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適當的緊張感有助于臨場發揮。 傅奕瀾瀟灑離開,看著他翩翩的背影,池硯很納悶,傅奕瀾這么高,哪搶來這么合身的本校校服?穿著校服,坦坦蕩蕩,難怪連慧眼如炬的教導主任也沒能逮住他。 * 下午難得放晴,數學物理生物老師本來打算碰一碰,誰贏體育課是誰的,現在也只得作罷,下了太長的雨,再不上體育課學生要發霉。 雖然放晴,光線還是蕭瑟的,一道一道像刀刃一樣剌在皮膚上,并沒有一點暖意。 池硯不用和同學一起在cao場上揮灑汗水,他身體差,體育老師只敢讓他靠邊休息,病秧子強行上體育課還得了,一個不留神池硯已經去世了。 可是池硯就,他喝了傅奕瀾的紅牛,真的身體好有勁,只想跑個標準體測一千米,刷新一下學校記錄,他這樣的死宅,從來沒有這樣想運動過,但是給體育老師說明意向,體育老師那個震驚加戰栗的表情,滿臉寫著:你踏馬是不是想害我?! 所以池硯只能蜷在花架下面的陰涼地發霉。 這個世界未免太孤苦伶仃了,沒有朋友,傅奕瀾還在校外做游民,留給他的只有兩片茍延殘喘的肺。 池硯瞧見外班兩個大塊頭往他們班自由活動的地方走過來。 正沖著主角受蕭琢來。 他想起劇情,這兩個四肢發達的校隊運動男是來欺負蕭琢的,嫌蕭琢看著嬌氣柔弱,沒有男子氣概。 池硯無語,蕭琢可是美人受,你們對他為什么要抱有奢想? 池硯再往靠著花架旁邊的蕭琢那兒看去,好家伙,這個憨憨的美人受正在和女孩子們一起踢毽子!還會踢很多花樣!女孩子們像銀鈴一樣笑,給他捧場,蕭琢一踢喊一聲哎呀媽呀。 池硯了然了,也不怪兩個炮灰反派來欺負蕭琢,蕭琢這個模樣在青春期的男生堆里,是很容易受欺負的。 小0與直男的不可兼容性。 原文校隊男會向蕭琢狠狠地砸一記籃球,池硯下意識地就替蕭琢擋掉,紙片一樣的身子被砸得咳出血絲來,讓蕭琢大為感動,也是池硯發現自己對蕭琢有了特殊感情的節點。 咳出血絲? 池硯在穿來這個世界的時候,總有一種第六感自己應該是葬花的魯智深,病弱只是表面情況,只需要一條士力架,就可以做回自己。 現在他知道這條士力架是什么玩意了,原來是傅奕瀾做的愛心紅牛。 池硯擼起袖子,往蕭琢那兒去了。 裝逼去了~ 第34章 假裝學神的病弱校草3 一般而言池硯遇到這種情況, 他會用上傅奕瀾老陰比的邊角料,跟這兩位炮灰碰瓷,他們只要敢把籃球擦過他高貴的身體, 池硯就敢表演一個專業級別的半死不活, 在地面滾過三周半,抱住炮灰的腿腳,醫藥費請準備好。 鑒于他要扮演美強慘人設, 這么不要臉是不行了, 理應高冷穩重地去體育老師旁邊, 打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小報告。 但是池硯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問題,他就是想正面剛,第一次有這種精力充沛、膽大任性的時候,腦子里甚至冒出一個高調的口號:氣抖冷,我們弱受也應該站起來。 炮灰姑且命名為趙四和尼古拉斯, 兩位人種一歐一亞,池硯越靠近越能直觀地感受出他們體型的極大優勢, 像對雙子塔。 