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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時時擔心凌曄也染病了。 反倒是凌曄本人相當淡定,慢悠悠翻過一張書頁后,頭也沒抬便道:“成親那會兒我風寒未愈, 娘子還不是照常就待在這屋里?娘子都沒離開,為夫又怎好不作陪?” 鄒靈雨語滯。 這兩者之間能比嗎? 她不禁粗略掃了眼凌曄身子。 不曾撩起他褲管查看, 也不知他腳傷如何。 凌曄臥姿隨興, 時常衣襟大敞, 鄒靈雨偶見已然結痂的傷疤。 坊間都言他傷重病弱, 剛成親那幾晚還能聽他輕咳幾聲。 若非他從未站起過, 每回泡完藥浴總是虛弱,鄒靈雨還真不覺凌曄這人有他們所說的那樣弱不禁風。 凌曄雖無動于衷, 鄒靈雨睡醒后還是坐到離他最遠的位置,窗前的美人榻便成了她的固定去處。 細讀了半本以后, 鄒靈雨覺眼睛微澀,眨了眨眼, 想著多眨幾次便能減緩。 緩過勁兒來后, 她往窗外看了會兒,歇歇眼, 然后再次將手中的話本子看完。 就剩沒幾個章回了,不消一刻鐘應就讀讀完才是, 正是精彩呢! 她噙著笑意翻書,享受這不同于閨中時候的閑暇。 待到終讀完最后一字,鄒靈雨滿足闔上書冊,覺得眼睛微癢, 忍不住輕揉了揉眼皮子,卻仍舊沒能舒緩。 見她還要再揉,早就注意到鄒靈雨情況的凌曄喊了句:“別揉了,先閉眼,躺著,一會兒就好了?!?/br> 鄒靈雨聞言止住動作,眼睛癢得有如蟲蟻往上頭爬行似的,雖不知有無效果,也決定試著照凌曄所說倚榻閉眸躺下。 面對窗子那側日光太盛,閉上眼隔著眼皮子都能感受到那刺眼的光亮,鄒靈雨便面向里頭。 若她此時睜眼,便會發覺自己與凌曄恰好隔了桌椅,正正對著。 凌曄放下手上的書,正大光明地瞧她。 細碎陽光灑在斜臥的鄒靈雨身上,也不知是因日光還是眼中不適,鄒靈雨眉頭微蹙,櫻唇也可憐兮兮地微微嘟起。 她本就白皙的膚色因在光線充足處,看著比起白,更顯明亮。 就好像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一樣。 鄒靈雨在榻上歇了有多久,凌曄就看了有多久。 等到鄒靈雨眼睫輕顫,似有即將睜眼之意,凌曄才率先轉開目光。 閉眼太久,甫張開眼,眼前景物都像蒙了層水光,不甚清晰。 眨過眼,終得見物,鄒靈雨便見凌曄垂眸看書。 不得不說,他不說話時還是挺有世家公子的范兒的。 也許更像恣意的文人雅士,長發披散,白衣翩翩,衣襟袒露,灑脫隨意。 她看得過久,凌曄只好回望過來,沒羞沒臊地問她:“為夫就長得這樣好看?讓娘子都舍不得將眼挪開?!?/br> 話落,自己面色卻僵了一瞬,眸色有些深沉。 鄒靈雨沒察覺他的異狀,只是被戳破自己看他看得太久的事實,面色略有些尷尬。 瞧,不說話時還有幾分儒雅樣,一開口,兵痞子的脾性就出來了。 應對凌曄除了不理會他之外,鄒靈雨想了想,有另個法子她也挺想試試。 于是她笑臉盈盈,點頭贊同凌曄所言:“小公爺所言極是,小公爺的眉眼英氣,確實是好看的很?!?/br> 鄒靈雨這聲贊美過于不像她的風格,凌曄還露出奇異的表情深深看她。 真是奇了怪了。 然而這回鄒靈雨賭錯了。 凌曄是個你給他幾分顏色,就會開染坊的人,最擅長得寸進尺。 于是他坐了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還將長發往身后撥去,“既然好看,那你就多看點?!?/br> 說起此話時笑意不減,反倒是鄒靈雨自己都快笑僵了。 凌曄挑眉笑看她,甚至還同她招了招手:“怎么?太遠了看不清嗎?那你便再近些,坐到為夫身旁來,想看多久,想多近看,都行?!?/br> 鄒靈雨很想捂臉,她婉拒的話音幾乎是硬擠出來的,干干笑了兩聲:“我坐這兒便好?!?/br> 誰知道坐得離凌曄近了,會不會發生什么? 心中暗悔不已,直接反擊果然還是沒有冷待他來得有利。 鄒靈雨記取教訓,下回決定還是將凌曄那些撩撥充當耳邊風。 不過鄒靈雨還是不完全占在下風的。 只要他倆離了一段距離,凌曄除了嘴上瞎謅逗逗她以外,也不能有旁的舉動。 于是鄒靈雨下了結論:再有下次,離凌曄近了便無視以待,若離得遠了,直接反擊也可為之。 她牢牢記下。 兩人就這樣遙遙對著說話,沒再將目光聚在書上,鄒靈雨眼睛干澀的情況夜里便已恢復如常,臨睡前她回想今日發生的事、說過的話,驀地頓住。 難道凌曄是想轉移她注意力,讓她別再費眼睛看書,才一直同她說話的嗎? 黑夜中,鄒靈雨悄悄翻了個身,偷看仰面睡下的凌曄面龐。 側面看去,雖只隱約看了大概,看不清他詳細面容,但輪廓更顯分明。 他確實如他自己所說,是屬好看的樣貌。 京中都言他生得一副好皮囊,英氣挺拔卻殘忍嗜殺,反差之大,才更讓人津津樂道。 那些傳言鄒靈雨想了下,對外貌的評論確實是相符的,只是嗜殺嗎…… 鄒靈雨頓了頓,覺得這些日子相處以來凌曄混是混了點,但不像是會無故殺人的人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