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宗近云雀打著哈欠站起身, 合上第二本已經翻到末尾的書,走到書架前放好。 他一直待在客廳里陪到現在。 宗近云雀走去柜臺倒了杯溫水放在沙發旁的圓盤小茶幾上, 說:回房間睡吧, 餓的話冰箱里有飯團,我先回房間了。 說完朝云雀恭彌揮揮手,往門外走去。 客廳里只剩下云雀恭彌一個人,他才轉過頭去看墻上的時鐘。 秒針滴答滴答的過,時針指在2的位置。 凌晨兩點。 云雀恭彌試著站起來。 起身行動時已經沒有太大的障礙, 或者說原本也沒什么障礙, 就是需要忍一忍而已。 于是這里說的是, 原本持續的疼痛基本上已經散去大半。 當然, 身軀上殘留的沉重與不適還是必然的。 以到現在恢復的速度來看, 再過去兩天天應該就好得差不多了。 云雀恭彌走進半開放式的廚房里打開冰箱。里面放著四到五個速食飯團,是便利店里會賣的那種,這些他記得原本是沒有的。 非要回想的話,只有下午草壁哲矢來的時候能帶進來。 他正要關上冰箱, 卻留意到在一個飯團的下面, 壓著張紙。 抽出來, 上面是熟悉的字跡。 [早飯] 白紙上面除了文字外干干凈凈,是草壁哲矢的字跡。 還真是讓他cao心了。 云雀恭彌正要將紙條放回去時,突然頓了下。 將小紙片豎起來對著冰箱內部的光線時,能夠看見紙條的背后有筆跡。 將它翻面。 [餓了就吃, 云豆在你房間外的樹上建了個窩] 右下角還畫了只毛絨絨的圓鳥。 都不用才就能知道這多出來的字跡是誰的杰作。 云雀恭彌輕輕哼笑了下, 將紙條放回冰箱合上門,關掉客廳的暖光燈,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回到房間不出意料的,床已經被鋪好了。 云雀恭彌走到連著外廊的拉門前將之打開,目光正要在樹木上搜尋,卻在抬眼時,很輕易地捕捉到多出來的鳥窩。 鳥窩的位置只比人高上許些。 由于高度關系,他不能看到云豆窩在里面的模樣。 但也不知道云豆是怎么睡的,能讓他在窩的邊緣看到一撮鵝黃色的絨毛。 就是這個窩 有些樹枝的大小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云豆那張小嘴能夠銜動的范圍,就算云雀恭彌對動物建巢不太了解,也能看出這肯定不是云豆自己建成功的窩。 也就是他在客廳睡著的那段時間,宗近云雀不止拿走書本跟查看過冰箱翻找過寫字筆,還有離開了客廳幾次。 自己真的能睡得這么沉嗎? 云雀恭彌眼眸毫無波瀾,望著云豆的方向輕輕合上拉門,轉身換好睡衣躺進床褥里,閉上眼。 之前那個夢果然。 隔壁的宗近云雀就沒有這么安寧了。 當他拖著雖然沒什么感覺,但由于心理上比較疲倦,導致整個人也跟著疲倦起來的身子躺進柔軟溫暖的被窩。 困倦沾到床直接將他拖入黑暗。 黑暗 本該是沉穩優秀的睡眠的。 當宗近云雀站在并盛人來人往的商業街的時候,他的低氣壓直接實體化成為扭曲的黑色霧氣籠罩在背后,本想揉眼睛的手用掌心蹭了下臉頰。 視線凌厲的在四周橫掃。 自從上次體驗過一次,他知道這是屬于某個人的專屬技能。 能入侵他人的夢,真的相當惡趣味。 只是他環繞了四周一圈后,什么也沒有發現。宗近云雀皺起眉,他不覺得自己看不到跑進來的那個總是被靛藍的霧氣包裹的家伙。 不在這附近嗎? 當他有這個想法想要找人時,隱約有一種只要他想,就可以輕易感受到這片夢境入侵者的方位。 宗近云雀沒有猶豫,當即便順著直覺往一個方向走去。 kufufufu,你在找什么呢? 遠處的氣息消失,出現的位置是自己的身后。 宗近云雀轉過身,武器都拿到手中了,進攻的動作卻頓住了。 你。 兩人面面相視,六道骸臉上掛著微笑,臉頰冷汗滑到下巴,眨眼睛確認自己身上幻術一點問題沒有后,便理直氣壯的歪歪頭。 宗近云雀看著眼前的人沉默了。 他總是能夠輕易的劃開六道骸編織的幻覺是因為他看得到。 看得到組成幻術的火焰,又或者說是組成幻覺的能量。 