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與嬌嬌 第8節
一句句直說得常順啞口無言,垂下了腦袋嘆了又嘆:“若有那樣的本事,也不至于躲在這山里當個亡命之徒了?!?/br> 不似大當家和二當家,還能換個身份,下了山,娶妻生子,好不快活。 周謖再回到山洞,帶了幾只打來的野兔,扔到母虎旁邊。 母虎倒是懂得感恩,朝著周謖低聲嗷叫了兩聲,周謖卻道:“不謝,記住這份恩,今后興許有用到你的時候?!?/br> 母虎似是聽懂了,又嗷了聲。 趴在母虎身上吃奶的小虎崽,也應景似的嗷了聲,奶氣得很。 “我們不能再耽擱了,必須盡快離開?!边@回,周謖容不得周窈再猶豫了,半抱半拖地帶著她離開山洞。 周窈只能戀戀不舍沖母虎喊道:“大白,你好好帶娃,等我們有空了,再回來看你和小白?!?/br> 聽到母虎和虎仔的名兒,周謖低頭,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周窈。 等他們有了孩兒,孩兒的小名,必不能讓這小婦來取。大名,更不可能。 周窈不禁摸摸自己的臉:“怎么了?我面上有臟污?” 一路顛簸,又驚又險的,后面又光顧著照料母虎,都沒留意自己。加之夏季炎熱,出了不少汗,也不曉得儀容毀成什么樣了。 越想越不是滋味,走到半路,周窈不肯走了,停下來,對男人道:“夫君從哪里弄的水,我也要去洗漱一番?!?/br> “你這樣,很好?!痹谀腥搜劾?,自家娘子怎樣都是美的。 周窈搖頭:“不好,不潔?!?/br> 裙子上還有血污,如何下山見人。 于是周謖半路改道,領著周窈進了另一片山林,舉著火折子,蜿蜒行至一棟小木屋前。 木屋上了鎖,周謖拿出鑰匙開門。周窈一旁看著,像是重新認識了男人,半晌無語。 周謖推開門,帶著周窈進屋,亦是無奈道:“娘子莫以為我進山采野貨,時而兩三日不歸,真就以天為廬,以地為席,鐵打的身子,雨淋不濕,風吹不動?!?/br> 這么一說又有道理,周窈暫且拂掉心頭涌上的疑慮,專注打量起了木屋。 別看屋子小,桌椅板凳倒是全的,角落處隔了個簾子,隔成一個小間,里頭有水桶,也有鍋碗瓢盆。 周窈又轉頭瞧了瞧整整齊齊的床面,忽而又覺得,這男人其實獨自一人,也能過得很好。 再看向男人,周窈眼神又變得不一樣了:“夫君若還有別的秘密,能否一次說明白,省得我自己猜,又猜不中,心思郁結,反倒與夫君生了嫌隙?!?/br> 聞言,周謖亦是面色不改,淡然道:“只是個落腳的地兒,哪里就成秘密了。真要論,娘子的秘密,為夫又如何去猜?!?/br> 周窈一怔:“我一個鄉野女子,哪來的秘密?” 周謖一笑:“娘子是出生鄉野,但岳父岳母未必是,他們可有與娘子提過,若無秘密,為何不提?” 光是那本武學秘籍,就不是尋常人家能夠擁有的。更有周家幾人容貌皆不俗,談吐也不似別的鄉野人家那般粗俗,個個極有主見,安身立命的同時,卻也不會隨波逐流。 周窈認真想了想,倒真是。 她爹只提過幼時因為動亂隨父母來到秀水鎮的鄉下定居,后來二老相繼病故,爹在外做工時撿回了娘。那時娘的腦子就不好了,險些被乞丐欺負了去,爹看娘可憐,自己又獨身,干脆就娶了娘,方便照顧。 然而,沒人會質疑自己的爹娘,周窈又是個極其孝順的,只能故作不在意道:“一個腿不好,一個腦子不好,能有什么大不了的秘密?!?/br> “那就都沒秘密,”周謖從善如流,擁著周窈到了水桶前,兩只大手也變得不安分起來。 “這桶里的水只夠一人用,不如我們將就將就?!?/br> 話是對著周窈說的,可又哪里真的征得她的同意。周窈被男人密集的啄吻親得說不上話,身上裙帶滑落到了地上,很快就被男人嫻熟的大手剝了個干凈。 周窈喘著細氣,微惱:“不是你說要趕路?!?/br> 周謖手腳并用,低笑:“不急,伺候娘子,將娘子洗得香噴噴,才是頭等大事?!?/br> 第10章 . 張揚 夫妻本是同林鳥 算一算,成親也有一個多月了,周窈自覺別的長進沒有,這腰力,倒是被男人這般逼著練了出來。 當然,還有更難以啟齒地,胸前那兩團。 周窈弄不明白的是,自己清洗身子沒少碰,為何效果卻明顯不如嫁給男人這一月余。 男人也是愛不釋手,一碰,就沒完。 周窈忍著不適,和體內那股再次被男人帶起來的躁動,想推開他,去拿小衣穿上。 惱人的是,沒推動,還被對方擁得更緊。 剩的那點水,已經用得差不多,鬧出了汗,還怎么洗。 周窈必然是不依的,男人的唇湊過來,她別開臉,不給親。周謖吻到小婦白凈的耳朵上,牙齒輕磨,仍是不亦樂乎。 一開始催的是他,這會兒不急了,磨磨蹭蹭把個時光耗到即將破曉的,也是他。 周窈哪能不氣,反手一巴掌就揮在了男人臉上,啪的一聲,很輕。 周窈自覺沒用多大的勁,輕輕那么一下,她的手都不疼,男人應是也不疼的。 然而周謖的反應卻出奇的大,定定看了周窈一會就松開了她,一下扯過掛在墻上的棉帕子,胡亂往身上一擦,大力掀開簾子就往外走。 周窈愣是半晌沒回過神,不緊不慢地擦身,穿上衣服,把男人隨手丟到地上的外衣也撿起,一并帶出去。 一掀簾子,周窈一眼掃過去,就見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不著寸縷,張揚得很。 盡管夜夜相對,赤身滾過了不曉得多少回,可頭一回這般直觀地看見男人與女人截然不同的身體構造,男人又是那樣一副好不知羞的姿態,周窈仍是免不了紅了臉。 快走過去,周窈將男人寬大的衣袍略抖開,就往人胸前一丟,順勢再往下拉拉,把最重要的部位蓋住。 然后,周窈坐到了床邊,看著男人道:“夫君不高興了?” 周窈仍不覺得自己那一巴掌能將皮糙rou厚的男人打疼,最多也就是傷了點男兒自尊。 周謖掀了掀眼簾,聲淡淡:“難為娘子了,還能看出為夫不高興?!?/br> 可不就是不高興了,不然也不會這樣陰陽怪氣的。 男人幼稚起來,跟個小娃娃似的,周窈內心實在想嘲笑男人,面上還得哄:“再往后,夫君想要,妾就是再不舒服,也由著夫君好不好?” 言不由衷的話,還不如不說。 周謖聽了更郁悶,目視上空,道:“在這來的路上,我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最有可能的那種,不敢想。也幸好,沒想,總歸是上天開了點眼,沒有將我最后一絲好運也剝奪掉?!?/br> 周窈一句句聽著,哪里又不明白。她在山林里撿到男人時,一身的傷,鞋底都給磨破了,可見有多難。 被那二人帶走的一路上,她亦也在想。 爹爹自己都需要人照顧,弟弟尚小,來了也是多一個倒霉蛋,能指望的只有周謖??煞蚱薇臼峭著B,大難臨頭各自飛,她抱有期盼,卻又不敢期盼太多。 幸好,他終歸是來了。 為著心頭忽而翻涌的感動,周窈傾身過去,靠到了男人身上,兩手貼著他胸口,仰面望他,親親他下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好好的,夫君也無事了,時來運轉,往后只會更好的?!?