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他富可敵國 第5節
顧弘濟心中原本就只剩下的那點如同小火苗般的怒火,頓時便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一般,“噗嗤”一下被熄滅了。 “咳……嗯,是……為父來看看你?!毕胫约簞倓傔M門時的態度,顧弘濟的聲音有些不自然。 “沒想到父親現在還愿意關心我……”顧硯書則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顧弘濟臉上的尷尬,臉上出現了一絲驚喜,眼中裝滿了欣喜。 顧硯書這樣的反應和眼神,直接勾起了顧弘濟心中的拳拳愛子之心: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是你父親,你病了,為父自然是關心的,你還在病著,就別一直站著了……” “謝謝父親體恤?!鳖櫝帟皇菚约旱娜?,當即便從善如流地重新回到了床上。 看著如此乖巧的兒子,顧弘濟心中的父愛那叫一個洶涌澎湃,連忙關切地詢問著: “白日里便聽聞你醒了,現在可感覺好些了?” “謝謝父親關心,我感覺已經好多……咳咳咳……”顧硯書話還沒說完,便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這咳的這么嚴重,哪里像是好了的樣子?大夫呢?還不去把大夫找來,給少爺看看?”說到最后,顧弘濟直接將槍口對準了站在一旁的白術。 這個時候,原本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常姨娘便開口了: “侯爺且放寬心,那給書兒瞧病的大夫就在偏院,妾身這便讓人去將他請來,再給書兒好好瞧瞧便是?!?/br> 不得不說,常姨娘能夠讓顧弘濟寵愛她十幾年,的確是有些本事的。 這輕言細語的寬慰,不徐不緩中還帶著一絲安撫的語氣,立刻便讓顧弘濟冷靜了下來: “你說的是,剛剛是我太著急了,還是你做事比較有章程?!?/br> “侯爺說這話莫不是在笑話妾身?妾身哪里比得上侯爺才智過人?侯爺剛剛也只是過于擔心書兒的身體了?!?/br> 常欣雅微微笑了笑,輕言細語地反駁著顧弘濟剛剛的話。 雖是在說著反駁的話,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卻是將顧弘濟夸獎了一遍。 不得不說,常姨娘的確非常了解顧弘濟,從顧弘濟此時的表情就不難看出,這一番話,明顯是說在了顧弘濟的心坎上。 一直關注著顧弘濟的神情的常姨娘見狀,連忙見縫插針: “書兒現在咳成這樣,那大夫竟然還敢說什么書兒快好了的話,著實是不應當!就是不知道書兒現在這樣子,這半個月后……” 說到這里,常姨娘便不消了音,臉上滿是為難。 一聽到“半個月后”,顧弘濟立刻便想到了今天到顧硯書院子里來的目的。 再思及常姨娘所說的話,心中那股突如其來的父愛頓時消減不少不說,看向顧硯書的眼神中也帶上了一絲審視。 似乎在思考顧硯書到底是真的身體不適,還是在想辦法逃避皇上的賜婚。 顧弘濟可還沒忘記,顧硯書在昏迷之前,對賜婚是個什么態度。 “父親?”顧硯書則像是完全不知道顧弘濟心中在懷疑什么似的,向顧弘濟投去了一個不解的目光。 這樣的眼神,讓顧弘濟心中的懷疑漸消,心中又重新泛上了一絲愧疚。 但是很顯然,現在的這一絲愧疚,已經不能夠讓顧弘濟維持他愛子的慈父形象了。 所以沉默了片刻之后,顧弘濟還是選擇了開口: “你現在身體還沒有大好,有些話為父本不應該現在說,但為父又不得不說……你和三皇子的婚期已經定下了,就在半個月后,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罷,半個月后,你都必須嫁給三皇子?!?/br> “你要清楚的事,就算半個月后你的身體還是今天這個樣子,這場婚事,也不會有任何改變?!?