池硯莫名的自信讓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對付得了,自信到趙四和尼古拉斯壓根沒發現有一位病秧子正雄赳赳氣昂昂朝他們走過來。 尼古拉斯噓一聲, 白種人似乎慣常吹口哨:我的老天瞧這個娘娘腔。 池硯腳差點絆倒, 你這個翻譯腔是怎么回事? 趙四讓稍后成為兇器的籃球在食指尖端像地球儀一樣打轉, 臉上掛著壞笑:蕭琢, 來和我們打籃球吧, 和女孩玩算怎么回事? 蕭琢嚇著了,他雖然是富貴家庭,但是心眼太少,導致任人拿捏,除了成為校霸的人形提款機, 還常被小打小鬧地欺負,即使不至于出多大事故,也有夠叫人煩的。 尼古拉斯夸張地哦哦兩聲,應和著:你怎么每天都跟女生玩?你怎么不去上女廁所? 蕭琢眼淚冒出來了:我帶把我不去女廁所! 池硯硬生生插進這場老套到令人發指的校園打臉劇情,蕭琢這么廢正是留給池硯用自己的破爛身體給他擋風擋雨,留給傅奕瀾替他打臉裝逼,但喝了傅同學的愛心紅牛之后,池硯決定勉為其難接下傅奕瀾的任務,擋在蕭琢身前,冷酷道:他就想和女生玩怎么了?你們只和男人玩,我是不是也應該嘲笑一下你們? 趙四和尼古拉斯面面相覷。 尼古拉斯瞇瞇眼:給他點顏色看看。 池硯:要搞就搞點黃色給我看。 趙四:你這么廢,確定要惹我們? 池硯冷笑。 心想:演美強的感覺,居然這么爽!明著裝逼,比暗著捅刀爽太多。 連平時礙于池硯不理人的臭脾氣、默默暗戀他的一票人,現在也沒法掩藏住閃閃發光的星星眼。 但是池硯明白,只要他接下來沒能保持龍傲天的語氣和姿勢,那么他就是標準的帥不過三秒。 趙四指尖旋轉的籃球輕巧地落進他寬大的掌心里,趙四向尼古拉斯望一眼,尼古拉斯做出眼神鼓勵,說是鼓勵,不如用狡黠和壞意形容更為準確。 趙四做出投球的標準動作,腕部收緊,十指撐在球體上發力,骨骼,肌rou,筋,繃緊成弓弦,咻籃球成一條橘色的弧線,目標是池硯和池硯身后的蕭琢,在他們預想中,按照池硯黛玉葬花的程度,一個籃球完全可以一石二鳥。 蕭琢比誰都清楚池硯的身體情況,他沒想到從不給他一句好話的同桌居然可以仗義成這樣,感動得涕泗橫流了就沒停止掉眼淚過,突然來了勇氣,不再畏畏縮縮,揪住池硯的校服:兄dei你讓開,我來扛! 這個弱柳扶風,十天上課九天要他扶的同桌,他居然,拽不動? 池硯:廢話,我是魯智深葬花。 籃球受到大塊頭少年給予它的加速度,快得真像一顆巨型子彈,在逼近到兩米遠時,人本能下肯定會躲避,蕭琢已經抱著頭蹲下來,這邊基本都是女生,只能口舌上譴責,反而增強尼古拉斯趙四的虛榮心,成為一群女生的關注焦點,不管是惡意的還是咒罵的,在這種情商較低的直男心里,不免是一種加持著異性光環的自鳴得意。 正常反應下池硯本應該是第一個拔腿跑的,并且還要直接拐彎到教導主任辦公室,對壞學生的行徑添油加醋,憑他三寸不爛之舌,可以讓教導主任相信尼古拉斯趙四想要謀殺他,給出一個稱心如意的巨大處分。 但是,這一回,池硯竟然一點也不害怕,那球已經朝他面門砸來了,女生驚呼著閉上眼,這個力道,嚴重點可以砸歪池硯的鼻子。 