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頁
繩子一股股開裂,兩人的呼吸心跳都不自覺地調成了同一頻率。 蔣予的力氣要更大一些,腕上的繩子率先被割斷。 他先解開自己,又幫江瑟瑟松開繩子。但兩人沒有急著移動,而是坐在原地思考逃跑計劃。 倉庫除了一個有綁匪把守的正門,貨架后面亦有一個僅能通過一人的小缺口。 蔣予轉頭看向江瑟瑟:“一會兒我去引開他們,你從后面走?!?/br> 江瑟瑟的表情十分嚴肅:“不行,要走一起走?!?/br> 蔣予知道江瑟瑟的脾氣,也不再跟她爭辯:“那好,我們悄悄地摸到門口,出了倉庫,就開始跑?!?/br> 江瑟瑟咬著唇點點頭。 兩人弓起身,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著那個狹小的缺口走去。 沒抬起一次腳,心臟仿佛就跳到了喉嚨。終于,室外刺眼的光線慢慢進入眼中。 蔣予緩緩牽起了江瑟瑟的手,倒數“3、2、1”就準備開跑。 然而他的口型剛做到“2”,倉庫門口的綁匪捻滅了煙,轉身走了回去。 這一瞬間,兩方隔著幾排鐵質貨架,面面相覷。 蔣予最先反應過來,拉緊江瑟瑟,低吼了一聲:“跑”。 此時的綁匪距他們相隔十幾米,為首的那個人,抬起腳用力踢了一下貨架。 依次相連的鐵質貨架,就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逐一傾倒。 最尾端的那一個,不偏不倚地朝著江瑟瑟的方向砸去。 只是一剎那間,蔣予迅速側過身,用手臂擋住了倒下的貨架。 本就鋒利的金屬邊緣,在重力的作用下,宛如刀子一般,在蔣予的手臂上劃出了一道極深的傷口,鮮血瞬間上涌。 但蔣予此刻根本顧不上疼痛,拼命拉著江瑟瑟逃出了倉庫。 這一片是工業區,一家一家的工廠連著貨倉。 兩人不顧一切地奔跑,身后還有快要追上來的綁匪喊打喊殺。 江瑟瑟因為長期節食,體質很差。這一段路,她感覺自己仿佛快要斷氣了一般。 頭暈、惡心、呼吸困難、大腦一片空白。只有她牽著蔣予的那只手,源源不斷地向全身輸送力量。 兩人強撐著跑到了分岔路口。 蔣予側目一瞥,意外發現轉角處正停著一輛廂式貨車。 蔣予二話不說,直接扛起江瑟瑟翻進了車廂。 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皮開rou綻,鮮血不斷上涌,流了整整一路。 但蔣予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疼,他悄悄背過手臂,心中牽念的全部都是江瑟瑟。 兩人鉆進車廂,躲在了幾箱貨物之后,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連喘氣都無比的克制。 就在他們尚且驚魂未定的時候,猝不及防之間,車子竟然緩緩啟動了。 貨廂的門瞬間關閉,四周當即一片漆黑。 隨著車子開始行駛,貨廂內的氣溫驟然降低,蔣予這才覺察出異常,他試探著拍打了一下廂門。 “這是一輛冷藏車?” 原來兩人剛剛在情急之下,誤打誤撞地上了一輛載滿凍品的冷鏈運輸車。 蔣予擔心江瑟瑟害怕,搶先安慰:“別怕瑟瑟,香港也不大,估計這趟路程不會很久,卸貨時他們就能發現我們?!?/br> 江瑟瑟點點頭,隨即環視四周的貨物。 “予哥,你說這些箱子里裝的凍品是什么呢?會不會是雪糕和棒冰?” 蔣予微微扯了扯唇:“那、要不我們拆開一箱來試試?” 江瑟瑟撇撇嘴:“萬一是速凍水餃呢?” 兩人背靠背對坐了一會兒,明顯感覺到車速在不停的加快,身上也越來越冷。 一呼一吸間的水蒸氣,在睫毛上凝結出冰霜。 江瑟瑟下意識地雙手懷抱著膝蓋,將自己縮成小小一團。 蔣予側目看向身旁的女人,緩緩動了動嘴唇:“瑟瑟,要是冷的話,讓我抱著你吧?!?/br> 江瑟瑟是在北方長大,對低溫的環境并不陌生,但此時她衣著單薄,再加上心中恐懼,身體的承受能力已經到達了極限。 她咬著嘴唇,本能地向蔣予靠近,一寸一寸地慢慢陷入他的懷中。 這突如其來的溫暖,讓江瑟瑟一時間有些失神。蔣予身上的橘調氣息,是那么地陌生又熟悉。 她稍微一動,卻被蔣予摟得更緊了,就好像他要把身上所有的溫度都傳遞給她一般。 低溫已經讓江瑟瑟的大腦停止思考,擔心自己很快就會心神意亂,于是她有意地岔開話題。 “予哥,你說如果警方追蹤到了這輛貨車,那些阿sir會不會騎著摩托,閃著警鈴在后面追著我們?!?/br> 江瑟瑟輕輕抬了抬眼皮,繼續道:“阿sir會不會跟那些綁匪說,‘你有權保持緘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呈堂證供?!?/br> 蔣予雙眉微蹙,聲音開始變得有些虛弱:“你以為是TVB拍電視劇嗎?” 江瑟瑟搖頭:“我只是喜歡看TVB的那些警匪劇而已,沒想過真的成了警匪劇里被綁架的對象?!?/br> “嗯?!?/br> 蔣予強撐著精神,給江瑟瑟回應了一聲。 江瑟瑟這才覺察出不對勁,她猛地反應過來,蔣予剛才受了傷。 凝神一看,江瑟瑟發現蔣予手臂上的那處傷口很深,一直在流血。因為冷藏車里溫度太低,血液已經慢慢開始凝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