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男主總想扒我馬甲 第66節
他身子一沉,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火葬場加載中~ 第53章 劫云之起 席卷朝露試的這一場災禍, 很快在三界之中傳開。 此前不為多數人所知的“魔心石”,迅速成為了一個神秘又恐怖的概念,人們猜忌著它, 不知何時這片陰霾就會籠罩在自己頭上。 但另一方面, 朝音閣墨刑司首力挽狂瀾的壯舉, 也在無形之中廣為流傳。 一時間,關于這位仙尊的種種傳聞沉渣泛起。 天煞孤星、生來不詳等論調率先出現, 可沒過多久就被那些斬妖除魔、抵御外侮的事跡掩蓋。 更何況,他作為三界迄今唯一能夠克制魔心石之人,登時被憂心惶惶的大眾視為了精神支柱。 一個月后,大陸某邊陲小鎮的茶館里。 說書先生正興致勃勃地講述著藺楚疏剿滅魔界鬼市的經過。 “……那灰鼠妖見勢不妙, 便要逃走,絳月仙尊哪容得它放肆,濁浪劍應聲出鞘, 直接將它刺了個對穿!” “灰鼠妖還妄想垂死掙扎,只見它抓過身邊那只成熟期的蜃魅, 獻給了絳月仙尊?!?/br> “先生,什么是蜃魅???” 有個年輕的書生發問。 “所謂蜃魅, 乃靈域的種族之一,容顏絕美氣息香甜,是修真人士趨之若鶩的絕佳爐鼎?!?/br> 說書先生搖頭晃腦道, “可惜絳月仙尊為人剛正,哪會為這等誘惑折腰,當即反手一劍, 結果了那妖孽的性命?!?/br> 聽到精彩處,人群立刻發出連連喝彩聲。 他們都沉浸在故事之中,因此無人察覺, 一道纖秀的紅衣身影悄然離開眾人,朝遠處走去。 清風吹起他斗笠懸下的紗幕,露出一截精致小巧的下巴,唇紅如春櫻,襯得肌膚瑩白似玉。 正是遮掩著形貌的周長明。 他一路緊趕慢趕,花了接近一個月的功夫,才堪堪來到這處大陸最邊緣的小鎮。 離開朝音閣后,他一直在嘗試著退出游戲。 然而,不論怎樣嘗試,系統都給不出任何回應,即使他反復用靈力刺.激,也絲毫無濟于事。 因此眼前只剩下了最后一個辦法,就是設法找到游戲地圖邊緣,強行觸發系統保護機制。 《無雙神域》的建模雖然很完善,卻也遠不能和現實世界相比。 不論是凡世、魔界還是靈域,都有其邊界,玩家一旦越過,就會進入穿模地帶,并自動導入系統界面。 明明徹底脫離的機會近在咫尺,他心底卻止不住地猶豫著。 身邊人流匆匆掠過,他前行的腳步卻越來越慢,直到下意識地駐足于一方食肆跟前。 “客官,可要嘗嘗新鮮出爐的糕點?” 桌攤邊,年輕的老板娘微笑著招呼道,“咱們家的海棠糕和豌豆黃最是清甜可口,只需五文便各賣您一包!” 周長明不置可否,在他意識到之前,已經付了賬,將暖乎乎的糕點紙包抱在懷中。 他打開紙包,拈起一塊海棠糕送入口中。 絲絲甜蜜的滋味在唇齒間化開,不經意間觸發了某道記憶的閥門,眼前的景象驟然一花。 恍惚間,他似乎又看到那個俊美無鑄的白衣男子,冰涼唇瓣銜著精致糕點,在他嘴角輕輕一啄。 甜味一如往昔,只是沒了那抹清涼,和綿密入骨的烏木冷香。 洶涌的情緒來得毫無征兆,等周長明意識到不對勁,臉上已是一片濡濕。 他急忙抬手去擦,卻根本止不住淚水滂沱。 酸澀的滋味來得又兇又急,仿佛崩潰的前夕。 思念入骨,已經將五臟六腑侵蝕潰爛,一經觸碰便會血流成河,萬劫不復。 周長明緊緊捂著唇,忍耐著喉間破碎的嗚咽。 這一路上,他依然忍不住去探聽藺楚疏的種種消息。 聽聞那人近日應朝音閣主之命,再次動身前往魔界,殲滅了西境一股與魔心石牽連的勢力。 經此一役,藺楚疏的個人威望可謂節節攀升,而現任朝音閣主年事已高,坊間傳言,他似乎有意將閣主之位傳給那人。 或許等到藺楚疏結束任務返回朝音閣,一切就將見分曉。 如此也好。 周長明默默想著。 