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冷易易的心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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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易易沒醉。 若是醉了倒還好,她本就是來買醉的,可惜的是沒醉成。 或者說醉的是冷小魔女這副皮囊,一直清醒的是她冷易易無處寄居的靈魂。 百般折磨,無從紓解。 外頭那金城菜市場上,正在行刑的葛四娘,也許有三分了解她,所以,才會勸解那句放下。 但如何放下? 冷易易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 她不知道,眼下做的這一切倒是有什么意義,她到底是誰,是生還是死了? 她不明白…… “風年華……你了解我嗎……” 風長老眼睜睜的看著,醉酒的人頰上染笑,眼中有淚,直直的盯著他。 “風年華……我找不著自己了……” 此聲中已然帶著哭腔。 “丫頭……” 風年華突然間,不知所措。 之前,這小丫頭也會如此連名帶姓的喚他風年華,但是,風年華知道那樣的情形,只在小丫頭生他氣的時候。 他以為小丫頭今日埋怨他來的晚了,所以在醉酒以后,連名帶姓的喚他。 但是,如今看來,顯而易見不是生他的氣。 “我到底……是誰……” “……” 風年華知道眼前的小丫頭是誰,但看著面前人的神色,那句“你是天命宮大小姐”的話,不知怎么的就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 風年華不能直視眼前女子。 所以,只得伸出手刀,趁其不備將人擊暈,接著小丫頭下了樹干。 抱著小丫頭,風年華看了一旁的飛梟。 “你家主子,同那葛四娘到底說了什么?” 偏偏是今日。 今日那葛四娘受千刀萬剮之刑,小丫頭到了這青云峰,有了這一場醉酒。 “請風長老恕罪!” 飛梟一挑衣角,跪地請罪。 “你當日,沒跟與大小姐一同入監牢?” 此事不怪風年華有此懷疑,只因天命宮有令,凡為貼身侍衛者,需得與主子時時保持聯系,不能讓主子孤立于任何的險境之下。 小丫頭監牢之行,飛梟理當跟著。 “稟大長老,屬下跟在主子身后,入的監牢,”飛梟跪的筆直,抬首毫無回避的看著風年華的眼睛,“但無主子允許,飛梟不能告知!” “……” 這也是天命宮的規矩。 天命宮曾經為了保持貼身侍衛對主子的絕對忠誠,不僅僅賦予他們很高的地位,還賦予他們可以知曉主子秘密的權利。 但是,這權利是有限的。 主子的行蹤喜好以及秘密等,貼身侍衛皆可知曉,可不許在主子未曾允許的情況下外泄。 有違此例者,一律視作叛徒處置。 風年華知道飛梟做的沒錯,可懷里的小丫頭,倒是緣何成了眼下的模樣,真相他也無從知曉了。 “回行宮?!?/br> “是,屬下遵命!” 冷易易一覺醒來,覺察到床頭有個呼吸淺淺的人兒,眼睛沒睜開,就伸著手將人攬在懷里。 “……醒了?” 懷里的小家伙,很是順從,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順著她的力道趴在她懷里,抬頭看著女子的下巴,輕聲問道。 女子沒出聲,點了點頭。 “你……餓嗎?” 蕭璨終究不放心,又追問了一句。 昨日中午到今天早上,抱著他的這個女人,除了那些醒酒湯就再沒有吃過東西。 他擔心她餓。 “不餓,就是很累,蕭璨,你賠我再睡會兒?!?/br> 女子張口,聲音中都帶著慵懶。 蕭璨不明白,為何睡了近一天的人,還會嘴里喊著累,但是他愿意陪在女子身邊,不管她什么時候需要。 “嗯,陪你?!?/br> 蕭璨在女子懷中點頭,像是害怕女子沒有察覺,又出口道。 床榻上,一大一小二人,相擁而眠。 睡的天昏地暗。 但寢殿外頭,眾人卻是一臉的愁眉苦臉。 天命宮的冷大小姐,被風年華帶回行宮的時候,曾經清醒過,而那時她見著熟悉的人,都問一句“她是誰”。 有權當大小姐喝醉者,回的不過一句您是天命宮的大小姐。 誰知此言一出,女子竟十分抵觸,非說她是冷易易,不是什么天命宮的大小姐。 這樣的話,聽的人心肝脾腎都被嚇得不輕。 眾位長老,也在此時意識到,大小姐或許并非什么醉酒,應是病了,有此判斷,天命宮眾人哪里還能坐得安穩,幾位長老立刻命人趕去請了奇子玉大夫前來。 大小姐是姜國的根基。 眼下因為大小姐的舉措,天命宮在一日一日的壯大,聲勢更是喜人,而原大小姐江湖一邊倒的惡名,也在這幾次行事處理中,形勢逆轉。 江湖無人聞聽小魔女,他們現在喚她少宮主。 這些并非是天命宮對著所從屬組織的壓制,而得到的肯定。 大小姐這一年多來,在威虎鏢局、奇木谷、血虹客棧及襄城的問心閣皆有所獲,追隨天命宮的眾人也認識了與江湖傳言不一樣的冷大小姐。如今,青云書院被毀,姜國氣焰被壓制,天命宮便有更多發展的機會。 一切都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但大小姐卻病了。 “子玉大夫,易兒到底是怎么了?” 廳堂中,三長老楊開再坐不住,對著一旁問診大小姐的奇子玉,開口詢問。 “脈搏如常,內力充沛,一切無恙?!?/br> 這是奇子玉望聞問切的結果。 但是,這些話不能撫平在座諸位長老,心中的疑問——大小姐行止有異。 若是放在昔日,或許追問至此,他們便會罷休。 因為昔日的大小姐,他們不甚了解,也沒眼下來的親近,這份親近使得他們知道:大小姐病了。 這不是他們熟悉的小丫頭。 “這些都是表象,在下的師父毒醫圣手曾經說過,能夠用疼痛表達出來的疾病,是最表層的病癥,也最好醫治?!?/br> 奇子玉見著諸位長老的面目,斟酌開口。 “大小姐身體無恙,但她的心生病了……” 奇子玉不是沒見到女子昨日醉酒時的狀態,確切的說那壓根就不是喝醉酒后胡鬧。 她的眼中不是醉意,是倦怠之意。 冷大小姐在否決自己,當著所有人的面,否決她存在的本身。 這才是一切癥結的所在。 “若大小姐醒來,一切如常,在下的推測便可全數推翻……”奇子玉在斟酌用詞,“若她還是如此,便是癔癥?!?/br> 無藥可醫的癔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