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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后,俊朗的男子攜著清秀的小姑娘踏入“流年”。 “流年”依然還是那個假山環繞,幾乎重現“蘇州園林”的“流年”,然而,當顧嘉意被任蘇牽著手踏入大門的那一刻,當她見到大廳中央正與自己爸爸mama同坐的任爸爸和任mama的時候,她明白了。 心頭隱約閃現的念頭讓她下意識看向身旁的男人。 男人一如既往笑得溫柔而繾綣,他緊緊握著她的手,視線在對上角落鐵樹后正笑著的齊暖夏時微一點頭,隨后,牽著他的小姑娘一步步來到父母所在的位置。 心底已經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但是,當她站在自己的父母和任蘇爸爸mama的面前的時候,當她看到身旁驕傲的男人單膝跪地,當著所有她最親密的家人和朋友打開放著戒指的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的時候,她幾乎在瞬間就想落淚。 不自覺退后一步,能夠更好的看著這個男人。身邊是她的家人和朋友,遠處,她看到了隱在鐵樹后的表姐齊暖夏。 “嘉意,嫁給我,可以嗎?” 這個在建筑界赫赫有名的男人,這個始終對她百般縱容的男人沒有用華麗的辭藻,沒有煙花和鮮花,只是簡簡單單八個字,卻讓她眼眶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 她伸手,這個男人立刻笑彎了眼,小心翼翼替她戴上戒指。 原本安靜的“流年”在一瞬間響起掌聲和口哨聲,齊暖夏看著看著,竟發現,原來,她其實要比她的表妹更加激動。 再也不管現場幾個活躍分子嚷嚷著要搶婚砸場子的玩笑,悄悄提前離場,她坐上地鐵,來到外灘。 冬天的日頭很短,此刻,華燈初上,外灘亮起的燈光總是讓人駐足。 外灘邊上的風很涼,她重新圍緊脖間粉色的圍巾,望著對面不斷變換著燈光的東方明珠神游天外。 其實,今天的求婚,與其說是她參與策劃,不如說全程她只是負責在今天找來顧嘉意的爸爸mama和她的閨蜜。任蘇這個男人,一向最明白顧嘉意最想要的是什么,由此,一步一步,讓她的表妹徹底沉淪在他的溫柔。 只是,如果是他,那她的表妹其實是幸運的。 轉念一想,這或許會是她參與工作以來最簡單的求婚,卻也是最讓她感到幸福的。齊暖夏嘆了口氣,突然想起之前Lisa問她的問題。 她確實有過一段刻骨銘心,只不過,這段刻骨銘心不過是她一個人的單戀罷了。 從始至終,他都不曾參與,而她,念念不忘十年。 后悔嗎?遺憾嗎? 十年里,不是沒有過更適合的人,只可惜,心頭的念想始終不曾離開,午夜夢回間的思念,年少青春時最純真的萌動,那一幕幕讓她放不開手,脫不了身。 徐鳴航的短信就在這樣一個她即將再次想起屬于她的十年的時候突然出現,他說:求婚成功了嗎? 她笑笑,回復:那可不,我妹要是敢不答應,我一定摁著她戴完戒指,然后一頓毒打。 很快,徐鳴航的短信又來了:毒打?不怕妹夫揍你? 她笑言:不怕,敢揍我嗎?當初還得乖乖叫我一聲jiejie呢。 剛從檢察院聚會回到家的男人看著手機,忍不住嘴角上揚,眉眼溫和,眼底盡是暖意。他握著手機,打了一行字,想了想,終究還是改成一句:那就好。 其實,他更想發的其實是一句:meimei都要結婚了,那么,你自己的終身大事呢? 大抵是周六的關系,到了晚上接近六點的時候,外灘江堤上的路人越來越多,齊暖夏抱緊粉色的包包,終于還是決定回家,不過,今晚回去自家母上大人一定又要催著相親了? 她甩甩長發,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原路返回。呵呵,其實莫名其妙來外灘吹了一個小時的妖風,她也真的是蠻拼的! 感覺走了很久,往江堤對面看去,大大的,在一群建筑中顯得鶴立雞群的“震旦”似乎依然與自己平行,一動不動。忽然間,她有些后悔,為什么在“流年”站了大半天后,還要從南京東路走這么遠來到外灘吹風? 有些累了,也倦了,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外灘邊上的長椅上,據說,曾經顧嘉意和任蘇就在這里目睹了一場求婚? 在外灘求婚,也不錯,想了想,她托著下巴,開始構思起手上的另一個求婚案子。青梅竹馬的愛情,喜歡有氣球的場景,那如果放在外灘,是不是很震撼? 再比如,來個百人視頻? 或者,去人民廣場放鴿子? 也或許可以去東方明珠? 或者干脆直接去…… 腦海里是各種天馬行空的亂想,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她尋著聲音望去,不遠處,人群漸漸聚集,越來越多的人朝著被人群圍成的圈子擠去。她起身,努力踮起腳尖看了看,終究還是什么都看不到。 算了,跨年晚會的踩踏事件至今讓她心有余悸,還是安安分分走人唄! 重新背上包,跨步遠離擁擠的人群,然而,不經意的一瞥,終是讓她站在原地,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外灘很美,有著老上海的印象與現代化都市的喧囂,江堤邊上,兩邊的燈盡數亮起,五彩繽紛。她就默默站立著,任憑沖往人群的路人幾次碰撞依舊無動于衷,一雙在燈光下閃著星光的眼眸里只有朝著她緩緩走來的男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