自己進入游戲的最終任務,就是保證藺楚疏順利臻至大乘。 如今他距離功力進階不過一線,加之身居高位資源豐沛,想必渡劫時必會有貴人相助,能平安渡過。 也許,已經不需要這個只會拖后腿的自己,擋在他的眼前慘烈犧牲了。 周長明掩住雙眸,淚水卻依舊沿著指縫潺潺流下。 …… 這幾日秋雨連綿,星嶼島山脈始終云霧繚繞,以璇璣司所在的山峰尤甚。 車靜姝剛捧著幾件厚衣進門,便聽到一陣清脆的碎裂聲,似乎是有人不慎打碎了瓷器。 莫非是…… 聯想到某種可能,她心底一沉,忙將衣衫放在一邊,推開了寢殿的房門。 房中靜寂無聲,只有一名紫衫女子坐在梳妝臺前,手臂虛虛地搭在桌沿。 她手臂正下方的地面上,瓷質粉盒碎裂成數片,乳白的香粉撒落一地。 “怎么這么不小心……” 見無事發生,車靜姝這才松了口氣,她來到殷想容身旁,正準備用凈身訣打掃,余光卻忽然瞥見了什么。 “師尊,你……” 她一瞬間臉色慘白,顫抖的手指指向殷想容露在袖外的那截臂膀。 原本雪白如菱藕的小臂上,已經爬滿了紫黑色的猙獰斑紋。 嚴重處甚至皮rou翻卷,滲出同樣色澤的膿液。 “大驚小怪的做什么?!?/br> 相比于車靜姝的驚慌失措,殷想容顯得極為淡定。 藺楚疏一月前為她祛毒時就告誡過她,倘若一味妄動靈力,她體內的魔心石毒素必然無法壓制。 但時局所限,也容不得她休養生息。 殷想容黛眉蹙起。 一月前衣燼斕突然嘔血昏迷,盡管在醫首裴雪音的救治下很快蘇醒,整個人卻顯得極為怪異。 那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分明從外表看,那人和以前并沒有什么差別,甚至精神更加矍鑠。 但她總是隱約覺得,面對著自己的并非以往那個可親和藹的前輩,而是另有其人。 所以她暗中把自己的本命靈武溯影珠分作數枚,趁著長老會議事之機,悄悄留了一粒在衣燼斕身上。 維系靈武運轉所消耗的靈力極為龐大。 但藺楚疏已被派往魔界,鞭長莫及,留在權力中樞的人便只剩下了她一個。 倘若衣燼斕當真出了什么岔子,后果無疑是災難性的。 相比之下,毒素的擴散又算得了什么? “可有任何關于阿楚的消息傳來?” 殷想容用障眼法遮掩住皮膚上的斑紋,沉聲道。 “據斥候弟子的消息,藺司首已經基本將魔界的動亂平息,并協助驅散了殘余的魔心石勢力,應當不日就能返回朝音閣?!?/br> 車靜姝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日日相伴在殷想容身邊,她當然知曉毒素究竟擴散得有多快。 不過短短一個月,魔心石就已經占據了殷想容的整條左臂。 它的蔓延速度,也直接和靈力的消耗相關。 如若她繼續這樣不加節制,等到毒素侵入心脈,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了。 “師尊,徒兒求您,千萬多顧惜自己的身體……” 這句話幾乎染上了哭腔,車靜姝握著殷想容的手腕,眼淚簌簌地往下落。 “非常時期非常辦法,再說了,還有阿楚在,你這么擔心做什么?” 殷想容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輕聲安慰。 但話雖然這么說,她心里同樣沒底。 即使藺楚疏用封脈之法保住了性命,可自從衣燼斕蘇醒后,他便馬不停蹄地奔赴了魔界,期間根本沒有休息調整的機會。 也不知他身上沉重的傷勢,有沒有痊愈些許。 想到此處,她心底又是一陣抽痛。 不知是否是魔心石的毒素作祟,近日以來她總是感到虛弱乏力,心頭也沉沉地壓著擔子,頗有山雨欲來時的壓抑與不安之感。 長老會其他人越是安分守己,這種忐忑的感覺便越強烈。 阿楚,你一定要平安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