也就是說,在夢中還披著一層幻術的六道骸,在他眼里直接就是一個靛藍色的火人。 由于對方的幻術并不是覆蓋了全身的。 純粹的火人形象又變成了類似于縫合怪人偶的模樣,左眼燃著火,臉側,嘴角,脖子領口,手臂。 畫面真美,仿佛半夜做了噩夢。 這直接將宗近云雀身上的低氣壓都嚇回去了,伴隨著破空聲,浮萍拐劃過六道骸原先站著的位置。 與其讓他這樣站在自己面前辣眼睛,還是把那火焰打散吧。 對云雀恭彌這種存在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行為,六道骸已經擁有一定程度上的應對經驗了。 他有事先準備的躲開之后,無奈的想。 這次又怎么了? 他也沒有找錯人啊,這一位云雀恭彌,自己什么事都沒有對他做啊。 不如說前天晚上被揍一頓之后,昨天白日險些又被在現實里打。 非要說的話,就是用暈櫻癥放倒了另一個云雀恭彌,但這他兩總不至于連仇恨都是共通的吧? 六道骸郁悶了。 哪怕郁悶,他也還是用游刃有余的語氣說:吶,也不用一上來就動手吧? 六道骸這次學乖了,在這種意志力強的人的夢境里,特別是對方其實霧屬性天賦還高,他很容易就被對方的主場壓制。 簡單來說就是在對方的夢里他打不過云雀恭彌。 而就不久前的經驗告訴他,對方對沒有對戰興致的對手不感興趣,所以他這回應對的很消極,把所有的行動精力都放在防守躲藏上。 反擊是不存在反擊的,躲也是要粗糙的整個人亂跑,跑出對方攻擊范圍。 效果也很明顯,宗近云雀在加強攻速后發現六道骸會躲得更遠之后,就停下動作停在原地,盯著六道骸瞇起眼睛。 六道骸避戰的意識太明顯,宗近云雀自然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在發現沒辦法強行開戰之后,宗近云雀站在原地垂下手,浮萍拐靜靜的在他手中,拐棍在行動間閃著反射光線的銀芒。 他可以不跟六道骸打,但有個條件。 把幻術解了。 六道?。?/br> 雖然不知道宗近云雀是怎么知道他在自己身上用了幻術的,但解是絕對不可能解的。 六道骸抬眼接觸到宗近云雀的眼睛,發現對方是認真的。 看來今天肯定是聽不成歌了。 還有這個人今晚為什么這么晚才睡覺 六道骸很想弄清楚宗近云雀在夢里唱歌的達成條件,像是時間地點心情之類的??傆X得這樣突然闖進來,這人也很難會聽從他的請求唱歌。 而六道骸想要宗近云雀唱歌,其實也算不上執念。 大概是在現實里感覺對方并不像是私下里會做這樣事情的人,本能覺得應該很奇怪。 可是當他回憶那短暫的觀眾時光:宗近云雀在唱歌的時候完全沒有這個人不該做這種事的切割感,相反,他在唱歌的時候,不管是環境歌詞氛圍還是那個人,都無比契合。 很少有人能將矛盾融合的如此融洽。 六道骸更好奇這點而已。 所以無論如何都想見識第二遍。當然,他也對將這樣的云雀恭彌公布到大家的視線里這件事也十分感興趣。 我們還會再見的,云雀恭彌。 六道骸決定保持他的優雅,從宗近云雀的夢境中退場。 在六道骸離開后,這片夢境便在宗近云雀并不想支撐的情況下化成虛無。 分給宗近云雀的臥室里,宗近云雀睜開眼看了會昏暗的天花板后,伸手拉了拉被子,閉眼爭分奪秒的陷入睡眠中。 三更半夜擾人清夢,就離譜。 下次想辦法給他打一頓。 在他隔壁,正好看完云豆剛躺下的云雀恭彌猜到不久前做的夢絕對是有人搗鬼,也在睡著前有一閃而逝的想法。 感覺還是揍輕了。 三天后。 周四,清晨。 經過整整三天的臥在病床休養,期間發生過各種雞飛狗跳的,比如朋友為了他在病房里開食品小推車之類的一系列烏龍事件后,沢田綱吉終于能夠出院回到學校上學了。 走在外頭感覺空氣都跟醫院里不一樣。 清新陽光,上個學都帶來了能夠落淚的幸福感。 畢竟在病床上不能動彈任人宰割的感覺真的不好受,特別是還有一群好心卻不太追尋正常人行為模式的友人們。 主要是阻攔獄寺隼人的炸彈,山本武大聲的哈哈哈,藍波的□□,還有他們打鬧吵起來的時候十分心累。 真的心累。 中途由于太過影響其他病人,他差點就被從醫院趕出來。 emoji直線淚.jpg。 總之能出院真是太好了! 