/br> 男人一身傷地淪落鄉野,周窈其實也好不到哪去。 自記事開始,她就看盡了世態炎涼,尤其是娘走丟以后,雪中送炭的沒幾個,落井下石的倒是不少。 一家人都被鄉鄰的冷漠傷透了,是以周謖說要搬到鎮上,他們當即就同意了,毫不留戀,那里也沒人值得留戀。 唯獨就怕娘哪天回了,找不到他們該如何是好。所以鄉下的房子仍留著,他們時不時還會回去看看,也給了隔壁大娘一些好處,若娘回了,以便及時告知他們。 都是失意人,都有傷心事。 周窈伸手,輕刮著男人嘴邊新長出來的短須,關懷地問:“夫君真就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想起來又如何,娘子就不打算認我這個夫君了?” “哪有,夫君總說我胡思亂想,還只想壞的,不想好的,夫君自己才是?!敝荞阂膊皇谴嫘南牒湍腥颂Ц?,就是忍不住,想要說幾句。 周謖哦了聲,眼皮子垂下,語調低低的:“那就一塊兒,只往好的想?!?/br> 聽到這話,周窈又有問題了:“夫君以為的好,是怎樣的呢?” 興許是問到了男人心里,周謖又有了些興致,摟著嬌妻的手從她肩頭滑落,覆到了腰腹處,語調更是低迷:“當然是和娘子在一塊兒,做些見不得人的快活事?!?/br> 當真是天生色胚子,談點正經事,也能往那處兒想。 許是心境有了變化,亦或是一張床滾多了,周窈也逐漸放開了,她擱在男人胸口的手亦是漸漸往下,頑皮地眨了下眼。 “有多快活?這樣夠不夠?”到了某處,周窈使了點力。 周謖瞇著眼,自喉頭里逸出嘶的一聲,男人獨有的痛并快樂著。 捉弄到了男人,周窈亦是快活,百靈鳥般脆生生的笑,然而沒笑多久,就被男人拽住了身子拉回去。 “調皮了,連夫君都敢這般戲弄?!?/br> 周窈反問:“不能這般戲弄夫君,那戲弄誰?” “誰都不可?!敝苤q如今總算是切身體悟到老丈人跟他說的那些話了。 他家這個小娘子不能太慣,稍微寵過了,立馬蹬鼻子上臉,儼然就要騎他頭上,耀武揚威了。 可寵少了,自己又舍不得。 “夫君放心,我也只想與夫君這般呢?!敝荞簭澫氯犴g的腰身,討好起人來,就似裹了霜糖的蜜餞,把人的心都要甜化了。 這樣的話,這樣的人,叫周謖如何拒絕得了,只能將小娘子摁在懷里親了又親,心道英雄氣短,氣短吶。 男人那點胡扎子蹭到小娘子滑嫩面頰上,癢癢的,周窈笑著往后躲,卻又躲不出男人的懷抱。周窈干脆不躲了,找了個自己舒服的姿勢倚在男人懷里,回應著他的吻,不叫他再蹭到自己的臉。 周謖極為享受小娘子此時的柔情,若是再多些,再上心些,無異于一把溫柔刀,不知不覺就能要他的命。 這一夜,宿在簡陋的山林小屋里,小夫妻如往常那般睡著覺,卻又愈發親密。 一宿,好眠。 翌日,周窈懶懶掀開眼皮子,下意識轉頭看向自己身旁床鋪,男人又是沒了影兒。 穿戴整齊后,周窈走到窗邊,推開窗往外看,山那邊已經泛起了一點魚肚白,她沒看到的男人正牽了頭驢在外頭站著。 聽到聲響,周謖回過頭,就見小娘子立在窗前,朝他一笑。 美人一笑,仿若春花,卻比春花更要絢爛。 周謖將驢栓到樹下,自己揣了個紙包回屋,周窈接過紙包打開一看,居然是包子,還是熱的。 “夫君從哪里弄來的?”周窈對自家這個夫君都要生出崇拜之心了,深山老林里,都能尋到熱騰騰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