殊整個人壓進了床榻里。 冰冷的身軀從身后覆上來。 祁殊認出這是誰了。 朦朧月色透過窗戶灑進屋內,祁殊轉過頭,清晰地看見顧寒江那張俊美非常、無悲無喜的臉,以及眉心閃過的一絲黑氣。 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作者有話要說: 才寫到第三章,全世界都看出小殊當不了攻,除了他自己。 好慘一崽 4.第 4 章 凌霄仙尊身上常年帶著股清冽好聞的冷香。 而如今,那味道籠在祁殊身旁,卻平白多出幾分危險的意味。 祁殊被迫跪在窗前冰冷的地磚上,上身伏進床榻里,腦中一片空白。 修行求道其實是個極其危險的過程,從筑基開始,境界越往上,便越危險,甚至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 就連祁殊都在修行時陷入過好幾次危機。 可凌霄仙尊天賦超絕,怎么也會 師師尊 祁殊被壓得有點呼吸困難,他下意識動了動,換來的卻是更加用力的鉗制。 那只冰冷的手緊緊掐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鉗住腰身,將祁殊整個人死死壓進床榻。 力道大得祁殊甚至有點疼。 從他入師門到現在,還從未見過師尊這幅模樣。凌霄仙尊向來沉穩淡然,處變不驚,何時有過這種癲狂失態的模樣。 該怎么辦 師尊,是我呀,你放開我 祁殊看得出來,師尊這情形多半是因為練功出了岔子,有些意識不清,尚未到走火入魔的地步??稍龠@么拖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里,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祁殊努力回憶著以前他練功遇險時師尊的做法,放松了身體,聲音極盡溫柔:師尊,不要怕,沒事的。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我能幫你 你想走?顧寒江聲音低沉。 ??? 你想去哪里? 顧寒江的聲音更大了些,就像是往日訓斥派內練功偷懶的弟子那樣,聽起來很生氣。 祁殊都不明白他怎么就生氣了。 他還想接著哄,耳后忽然傳來一點濕潤微涼的觸感。 顧寒江在他耳后,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親吻。 ?。?! 敏感的耳后哪里受過這種碰觸,祁殊好不容易積攢的理智幾乎一瞬間螺旋升天,就連腿都軟了。 師、師尊! 可意識混沌的人哪里會理他。 因此顧寒江只是再次低頭碰了碰他。酥酥麻麻的癢意從脊髓升騰上來,耳后潮濕的觸碰叫祁殊難受得很,可他不敢亂動,只能用力攥住身下的薄被,渾身細密地抖。 月色將兩人交疊的身影映照到地面,黑暗的屋內一時只聽得見壓抑過后的喘息。 不知過去多久,壓制在祁殊身上的力道終于松開幾分。 祁殊到底是昆侖劍派大師兄,只這片刻的空檔,便從對方手中掙脫出來。他反手握住顧寒江的手腕,將人一道帶上了床。 兩人姿勢瞬間調換,祁殊跨坐在顧寒江身上,兩指并起,落在顧寒江的額頭上。 祁殊手還有點發抖,聲音竭力平穩:師尊,屏息凝神。 滾滾靈力順著指尖渡入,顧寒江終于平靜下來。 控制住了。 祁殊松了口氣。 怎么從沒有人告訴過他,走火入魔會這樣性情大變。 祁殊用空閑的手摸了摸耳朵,那里仿佛還殘留著方才的觸感,耳垂到脖子被玩得紅了一片,還發著燙。 太可怕了。 雖然他好像也不吃虧就是了。 顧寒江的呼吸漸漸平穩,仿佛終于睡著了。祁殊趴在自家師尊身上,借著月色和點點靈力的微光,專注地看向他。 他鮮少有機會能這樣看著師尊,這么近的距離,就連臉上細小的絨毛,以及纖長的睫羽都能看得清晰。 顧寒江的臉色依舊很差,就連嘴唇也泛著白,緊緊抿著。在今天之前,祁殊怎么也想不到,那雙輪廓鋒利的嘴唇,竟然是這樣柔軟。 祁殊舔了舔嘴唇,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想再碰一碰那唇瓣。 卻在碰到前一刻停了下來。 不行。 師尊今天險些走火入魔,已經叫他占去許多便宜,他不能再欺負人了。 乘人之危絕非正人君子所為。 祁殊在心里認真對自己說。 就看看算了。 祁殊說服了自己,低下頭去,大大方方欣賞自家師尊的美貌睡顏。 他就這么出神地看著,甚至沒注意到天色漸漸轉亮。 顧寒江睫羽微顫,睜開了眼。 他神情難得有些茫然,那雙眼好一會兒才聚焦,落到了祁殊臉上。 師尊,你終于醒了。 