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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直覺?!?/br> 周彌從碗柜里拿出一只閑置的馬克杯,提灶臺上水壺,給談宴西倒了杯熱水。 端出來,一面對宋滿說:“現在不發脾氣了?” 宋滿撇撇嘴。 談宴西笑問她:“為什么發脾氣?” 周彌說:“她跟同學約了今天晚上去看電影,我沒同意?!?/br> 宋滿一臉委屈,“我真的已經好很多了,我保證會照顧好自己?!?/br> 談宴西想了想說:“正好我們出去吃夜宵,順道把你送去,吃完了再接你回來。親自看著,總不會出問題?”他話是看著周彌說的。 宋滿說:“可是我都跟他說取消了?!?/br> “取消了就再約?!?/br> 宋滿笑嘻嘻說:“您可真是行動派?!绷ⅠR掏出手機,回臥室打電話去了。 周彌壓根沒插得上話,轉念想想,算了,沒必要大過年的掃她的興。 一會兒,宋滿就從臥室出來了。 衣服也換了,是周彌給她買的那身。 談宴西看一眼,“新衣不錯?!?/br> 宋滿笑說:“我jiejie挑的。她眼光好著呢?!?/br> 談宴西也笑,看著周彌,“可不是?!?/br> 車上宋滿倒是安靜,坐在后排抱著手機一直在聊微信,對象毋庸置疑一定是白朗熙。 車開到影城,周彌把宋滿送到了白朗熙手里才放心,不忘叮囑他看著她點兒,別跟人碰撞,別著急,寧可走路慢些。 白朗熙說:“jiejie你放心,我會保護好她的?!?/br> 周彌笑了。也只有赤誠少年,才不會諱言這樣直白的話。 回到車上,周彌問談宴西,“想吃什么?” 談宴西頭靠著椅背,實在疲憊不過的樣子。她好像也是第一回 見他這樣,仿佛絲毫不愿動彈的頹唐感。 她安靜地不出聲。 許久,談宴西說:“還是去你那兒吧?!?/br> 周彌頓了一下,無由緊張,“我廚藝很差,宋滿都嫌棄?!逼鋵嵱悬c把話里引人遐想的部分往回拽的意思。 談宴西轉過頭看她,煞有介事,“去我那兒也行。阿姨二十四小時可以開火,八大菜系樣樣精通?!?/br> 周彌微微偏了一下頭,“我確實沒有什么幽默感,但還不至于聽不出來你這句是玩笑?!?/br> 談宴西頃刻間眉頭松解,那股頹唐感也似一掃而凈。 他頓了頓,轉身伸臂拿了后座上的大衣過來,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封紅包,遞給周彌。 周彌愣一下,很遲疑地去接,“我也不是小孩子了?!?/br> 談宴西笑看著她,“誰說你不是?!?/br> 第9章 清醒的人,故意去做壞事 周彌悄悄拿手指捏一捏紅包的厚度,估摸只有三兩張才心安理得地收下。 車窗開一線,透進夜里的風,近立春的氣候,不如前一陣那樣凜冽,外頭張燈結彩,沾染了那些燈火,又因車里空調開得高,這風都帶了絲縷的暖意。 周彌抬手,捋一把吹亂的發絲到耳后,輕笑說:“謝謝?!?/br> 三年沒曾收過紅包了。 談宴西看她一眼,笑了笑,仿佛覺得她未免也太好哄。 半小時,他們再回到周彌的住處。 地方小,沙發上又堆了些替程一念收的還沒拆封的快遞盒,客廳里有無處下腳之感。 周彌讓談宴西不介意就坐餐桌旁邊,她們因為客廳的紅木沙發冬天坐著太涼,電視也常年不看,平常的活動基本圍繞餐廳展開。當然所謂活動,也不過是開著ipad,吃外賣追劇。 周彌挽衣袖,欲往廚房去,問談宴西想吃一點什么,面條或者餃子家里都有。 談宴西說:“不吃了,沒胃口。你陪我坐會兒吧?!?/br> 周彌頓了頓,還是轉身去廚房,燒上一壺熱水,拿出久未用的一套茶具。跟她的杯子是一套的,也是凍綠色的琉璃質地,錘目紋,邊緣描淺淺的一道金邊。她沒泡過熱茶,夏天拿來裝冰鎮檸檬水的,顏色非常好看。 丟了一小撮龍井茶葉,沖入沸水,放在黑色的茶盤上端出來,往小茶杯里倒了茶,又去翻餐邊柜。 有買回來沒吃完的草莓牛軋糖,抓了一把,拿白色琉璃的小盤子裝盛,放到談宴西面前。 談宴西不由笑了,“你再抓點瓜子花生就齊活了——就是家里太有過年氣,才到你這兒來躲一躲?!?/br> 周彌笑了笑,拉開椅子在對面坐下,也給自己倒杯熱茶,輕輕抿一口,說:“過年熱鬧還不好么?” “你要在我這處境里,寧愿清凈一點?!?/br> 周彌就沒說什么了,想到那句話,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 談宴西看她在沉默里只顧喝茶,自己點了支煙,抽了一口,抬眼瞧見外頭有個陽臺,就說,“我出去抽吧?!?/br> 周彌也就站起身,替他打開了陽臺門。 談宴西走到欄桿邊上,側了半邊身體,手臂撐著欄桿,朝她招一招手。 她到他身旁站著,背靠著欄桿。 又是一陣沉默。 談宴西忽地微微傾身,低頭來看她,笑說:“這么不樂意跟我說話?” 周彌搖頭,“只是不知道說什么?!?/br> “有什么是不能說的?” “我愿說,你就愿意聽么?” “為什么不愿意呢?” 周彌抬眼,看見他眼里熱意,他一旦笑起來,便會叫人覺得是個用情至深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