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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玄答應得挺好,可新婦還是多日不見人影。 凌云??闯隽艘稽c蹊蹺,悄悄問兒子,大將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么? 鳳玄答是,正在療傷中。 凌云?;腥淮笪?,佟昭定然是打仗時受過內傷,又不想墮了大將軍威名才強撐著風風火火巡邊檢軍,借成親之機好好休息幾日。忙回院告誡夫人,兒子,閨女,誰都不許去打擾她,想睡多久睡多久。 流光一直“睡”到了凌云海離渝赴京的那日。凌夫人直到坐上馬車還在嘀嘀咕咕,娶兒媳婦一個月,竟然連杯媳婦茶也沒喝上,說出去都丟人。 鳳玄獨自送別父母弟妹,他隸屬佟昭麾下,現在也升為從四品副將,將陪著大將軍鎮守西南。凌云海殷殷叮囑,要他好好輔佐佟昭,做副手言聽計從,做丈夫關心愛護,不可對大將軍不敬。凌夫人白眼險些翻上天,翻完了又開始哭,好不容易養大的寶貝兒子等同送給了佟家,她心痛至極。 馬車將要啟動的時候,府里傳出一道聲音:“慢著?!?/br> 幾人回頭一看,流光帶著環兒彩鵑走出府來,兩個丫鬟手里捧了茶盞,流光拿一盞,雙手奉給凌云海:“公公請喝茶?!?/br> 又奉一盞給凌夫人:“婆婆請喝茶?!?/br> 而后跪下,給二人磕了頭。凌云?;诺囊豢陲嬒聼岵?,忙來扶她:“好孩子,快快起來?!?/br> 凌夫人已經坐在車上,從車窗里接了茶,愣怔半晌才抿了一口,回身從丫鬟那里拿過一個紅布包起的玉鐲遞給流光:“你...你倆好好的,不要欺負我兒......” 被凌云海瞪了一眼后改成:“不要吵架,夫妻同心?!?/br> 流光恭敬地垂首聽訓:“是,請婆婆放心?!?/br> 憋屈一個月的凌夫人總算舒服了一點,丫鬟說少奶奶人不錯,知情懂禮的時候她還應了兩句。當馬車已經離開渝城很遠之后她才回過神來,不對啊,這兒媳婦驕橫跋扈,目中無人的干了多少壞事,稍微放低一點姿態我就滿意了?這不是她應該做的嗎! 鳳玄看著流光一臉乖巧目送親長的模樣,問道:“有感悟?” 流光笑容收斂片刻,又很快綻開,上去攙了他的手臂,推著他往府里走:“沒什么感悟,迷思倒是很多,想請夫君幫我解惑,先收拾收拾,跟我回府吧?!?/br> 圣君變夫君,稱呼出口,兩個人都微微一怔。跟在身后的環兒和彩鵑則捂著嘴笑,成了親的姑娘竟也有露出這種小女兒情態的時候。 凌家和佟家只剩下鳳玄流光二人,住在哪里都行。當天下午他們就搬回大將軍府,把明昭閣當做了新房。 指揮下人把屬于“凌騫”的東西安置好后,流光又全心投入數禮物,算家底的樂趣中去,喜歡的都收起來,不喜歡的就送給瑞卿。如果瑞卿也不喜歡,那就只好由鳳玄負責保管仙友們的一份心意。 說是讓鳳玄解惑,可她似乎忘了這件事,關于司命的話本子一個字都沒提。她摩挲著手指上的玲瓏虛彌問鳳玄:“現在能把我的仙力解開嗎?我想進去看看?!?/br> “回九重天吧?!?/br> 流光沒有堅持,她很快又膩到鳳玄身邊,嬌滴滴地摟住他脖頸兒喊夫君。天色又晚,兩個不需要吃飯的人無事可做,彼此對望的眼神里仿佛有火在燃燒,瑞卿打了個冷顫,忙不迭跟著送茶水的環兒身后飛走了。 它以前跟著天后的時候,就遭受過帝后二人的恩愛攻擊,如今跟了圣君,沒想到清冷如他也會露出那種古怪的眼神,還是看著老妖怪,真是令鳥不適。 瑞卿不知道的是,它一離開,屋子里虛假的火熱氣氛就冷淡下來。流光松開鳳玄,兀自到對面的羅漢榻上打坐,整夜沒有睜過眼睛。 連續五日,兩人都是這樣的狀態,白天人來人往的時候,流光對他極盡親昵,一會兒要他畫眉,一會兒要他寫字,或拉著他在府里游逛散步,或去演武場對練兩招,新婚生活過得有滋有味。把丫鬟看得一臉羞澀,武衛看得一臉憧憬。 可是到了晚上,流光完全變了一個人,惡心走瑞卿,關門閉窗后,她就再也不跟鳳玄說一句話,一人一榻沉心打坐,直到天亮。 第六晚,屋外夜蟲的鳴叫聲嘈雜了些,晚風輕拂,月光清亮,花枝的影子投在窗紙上晃晃悠悠。鳳玄在黑暗中睜開眼睛,默不作聲望著對面的人許久。 她看起來很平靜,可是眉間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郁。鳳玄早已發現,等著她相詢,她卻一直沒開口。 “流光?!?/br> 眼皮一顫,她果然沒能真正入定,“嗯?” “你有什么迷思,本君可為你解答?!?/br> “沒有?!彼卮鸷芗?,像在逃避,“我沒什么迷思,事已至此,巧合也罷,刻意也罷,我們就好好過完這一世,一切都等回去再說吧?!?/br> 鳳玄微微嘆了一口氣:“本君并無惡意,只是不愿見你陷入心魔,更不希望十世歷劫以失敗收場?!?/br> 流光忍了又忍,還是道:“所以當你得知第十世的情劫依然是我,而且可以計入命盤,你便接受了我的逼娶?!?/br> “并非你想的那么簡單...”鳳玄斟酌著語言,“城隍在四月初四來見過我,告訴我有些帖子無法送出,我才知道你讓他去九重天分發了喜帖。那時,他帶來了司命的賀禮,我看過后發現事有蹊蹺,他似乎故意設計了你我二人交錯糾纏的命盤,但你應當知道,司命沒有這樣的能力,這件事定然另有內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