池硯突然伸手奪住籃球,這下他充分相信這些不可思議的變化是傅奕瀾的愛心紅牛給他的,因為他感覺到這瓶紅牛真的變成跑動的紅牛一樣,在他身體里風馳電掣地奔騰,和發電廠的湍流一樣發光發熱。 池硯做出平生以來第二次投球動作第一次被基友嘲笑像端尿盆,他發誓再打籃球他是在座諸位的孫子,好吧,這是一個flag。 籃球緊接飛射而去,居然比來時更猛更急更快,已經不是一條悠悠閑閑的弧線了,筆直地砸向尼古拉斯和趙四。 兩聲哀叫,雙子塔轟然崩塌。 池硯只恨自己怎么沒有提前脫下校服外套,這樣他就可以瀟灑地抓著外套轉身,讓外套像披風一樣飛出恣意的弧度,搭在肩上,帥到不行。 如果他是別的小受,他也要哭著喊著嫁給自己。 但是插著兜,臭屁地扭頭就走,不理會蕭琢的艾瑪牛逼!和女生的鼓掌歡呼,這么做和他平易近人的性格截然不同,但是裝逼是真的裝得徹底,帥到讓他自己都騙到了自己。 * 校園再大也只有圍墻框住的這一片小天地,池硯廢柴逆襲,病秧打臉的英雄事跡一下左鄰右班都知道了,男生也愿意主動跟他搭話,以前和池硯可是尷尬現場,甭想找到共同話題,池硯嫌他們智商低,他們嫌池硯太臭屁。 現在同仇敵愾,池硯讓他們一致討厭的兩位校霸出了糗,怎么不能來熱烈祝賀,爭相崇拜。 于是除了女生們的星星眼,池硯還收獲了男生們的星星眼,蕭琢的星星是最大的,口音是最濃的。 在眾人強烈的要求下,池硯端著高冷人設的架子,不情不愿地把經過平平無奇講了一遍,大家的眼神明晃晃地寫著你是平平無奇古天樂。 * 甚至放學時,男生團體還想邀請他一起結伴同行,池硯理直氣壯地和系統解釋: 這可是他們上趕著貼貼我,我已經把高冷和桀驁不馴融進了骨頭縫里,你不可以評價我為崩人設。 系統:【我什么也沒說】 池硯保持臭屁十足,目色涼?。何?,不喜歡和別人一起走。 這回終于得償所愿脫了校服外套,扭頭走時讓外套衣擺劃出飽滿的圓弧。 男生們居然覺得:臥槽我是不是出現了錯覺,我怎么覺得硯哥挺牛叉??? 加1加1人帥能打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蕭琢纏著池硯想十里相送,要請池硯吃飯報答他,被池硯冷臉拒絕了,委屈屈地把進口皮質書包交給畢恭畢敬的管家,被管家背進閃閃發光的凱迪拉克,這個年紀的男生不少愛看匪幫電影小說,最羨慕的就是匪幫老大開的凱迪拉克。 蕭琢坐上的還是限量版,銀晃晃地閃瞎眾人的眼。 男生們眼巴巴地看著呼嘯而過的凱迪拉克,仰天長嘆:好吧,還是有錢可以為所欲為! * 池硯好恨,他當霸總時十指不沾陽春水,賽利比這管家氣質好,形象佳,他的車也低調奢華,哪有這種土大款氣? 可是現在他高貴的腳卻踏在地面上步行,沒有人背他抱他,不要說凱迪拉克,他連代步二八大杠都莫得。 走了五百米,身邊沒有穿同校校服的人了,意味著不會有人認識他,這個時候,池硯的人形代步加掛逼插著兜和他同行。 傅奕瀾斜眼瞧著池硯擼起袖子大步競走紅光滿面的模樣,居然幾下要走在他前面,只好伸出手攬住他的腰把他攬回來。 池硯憋憋屈屈地跟著傅奕瀾的速度,抱怨:你不要影響我揮灑年輕力壯的汗水。 傅奕瀾無語:你忘記犯病什么感覺了?留點精力。 