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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老頭子為了自己穩居釣魚臺,連本王的主意都打起來了?!编崬懹X得有幾分荒唐,戲謔問道:“錢仲謀的女兒長得好看嗎?” 蝠沉了沉,更加面露難色,徐徐道:“錢大人的女兒,叫錢淑媛,年底才及笈。據說姿容頗佳?!?/br> 蝠從衣襟里取出一個畫軸,遞給鄭瀾,鄭瀾打開,是個十來歲小女孩的畫像,額頭中間一枚紫紅花鈿。 “這是錢淑媛小時,畫匠給她畫的肖像。京中望族見過她的,都知道她額頭上是天生一朵紅色胎記,像花鈿一樣。都叫她花鈿美人?!?/br> 鄭瀾看著畫中人,覺得姿色也不過了了,這枚胎記倒是很有些特點。 “只不過……”蝠還有話要說。 “今天怎么總是吞吞吐吐?”鄭瀾其實對錢仲謀的女兒長什么樣并不在意,他打算這兩天就去宮里推了這門親事,身在帝王家,他不想趟任何一派的渾水。 “屬下查到,左相的女兒去年已經秘密到了京中,就藏在太子的東宮,兩個人恐怕早已經私相授受?!?/br> “哦?這可太有意思了,”鄭瀾輕輕敲了一下手中的扇子,眸中透出了十足的興致:“老頭子平日想不起我,一想起來就給一頂大大的綠帽子,真是份大禮?!?/br> 蝠并不敢笑,他看看鄭瀾,并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心里才舒了一口氣。 “陛下恐怕還不知道錢姑娘和太子之間的關系。主上,是否需要蝎出動解決此事?”蝠問道。 五毒門,是鄭瀾的一支秘密機構,是一群身懷絕技的侍衛,蝠只是其中一人,專長是調查打探。除蝠以外,還有擅長秘密暗殺的蝎,擅長制毒和醫理的蠱,擅長保護守衛的蛛和擅長調兵遣將的蟻等人。 幾乎沒人知道,看似風流荒唐,整日眠花宿柳的湛王陛下,不但并不怎么熱衷于女色,還是一個手腕老道的人。秦樓楚館是他遠離權力爭斗的極佳偽裝處,特別是厚山這樣僻靜悠閑的地方,簡直絕妙。 “不必讓蝎出馬。本王倒是很想知道,這個局最后如何收場?!编崬懶念^竟然產生了一絲興趣。許多年來,對于一個能力卓的人來說,日子無聊寡淡。這種興致勃勃的感覺已經很久都沒有了。 · 小院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運河上,不過是在一個陌生而幽黑的船艙內。 她掙扎了一下,才發現雙手雙腳被繩子綁著,身邊還有幾個豆蔻年紀的小姑娘,也一樣被綁住手腳。這些小姑娘面容都不算難看,但無一不是眼神呆滯,可憐瘦弱,相比起來她竟然顯得豐腴健康許多。 透過舷窗落下來光影,她判斷船在一路往北航行。 見她醒了,旁邊一個看護的老媽子皺著眉遞過一杯水到她嘴邊。 小院兒覺得渴極了,不管不顧地咕咚咕咚喝下。 水…… 她想起來昏迷之前最后的畫面是金婆婆遞給她錫壺,讓她喝水,之后她眼前一黑,就無知無覺了。 “你娘把你賣了,想起來了?”老媽子蹲下身來滿臉橫rou地笑著問她。 “那人不是我娘……”小院兒方知自己是被金婆婆用迷藥弄昏以后發賣了。 “你放心,你和她們不一樣?!崩蠇屪涌戳丝粗車喟秃樀呐?,伸出手指,捏著小院兒的臉,仔細端詳她的容貌,輕撫過她眉心那朵獨特的胎記,呵呵笑道:“多少年沒遇到過這么好的貨色了,到了京城,辛老板肯定把你當成心尖寵。咱們厚山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敢去的地方,王孫公子可是見多了,就連湛王殿下,都是??湍??!?/br> 小院兒心里一慌,不由得恐懼起來,再看看周圍這些可憐的女孩,心里更明白的□□分,于是恐懼里生出一絲憤怒。金婆真是狠心的人。 到底,還是沒有逃脫出被賣到那種地方的命運。似乎,從小大這種不斷流浪在不同的人販子或者青樓里的記憶,又斷斷續續接了起來。這老媽子提到了京城,小院兒猜測自己到達之前,是大體安全的。 “嬤嬤,我餓了,有沒有東西吃?”小院兒想無論如何活下去才是要緊事。 老媽子眼神里一陣驚訝,南下為厚山茶敘買姑娘,她干了許多回了,第一次見到這么沉著的女子,醒過來第一時間沒有尋死覓活,沒有哭天抹淚,而是是要吃的。 再端詳她的身段,十六歲的女子,裊娜娉婷的形狀已經長出來了,這等皮囊和心性,紅極一時根本不是什么難事,將來哪天被達官顯貴納為愛妾也不足為奇。 猜想這這個女子不知道要騰達到何種地步,老媽子把她從大鐵籠里放了出來,雖仍舊困著手腳,卻在船艙一處干凈的角落,端上來好菜好飯,親自喂她,一路上照顧有加。 “我姓孫,姑娘們都叫我孫嬤嬤?!?/br> 小院兒便點了點頭,倒了感謝。 行船無聊,小院兒和孫嬤嬤一來二去聊起了天,偶爾不經意套話,大體弄清楚了婆子自豪不已的所謂厚山,是個什么樣的地方。 人在船上,很難逃脫。小院兒打算到了京城,再尋找機會。 · 第4章 初見 男女主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看著床上面色慘白的外甥,左丞錢仲謀皺著眉頭:“怎么搞成這樣……” 一旁的平安低頭不敢回話。 吳凡欽當日落水以后,被平安馱著游到了岸邊,因是個旱鴨子,一時肺里進了水,受了驚嚇,當日夜里又下了雨,便發起燒來,一直昏迷著。他本來是等著舅父到臨河縣匯合,約好同路返京,竟因為這樣不光彩的事情,讓左丞大人在此白白耽誤了兩天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