顧寒江沒說話,視線緩慢下移。 祁殊也跟著低頭看過去。 祁殊: 直到這時,他這才意識到他們現在的姿勢有多不雅觀。 他跨坐在師尊身上,兩腿架在對方腰間,一只手還撐在師尊身側,就是民間人人喊打的采花賊,也做不出比他更流氓的姿勢。 祁殊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忙道:抱、抱歉師尊,我這就下來 可越忙越出錯,祁殊手腳一軟,竟直挺挺地砸在顧寒江胸膛上。 我弟子好像腿麻了祁殊窘迫得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鉆進去。 顧寒江只是搖了搖頭,一雙手抬起攬在他的腰側,將他輕輕托?。耗闶庆`力消耗太多,閉眼休息,別再亂動。 他聲音低啞,說話時胸腔微微震動。 其實也不是不能下去。凌霄仙尊的床榻足夠寬,也足夠大,睡下兩個人完全綽綽有余。 只要顧寒江輕輕推一把,就能把祁殊從他身上推下去。 可他沒有這么做,祁殊也沒有再動。 他側臉貼著顧寒江的胸膛,乖乖閉了眼。 耳畔能聽見師尊平穩有力的心跳,摟著他的那雙手依舊是冰涼的,卻已經不像昨夜那樣冷硬粗魯。顧寒江輕輕摟住祁殊后腰,仿佛一個極其溫柔繾綣的擁抱。 這種親昵,哪怕是假的,哪怕只一瞬,于他也是彌足珍貴。 又過了一會兒,祁殊覺得自己體力漸漸恢復了。秉持著不能繼續占師尊便宜的決心,他忍痛從對方懷中滑出來。 祁殊整了整凌亂的衣衫,撲通一聲跪在床邊。 昨夜師尊練功遇險,弟子不得以冒犯師尊,還望師尊處罰。 顧寒江沒回答。 祁殊用余光看見后者坐了起來,眸光沉沉看向他,不知為何,他覺得師尊好像比昨晚更生氣了。 昨夜你為何在此?須臾,顧寒江才打破沉默。 祁殊:弟子弟子睡不著,出來透透氣,聽見師尊屋中有響動。 他昨晚是因為做了噩夢驚醒,外出透氣正好聽見顧寒江屋中響動,才會過來查探。 折騰了一整晚,祁殊都險些忘了這些前因。 直到顧寒江問起,他才又回想起那個夢。 夢里,顧寒江也是這樣險些走火入魔。 這難道只是個巧合嗎? 祁殊知道,有些修士在修為到達某種境界后,會獲得窺探天機的能力。然而窺探天機是逆天之舉,更甚者,可能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因此師尊從未教過他。 他總不能忽然學會了這法子吧? 祁殊悄悄抬眼看向顧寒江。 對方端坐在他面前的床榻上,身上只著一件素白里衣。 顧寒江雖然比祁殊高些,但身形瘦削,那里衣下的腰身窄得不堪一握,加上臉色蒼白,平白顯出幾分虛弱。 好像的確與話本中所言的爐鼎體質有那么幾分契合。 祁殊想了想,試探著問道:師尊昨夜那是怎么了? 修行受阻,難以突破,故內息紊亂,意識不清。顧寒江并未隱瞞。 祁殊:怎么會這樣? 他昨晚幫顧寒江輸送靈力時就感覺到,對方分明已經閉關近五年,可修為并未像他想象中那樣突飛猛進。與此相反,對方識海中靈力運行滯緩,有虧空之相。 顧寒江沒有回答。 他與祁殊對視片刻,移開目光:不知。 祁殊不信。 他的師尊向來不會撒謊。剛入師門的時候,祁殊尚未辟谷,每日都被餓得頭暈眼花,顧寒江便學著給他做飯。 凌霄仙尊拿劍時是當世第一人,拿起菜刀卻笨手笨腳,學了好幾日才做出一頓勉強可入口的飯菜,還騙他是從山下酒樓買來的。 哪家酒樓的飯菜會這么難吃? 那時候,他家師尊的表情和現在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看出師尊多半是不想多說,祁殊沒再繼續逼問,又換了個問題:那師尊可知該如何破局? 顧寒江又不說話。 他不說話,祁殊也猜不出他是不知道,還是知道了不想說。 片刻后,顧寒江道:昨日我已與清瀾商議,過幾日便會正式將昆侖首座之位傳給他,這些年他做得不錯,我可以放心。 至于其他,總會有法子。 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祁殊卻心頭巨震。 昆侖劍派是顧寒江一手創立,他當昆侖首座的時間比祁殊年紀都大。得多棘手的情形,讓他連首座之位都不要了? 更何況,修真者年歲極長,若非壽數將盡,通常是不會輕易卸任的。 祁殊喉頭干澀:師尊,您 別胡思亂想。顧寒江打斷他,為師沒事,時間不早了,去練功吧。 祁殊張了張口,還想說什么,可顧寒江已經閉上眼睛,打坐入定。祁殊輕輕道了聲弟子告退,起身往外走。 剛走到門邊,顧寒江又叫住他: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