池硯:不留,年輕人毫無保留。 傅奕瀾:你叫做典型的皮了就想上房揭瓦。 池硯:那你要打我嗎????傅媽? 傅奕瀾湊過來,對他耳朵吹氣:打屁股要不要。 我去??!你今天耍流氓的次數超標了??! 傅奕瀾笑笑不和他一般見識,陪著池硯回家,走在陰暗的街巷里,走了走,打起傘,傘面向池硯傾斜,池硯占三分之二,傅奕瀾占三分之一,半邊身子全在傘外。 池硯雖然被這個經典俗套但百試不爽讓少女們吃滿嘴糖的行為小小地感動到了,但是:沒下雨?。。?! 傅奕瀾風輕云淡:我樂意,遮陽不行么。 嘩下大雨了。 傅奕瀾面不改色:我遮雨,不行么。 池硯哈哈地嘲笑他,湊在一起腳步密集地交疊著,迅速往家走,路上對傅奕瀾上其下手,傅奕瀾因為要打傘只能成為池硯的手下敗將。 傅奕瀾:你小心我一會按著弄你。 池硯依然對傅奕瀾發動喵喵拳:你不怕被和諧么大兄弟。 你18,我18,我們的設定放在哪一個網站都很符合標準。 符合標準的脖子以上。 傅奕瀾手指如閃電地掐住池硯的臉蛋,狡黠:我符合標準么? 池硯立刻求饒:我錯了你太符合了你放開我我如花似玉的面龐不可以留下一絲痕跡! 傅奕瀾放開池硯的臉蛋,收傘,無數的水珠沿著傘骨傾瀉。 池硯掏出鑰匙,打開門。 笑容,在臉上凝固。 破爛的屋,發霉的墻,搖搖欲墜的窗。 傅奕瀾探頭看了看,池硯這個家,破得要漏雨了。 池硯哀嚎:大豪宅莫得了??!我的大豪宅啊?。?! 第35章 假裝學神的病弱校草4 這地方拆遷了一半, 一片狼藉,池硯的家是最破爛的,因為臨近一所小學, 免于被挖掘機連根拔起的命運, 擠在斷壁殘垣中間,甚至有一個胡來的小院子,兩層高的自建樓, 池硯住一樓最陰的角落。 池硯不肯進門, 蹲在屋檐下面, 臉埋進胳膊嗚嗚嗚嗚嗚,傅奕瀾也只能蹲在他旁邊,進行言語上的精神鼓勵。 其實和你的豪宅沒有太大差別,你看,有花園傅奕瀾指向胡來的院子里胡來的荒草, 池硯抬眼瞅了瞅,哭得更大聲了。 有池塘。指向大雨傾盆灌出來的坑坑洼洼的水坑。 有停車間。指向門口一片歪歪斜斜的共享單車。 池硯不哭了, 腫著眼睛瞪著傅奕瀾:你不如說是停尸間,再見, 我現在就去停尸房預約床位。 傅奕瀾揣起手, 斜眼瞧他, 滿滿的滑稽, 哼, 池硯看出來了,傅奕瀾哪里是好心安慰,他是惡意挖苦。 雖然但是,傅奕瀾明明也和自己一樣接地氣地蹲在臺階邊上,還做了一個東北揣, 池硯依然覺得他怎么氣質沒有一絲半點的削減,還是這么又瀟灑又帥到發光呢? 反觀蕭琢,穿金戴銀,羽扇綸巾,美人受的嬌氣,掩不住滾滾的土氣,原來不是華國疼痛文學,而是鐵嶺鄉村愛情。 誰說鄉村土味不如狗血愛情? 池硯不在臉上表現出你東北揣的樣子仍然是那么的迷人,臭著臉,紅著眼:你居然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傅奕瀾翹著嘴角,小紅痣在他梨渦里強調存在感,對池硯進行視覺上的挑釁:你不至于這點苦也吃不了吧?我只要有床,住20平還是200平沒有區別。 池硯站起身,表情古怪地打量著傅奕瀾。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