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咱們好好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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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哲深深皺起了眉頭:“衛縣令,這是怎么回事?” 高銘淵都沒給衛允說話的機會:“刺史大人,這不明擺著嗎?” “一個小小的縣令,到任不到兩月,就如此草菅人命,誰給你的權利?” “無故殺戮百姓,你將東越國的律法,和刺史大人至于何地?” “本官想來,定是你看臨章窮困,沒有撈銀子的地方,這才盯上我岳父一家?!?/br> “而我岳父不想屈服于你,你這才隨便找了個借口,動了殺心?!?/br> “你賣了我岳父的宅子,就是證據,說,賣的銀子哪去了?” “敢有半句不實,非但刺史大人饒不了你,本官也要讓你知道國法森嚴?!?/br> 衛允淡然一笑:“何五魁父子之死,罪有應得罷了?!?/br> 高銘淵大怒:“衛允,你放肆,刺史大人,休要聽衛允胡言?!?/br> “我岳父一家,雖是臨章的鄉紳,卻在城中廣有名望?!?/br> “每逢荒年,都會為佃戶減免佃租,為吃不上飯的百姓,施粥派米?!?/br> “就連北遼人來了,我岳父也不惜甘冒矢石之危,出錢為臨章修城出力?!?/br> “說句不好聽的,若沒有我岳父一家,恐怕現在的臨章,早就是北遼人的了?!?/br> “就這樣一個大善人,竟被衛允這個小人無故關押,凄慘喪命于荒山?!?/br> “衛允,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他噴出來的火氣,都快燒到了眉毛。 衛允看了看面前這張憤怒的臉,臉上帶著不屑:“長史大人,說得好?!?/br> “衛某真沒想到,惡事做盡的何五魁,在你口中還成了大好人?!?/br> “你是不是還想說,若沒有他們的功勞,恐怕整個東越國,都要改姓了?” 高銘淵火氣依舊:“衛允,休要在這東拉西扯,我岳父二人,到底是怎么死了?” “他們又犯了哪條律法,才被你堂而皇之抓進了大牢?” “又是誰給你的膽子,將他們二人罰做苦役,已至橫死荒野?” 隨即,他又換了副可憐的面孔,對董哲道:“刺史大人,我岳父一家實在冤枉?!?/br> “可憐他們奉公守法,年年納稅,誰想到最后,竟是這般下場,真令人心寒?!?/br> “請刺史大人,將這個兇手下獄處決,還安善良民一個公道?!?/br> 看著他聲淚俱下的樣子,刺史董哲的眉頭更深了:“衛縣令,該你說說了?!?/br> “本官丑話說在前頭,若真是你草菅人命,就算你是陛下親封,本官也不會輕饒?!?/br> 高銘淵早已失去了耐心:“刺史大人,還有什么好問的?” “衛允草菅人命,鐵證如山,將其下獄處死,也就是了?!?/br> “您不是真以為他會說出實情,抻著脖子等您定罪吧,真是笑話?!?/br> 衛允淡淡一笑:“刺史大人,看來長史大人的話還沒說完?!?/br> “那就請他先說,等他過了癮,卑職再來向您說明原委,咱們慢慢耗?!?/br> 本就一臉火氣的高銘淵,更加怒不可遏:“刺史大人,您看他這什么態……” 董哲黑著臉,厭煩的狠狠看了他一眼,沉聲喝道:“閉嘴?!?/br> 見高銘淵下意識一縮脖子,他這才吐了口氣:“衛縣令,你說吧?!?/br> 高銘淵冷冷的看著衛允,心道,我看你還能說出什么大天來? 衛允一笑,慢條斯理的道:“沒錯,何五魁父子,是卑職抓的?!?/br> “也是卑職將二人送到了斷龍山挖煤,二人也確實死在了斷龍山,被人打死的?!?/br> 高銘淵不大的眼睛一瞪:“大人,他認了,還不派人將他拿下?” 衛允又安靜了,示意你接著說,見董哲又變了臉,高銘淵鵪鶉般閉了嘴。 冷笑的衛允接著道:“先說何五魁吧,此人在臨章偷稅多年,賬冊俱在?!?/br> “非但如此,他還為區區幾車煤炭,帶著幾名鄉紳出言要挾卑職?!?/br> “說卑職不給他們煤炭,日后就要迎北遼人進城,借他們之手,除掉卑職?!?/br> “此事,是衙役段秀,就是方才進來那個,親眼所見,剩下幾名鄉紳也能做證?!?/br> 高銘淵感覺不說話不行了:“什么衙役鄉紳,他們怎么說,還不都得看你的臉色?” 衛允冷笑:“二位不信,大可派人去臨章查問,有半句假話,卑職給何五魁賠命?!?/br> “只是話又說回來,若卑職說的都是真的,長史大人又當如何?” “卑職雖只是個縣令,可也是奉旨而來,陛下的臉面,可不是誰都能踩一腳的?!?/br> 高銘淵悚然,干巴巴的道:“就算如此,那也不過是我岳父的戲言,罪不至死吧?” 衛允眼中寒芒迸射:“戲言,長史大人真是幽默?!?/br> “難不成要等到北遼人進了臨章,再看看他何五魁當日所說,究竟是不是戲言?” “是不是要等卑職的腦袋,掛在了臨章城門上,長史大人才會滿意?” “對了,還有你那小舅子何源,不止當街強搶民女,還要朝卑職動手?!?/br> “更有甚者,何五魁還要將險些被搶的女子,賣去青樓換錢,有管家何尚為證?!?/br>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本縣親眼所見,還能假了不成?” “這就是長史大人說的安善良民,這就是你嘴里的大善人,施粥派米,真是大言不慚?!?/br> “別說挖礦的民夫們,將那人渣父子活活打死,就是碎尸萬段,也在情理之中?!?/br> 他慢條斯理的道:“至于賣宅子的銀子,卑職拿去充公修城墻了,有賬可查?!?/br> “刺史大人,卑職所說,皆有佐證,孰是孰非,相信您自有定奪?!?/br> 見高銘淵一臉漆黑還是不服,衛允眼皮一翻:“長史大人,卑職勸你一句?!?/br> “事關東越最敏感的話題——北遼人,大人最好少說兩句?!?/br> “若卑職上書陛下,說明原委,說不定您這個何五魁的親戚,也難逃干系?!?/br> “一旦天威降臨,九族盡滅,悔之晚矣?!?/br> “若長史大人不服,大可上書陛下,請他老人家主持公道,如何?” “當然,如果您覺著還不過癮,衛某不介意陪您去趟越王城,咱們好好說說?!?/br> 高銘淵滿是肥油的面皮狠狠一抖:“衛大人說笑了,不敢,不敢?!?/br> “本官就是想問明情由,斷無為難你的意思,看來何五魁一家,真是死有余辜?!?/br> “衛大人做得好,干得漂亮,為民除害,真是我輩官吏的楷模,佩服?!?/br> 他哆嗦著朝董哲一拱手:“大人,卑職還有些事要辦,就此告辭?!?/br> 他跑的很快,似乎是怕衛允一生氣,真把這事捅到越王城,那就足夠他喝一壺的了。 冷笑的衛允還沒再說話,門外的腳步聲再度傳來:“師傅,我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