雖然在學校里還能見到獄寺他們,只希望里包恩不要搞事了。只要里包恩不搞事,他還是很高興能跟朋友們待在一起的。 沢田綱吉暗暗給自己打氣,往就在眼前的校門走去。 只不過還沒走幾步,他看到校門的情況之后瞪大了眼睛。 時隔三日的上學,并盛的校門口變得不是外貌上的而是氛圍上的,大家穿戴整齊規規矩矩的往校門里走,看著拘束,卻又不是很拘束。 造成這樣的原因用指頭想都知道是因為站在校門口一左一右的兩個云雀恭彌! 他不在的這三天究竟發生了什么??! 第117章 第 117 章 哪怕穿著不同的服飾, 他們也像雙胞胎一樣。 左邊是穿戴整齊的襯衫毛線馬甲,白襯衫的短袖上別著風紀袖章,領帶好好的打在領口;右邊那位披著外套上, 外套長袖上別著袖章, 白襯衫上沒打領帶。 沢田綱吉下意識的想憑借宗近云雀顯眼的特征去分辨兩人。 卻發現不管是哪個云雀恭彌的身上,都沒有佩戴任何首飾。 既然見不到那只刺猬形狀的耳釘, 沢田綱吉只能打算憑直覺亂蒙。 但他很快就發現其實也沒有這個必要。 校門口的氛圍很微妙, 理論上來說有兩個云雀恭彌站在這里,按照并盛中學學生們對云雀恭彌這個存在的敬畏之心來說,只會從路過校門口自覺閉嘴變得更加噤聲。 可并盛今天的校門口十分和諧。 和諧到兩個女學生經過校門口的時候,都敢低聲說著不相干的小話,還在路過的時候悄悄看向左邊的云雀恭彌。 當然, 就沢田綱吉所見到的, 沒有超過兩個人以上的組合。 基本都是單獨行走, 最多最多也只有兩人結伴。 沢田綱吉:= =。 所以討厭群聚還是貫穿到底了是嗎。 一邊是他熟悉的云雀學長, 另一邊的云雀恭彌分明跟云雀恭彌沒什么兩樣, 卻就是莫名讓人敢直視,甚至能說是吸引人的視線。 他周邊的氛圍跟云雀恭彌重合在一起,引起了怪異的化學反應。 導致了這種詭異又矛盾的場面。 沢田綱吉看向站在校門的左邊。 宗近云雀垂著眼認真打量著進入學生著裝,執行檢查風紀的任務, 他突然出聲。 你, 站住。 在他面前, 正從靠近左邊校門進學校的男生身子一僵。 是、是!男生看上去有點緊張,眼神亂飄,就是不敢抬頭看宗近云雀。但應得很大聲。 宗近云雀也不賣關子,言簡意賅的點出不對的地方。 領帶。 沢田綱吉往左邊稍稍走了兩步,用自己的視力遙遙地去看, 發現男生的領帶打歪了。 男生連忙應下,伸手整理自己的領帶??删驮谶@時,男生在動作間悄悄的抬眼看向宗近云雀。按照推斷,他的實際視線差不多只看到宗近云雀半張臉,但他就像被燙到似猛地低頭,與此同時那張臉唰地下紅了一半。 仔細看去,他雖然整理領帶的手都帶著不受控的顫抖,但手指十分嫻熟,不像是打領帶都能打歪的人的手法。 沢田綱吉:?? 他從來沒有哪一刻的情商像現在這樣這么高。 看得他目瞪口呆。 你臉紅個鬼啊,你不要臉紅???!你偷看誰臉紅呢! 不不不應該只是誤會吧。 沢田綱吉秒否決了自己大腦給出來的答案,抽著嘴角想要移開視線,腦海中卻開始反駁。 就算是害怕也不會是臉紅??! 那邊站在宗近云雀身邊的風紀委員察覺到動靜看過去,在看到男生臉的時候,眉頭一皺,走上前去。 這位同學,你這周已經是第三次領帶沒打好了,還都是在云雀桑的面前。飛機頭風紀委員滿臉嚴肅的拿出一個本子,叫什么名字哪個班的,登記下吧。 沢田綱吉: nice,干得漂亮,學長。 謝邀,就憑這個男同學,他已經確定兩個云雀學長是在三天前同時出現在并盛中的學生面前了。 之前宗近云雀是存在,但很少會跟云雀恭彌一起行動。 也就只有沢田綱吉跟少數人知道還有另一個云雀恭彌的存在。 而另一邊的云雀恭彌抱著手臂站在右邊的校門口,動作神態跟先前差不多,聽到動靜看過去,盯著那個男生看了兩秒,才轉回視線看向校門口。 他視線掃回來的時候,正好跟站在不遠處罰站的沢田綱吉對上視線。 沢田綱吉一個激靈,連忙拉了下書包帶,低頭邁步往學校里走。 不知是不是由于宗近云雀的緣故,沢田綱吉這次也沒有像往常那樣懼怕云雀恭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