/br> “將你關進祠堂之前,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接下來的這半個月,你好好養養身體,不要想著再做什么多余的事,否則別怪為父打斷你的雙腿,把你綁到三皇子府上去,知道了么?” 有些話只要開了口,想要接著說下去,便不是什么困難的事了,此時的顧弘濟便是這樣。 說到后面,顧弘濟的話不僅說的絕對,甚至還有些絕情。 但無論是顧硯書還是常姨娘,心里都明白,顧弘濟此時說出來的話,其實已經算是極為溫和的了。 要不是因為顧硯書剛剛突然來了那么一出打了顧弘濟一個措手不及,就顧弘濟進門時的樣子,少不得會指著顧硯書的鼻子大罵一通,哪里還會像現在這樣,警告的時候至少還能說得上平心靜氣? 顧弘濟說出這樣的話,顧硯書是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只在顧弘濟說完之后,垂下了眼眸。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顧弘濟以為顧硯書會一直保持沉默的時候,卻聽到了顧硯書的輕聲應答: “我知道了?!?/br> 聲音輕柔且縹緲,仿佛早已破碎卻不得不維持原本模樣的瓷器,只要稍稍一碰,便會四分五裂。 看著這樣的顧硯書,顧弘濟微微嘆了口氣,態度再次軟和了下來: “不是父親不心疼你,但父親也是……” “我知道!”這個時候,顧硯書卻一反剛剛乖巧順從的態度,急急打斷了顧弘濟的話頭,“我都知道,父親其實是心疼我的,只是這是圣上賜婚,父親也沒有辦法,我都知道的……” 嘴上雖然說這都知道的話,但無論是那三個“我知道”,還是顧硯書此時的表情,都在訴說著他此時莫大的委屈。 顧硯書表現地如此明顯,顧弘濟自然也能看出來。 顧弘濟本身卻沒有太大的本事,除了承恩侯的名頭外,只蒙蔭得了四品的閑職,人到不惑,依舊升遷無望,自然是沒有讓皇上收回成命的本事。 所以即使看出了顧硯書的委屈,顧弘濟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接。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該警告的也都警告了,顧硯書非但沒有絲毫鬧事的意思,還表現地這么乖巧。 現在再看看顧硯書蒼白的面色,又想到是自己的到來打擾了顧硯書休息,顧弘濟便覺得有些坐不住了: “既然你都想明白了,其他話為父也就不再多說,你身體還虛著,為父就不打擾你休息了?!?/br> “好?!鳖櫤霛?,顧硯書也沒挽留的意思,當即便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顧硯書點下頭的瞬間,顧弘濟便忙不迭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又似乎覺得這樣直接離開顯得過于急躁,于是便扭頭對站在一旁的白術叮囑了幾句好好照顧顧硯書之類的話,才轉身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顧弘濟帶著常姨娘走出房門的前一刻,屋內又傳來了顧硯書似喃喃似疑惑的低語—— “聽聞孩兒被指給三皇子是因為八字相合,但是皇上又是怎么知道孩兒的八字的呢?” 第5章 顧弘濟原本已經快要跨出房門的腳步因為顧硯書的這個問題頓了頓,臉上的神情也是變換莫測,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就在常姨娘以為顧弘濟會這樣一直在顧硯書的房門站下去的時候,便聽到了顧弘濟略微有些僵硬聲音: “為父知道了!” 隨后,顧弘濟便直接拂袖而去。 無論是顧弘濟最后甩袖的動作,還是現在步履如飛的背影,都能看出來顧弘濟是生氣了,而且還氣得不輕。 見狀,常姨娘神情復雜地回頭看了顧硯書一眼,卻只看到了顧硯書躺下的模樣,也不再說什么,轉身離開了顧硯書的房間。 