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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的857翻了個不存在的大白眼,“裝逼遭雷劈?!?/br> 蘇酥:“……” 之前王氏身邊過來傳信的老奴慌慌張張跑了過來,其后還跟著一輛官家馬車,崔浩從勒了勒韁繩,而后跳下馬車,恭恭敬敬掀起檀木色的車簾,“大人請進?!?/br> 陳梁熟練地撩起下裳跨了上去,蘇酥正打算跟著一起蹭車,崔浩立馬擋在她面前,“沒有你的份兒!” 蘇酥腳一僵,恰此時陳梁無奈稍顯急切的聲音從簾布后飄了出來,“不得無禮,讓墨公子上車?!?/br> “可……”崔浩還想說些什么,蘇酥已經闔上扇子抵在他肩頭戳了戳,“聽見沒,閃一邊兒去?!?/br> 崔浩大胡子氣得上翹,罵了一句,“小人得志!” “我就當你是嫉妒了?!碧K酥輕巧一躍,漫天的雨水還來不及灑上她半分,人就穩穩端坐于馬車之中。 車轱轆緩緩碾壓過積水駛出了縣衙。 陳家。 王氏自陳音音落水昏迷不醒后就一直伏在床榻邊哭哭啼啼,一旁本就心焦的陳月華被她哭得有些不耐煩,幾次想上前把人拉開,最終還是攥緊手心站在一邊。 “那家奴現在何處?”王氏擦了擦通紅的眼角,手里的那碗中藥已經趨于溫涼,她越想越是氣憤,恨不得找個人發泄一下。 陳月華聞言回:“我讓人關柴房了?!?/br> 王氏晃悠悠站起身,穩住身形后猛然放下藥碗,她顧不得被濺濕的手背,就要帶著人風風火火出門,外間的大門被人推開了。 陳梁來不及褪下潮濕的官服,胸口就被王氏撞個滿懷,婦人抽抽搭搭哭得好不可憐,他略顯尷尬地望了眼隨后進來的蘇酥,扶住人后抵唇輕咳幾聲,壓低嗓音在婦人耳邊說:“遮汩堂的少東家來了?!?/br> 王氏這才注意到陳梁身后眉眼平淡的青年,趕忙收拾好表情,還習慣性地將人打量一遍。 陳梁簡單地說了幾句場面話,蘇酥跟婦人互相見了禮后對方就拉著若有所思的陳月華走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陳梁二人以及沉睡不醒的少年。 “還請墨公子出手相救?!标惲禾搅颂疥愐粢魺妹黠@顏色不正常的額角,聲色難掩心焦。 蘇酥微微一笑,上前坐在床邊,她像是個摸過無數脈搏的資深老中醫似的將指尖按在陳音音的手腕處,意識卻已經跟857建起了聯系。 “他到底是什么情況?” 857把床上的人從頭到腳掃描個遍,處理完一通身體數據后才說:“普通的風寒而已,但這人天生心臟不好,免疫力又非常的低,所以才到現在昏迷不醒?!?/br> 說到這里857咦了一聲,“宿主,此人有點不正常?!?/br> 蘇酥皺起眉,“說清楚點?!?/br> 左前方的陳梁一直注視著她的神色,這會兒見她眉宇微皺,心口忍不住提了起來。 “墨公子,音哥兒可是有何不適?”他憂心問。 蘇酥收回摸脈的手,轉而去翻了翻陳音音緊閉的眼皮,“再稍等片刻?!闭f完又繼續跟857交流,“哪里不正常?” 857將系統分析出的結論說了出來,“天生心臟衰竭,按照這樣恐怖的衰化速度來說,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早就該是一具尸體了?!?/br> 蘇酥想起陳音音平日異常蒼白的臉以及剛才摸手腕時冰冷冷的觸感,眸色明暗參半,她忽然收回探病的手,望向一旁面色含憂的陳梁,“大人可還是有什么事情瞞著草民?” 男人被她漆黑平靜的眼神看得垂下眼睫,須臾沉聲問:“墨公子莫不是瞧不出我兒的???打算找言辭推脫?” 蘇酥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這個時候有點懾人的味道,“陳大人,看病需望聞問切,草民如此詢問不過是必然之舉,還請如實告知?!?/br> 陳梁久久沒說話,窗外撲簌簌的雨水吹打起木扉,屋內的涼意不知不覺間又重了幾重,他直起,身雙手負于身后,“墨公子難不成也是街巷中的那等俗人,喜好打聽別人家的私事?” 蘇酥聽完并未生氣,她依舊神色平淡,只是說出來的話差點嚇走了陳梁的半條命。 “相傳上古有一種巫術,可叫人死而復生,并且看起來除了臉色差些與正常人無異,他們可以正?;顒?,卻一年四季身體冰涼,如蛇如冰……那便是活死人?!?/br> 陳梁猛地看向她,神色莫測,“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的意思大人心里應該清楚,”蘇酥站起身,目光不避不讓,“到底是什么辦法讓令郎存活至今?或者說……陳二公子早就該死了?!?/br> “簡直一派胡言!”陳梁差點就要把人攆出去,他反應如此之大倒叫蘇酥瞇起了眼睛,“果不其然,大人是真的有事情瞞著我呢,此刻關系到陳二公子的死活,難道您還要一直守著不放?” 她一只手不緊不慢地摩挲著扇尾玉佩上的穗禾,心中隱隱有個猜測快要浮出水面。 陳梁卻像顧忌著什么,微微耷垂的眼瞼顫了又顫,依舊不肯說。 蘇酥輕輕笑了一聲,“大人還是治草民死罪罷,這病草民治不了,也無能為力?!?/br> 陳梁知道對方是在逼自己,眼看她就要拂袖而去,驀地沉了聲,“你當真不怕死?”見蘇酥腳步停下了,她又繼續說,“你不怕死,那遮汩堂的其他人呢?也不在乎他們的生死嗎?” 蘇酥戲謔一笑,“大人光明磊落,愛民如子,自是做不出那般陰損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