而顧弘濟和常姨娘這一前一后離開的模樣,落在白術的眼中,卻成了顧硯書的一句話,便又將侯爺給惹惱了。 而以往一向寵愛著少爺的常姨娘,現在似乎也對少爺失望了。 發現這一點后,白術忍不住開始著急起來: “侯爺怎么又生氣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話才剛說出口,白術便察覺到了因為過于著急,自己的這話說出來反而有些像責問。 又想到自家少爺在侯爺那里一直算不上得寵,好不容易今天侯爺對少爺的態度溫和了一些,結果到了最后要走了的時候又變了樣子。 現在最難過的人應該是少爺才是。 想到這里白術連忙壓下心中的著急,直接改口安慰起顧硯書來: “其實侯爺就是這個性子,少爺您應該也是知道的,少爺您也別放在心上,說不準侯爺剛剛只是想到了其他生氣的事,才會突然這樣……” 為了幫顧弘濟尋找借口,白術可謂是絞盡腦汁,誰知道才剛說兩句,白術便發現自家少爺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對。 因為顧硯書非但不想白術所想那樣失落難過,反而還像是……十分開心的模樣? 看著顧硯書臉上的笑容,白術心中有些發慌,自家少爺這別是傷心地神志不清了吧? 顧硯書自然不是白術所想的那樣,傷心的失去了理智。 相反,顧硯書現在還極為高興,因為無論是顧弘濟還是常姨娘的反應,都在顧硯書的掌握之中。 剛剛顧硯書問出口的那一句話,可以說是直接問在了問題的關鍵之處。 要知道天齊國中的人對生辰八字尤為看重,除了親近之人外,旁人根本無從知曉。 更別提承恩侯爵府又不是什么平頭百姓的家庭,在這些方面更是格外注意講究。 顧硯書作為承恩侯爵府的嫡子,這生成八字除了父母兄長外,恐怕也就只有當初給在顧夫人生產的時候,便在伺候的那一批老人知道了。 說一句毫不夸張的話,饒是現在在顧小公子身邊伺候著的白術,恐怕都不知道顧小公子的具體八字。 既然顧小公子被指給三皇子是因為八字相合,那么在賜婚之前,皇上一定是讓人去合過兩個人的八字的。 而合八字最基本的要求,便是要知道兩個人具體的八字。 三皇子便不說了,他本就是皇上的兒子,但是顧小公子呢?皇上又是怎么知道顧小公子的八字的呢? 若說是皇上突然興起,主動問起了顧硯書的八字,這話恐怕是街頭王大娘家剛出生的孩子都不會相信。 要知道顧小公子雖是承恩侯爵府的嫡子,但侯爵本就不是什么多大的爵位,聽著好像是有個貴族的頭銜,但其實放在這燕京的世家大族當中,甚至只能算得上是末等。 而顧小公子本人既無功名也無官職,就是顧小公子的父親,承恩侯顧弘濟本人,也只有一個四品的閑職,在這滿是高官的燕京之中,更是算不得什么。 說一句不好聽的話,皇上或許連顧弘濟都不認識,更別提顧弘濟的兒子了。 既然皇上都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顧小公子這么一個人的存在,又怎么會主動去詢問顧小公子的生辰八字? 再退一萬步說,便說這關于三皇子克妻的傳聞的確屬實,而皇上又見三皇子日漸年長,著急之下決定廣撒網,想要從天齊國內中找出一個能夠破除三皇子克妻命格的人。 這首當其沖的,也應當是天齊國中那些待字閨中的千金閨秀們,又與顧小公子這樣的男兒有什么干系? 為什么最后被賜婚的人又偏偏是顧小公子? 要說這其中沒有任何蹊蹺之處,恐怕就真的是在騙三歲小孩了。 皇上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尚且不論,但是顧硯書的八字,肯定是承恩侯爵府上的人透露出去的。 雖然顧小公子的記憶之中,關于承恩侯顧弘濟的信息并不多,但顧硯書又是什么樣的人? 在末世一切規則和秩序都亂套的情況之下,能夠大刀闊斧地重新制定規則,末世十年間面對無數對家依舊在第一商人的位置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