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頁
正想著一抬頭就看到華玉盞出現在樓梯口,桑寧愣了愣,卻在華玉盞開口之前就慌張地轉開頭。 走出房間時明明就想著如果見到華老師只要照常打招呼就好,他們以前雖然有些說不清的曖昧甚至親也親過,但那只是所謂的發情期又沒有定下什么關系名分?,F在既然月見出現了,她也該清楚自己的位置本分的退開。 只是不管華老師以后在誰身邊,他總是照顧了她那么久得記得感激,該打招呼好好打招呼,又不是沒心沒肺的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想是那么想,眼前的月見卻是這么個情景,她該擺出什么表情?替他高興還是替他難過? 好久沒有見到他,一旦真的見到了人一切卻根本跟預想的不同,桑寧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迎上他的目光,只能把自己變成鴕鳥。 曲小路趁機步子一挪干脆擋住桑寧,淺淺對華玉盞一笑。 華玉盞的眉頭只是擰了一瞬,桑寧人就在眼前,他可以推開曲小路。但卻是桑寧先避開他的目光的——兩天以來沒有去見桑寧的人是他,而現在不想見他的人是桑寧。 華玉盞最終只是收起情緒淡淡移開視線從兩人身邊走過,走向月見所在的地方。 桑寧悄悄從曲小路身后探出頭來,看著只是執著于盤里血rou的月見抬起頭來,眼睛里雖然依然茫然一片,那只只會伸向杯中血的手卻伸向了華玉盞。 桑寧看不到華玉盞的表情,可是這只手卻像變成一根刺扎進了她心里,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小偷,偷了屬于月見的一切,可最終屬于華老師的還是只有月見。 ☆、第98章 課外時4 桑寧的生活似乎回到了平常,雖然外出時還是不能在同一個地方久留,但她時不時的還是可以去學校上一堂課,閑來見見朋友逛逛街,出入都有曲小路接送——如果不是考慮到安全問題,她本想直接從華公館搬出來住到曲小路家就好了。 她的生活一下子歸于平靜,就只是沒有了華玉盞。 ——在學校里時沒有他的身影,在華公館時明明住在一起卻像兩個互不相干的世界里的人。 除了上下樓或者在走廊上遇到時她客氣地低頭頷首匆匆而過,就只有從窗戶上看向花園時可以看到他陪著月見的身影了。 就像曲小路說的,月見的訓練之后就沒有太大進展了,她吃飯時勉強可以在旁人的督促下使用刀叉,但一個不注意就隨時會兩手并用的往嘴里塞,把血抹得到處都是。 她本身只對華玉盞的存在有反應,似乎也能夠聽懂一部分他說的話,其他人像是管家需要代替華玉盞照顧她的時候就只有用人血引誘才能夠讓她聽話。但迄今為止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攻擊性,就只是每天像個幽靈似的穿著白色的真絲睡衣在華公館里游晃。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桑寧還是很害怕見到她,為了避免撞見,在華公館時桑寧都盡量不離開自己的房間。 像她一樣深居簡出的還有華先生,他干脆已經搬到了后院的小樓里方便就近觀察和研究聞夫人的狀況,因為在沒有發現其他被“返魂香”復活的人的情況下,聞夫人就是唯一的參照,她的狀況直接與月見息息相關。 這幾日桑寧閑來無事時從曲小路那里陸續聽來了許多過去的事——不是月見的,而是只屬于她的,關于她轉生之后如何被爺爺帶走收養,如何被寄養在曲小路家,又在上學時被送到了城里跟保姆一起居住。還有曲小路是如何在相隔了一千多年后聯系上她的爺爺,取得爺爺的信任答應在他無能為力之后繼續照顧桑寧。 后來他就一直在物色著該以什么樣的身份出現在桑寧面前,在真正的曲小路一家出了車禍時,他就順理成章的代替了曲小路。 他也沒有刻意的抹消華玉盞為桑寧所做的事,他那個想要什么身份只要去妖管會走走關系就可以搞來一堆證書文憑的老妖怪,在桑寧轉生之后也正兒八經的去落了戶籍,從大學一路念上來,各種文憑證書也都是親自考出來絕對經得起任何查證。 他坐實了華玉盞這個身份確保不會出現紕漏——對于大部分妖怪來說這種大費周章的事都是沒什么必要的,他們沒有“一輩子”需要考慮,在同一個地方大多不會呆十年以上,這種來來既走的生活用假的文憑證書已經足夠了,就算是被查證出來也不過是換個地方換個身份繼續生活。 華玉盞從來不多說什么,但他所做的事卻的確是想要正兒八經的陪伴桑寧過日子的打算。但是人生總有意外,現在看起來那些準備都沒什么必要了。 當不當教授寫不寫論文也都成了無所謂的事情,桑寧這個助手也就同樣沒什么必要繼續做下去了。 桑寧多希望自己能早些知道這些事,雖然以現在來說,知不知道也許并沒有太多不同。 “小路,那你本來的名字是什么?曲小路這個名字是我真正表哥的名字吧?你自己的名字呢?” 整天小路小路的叫慣了,桑寧還真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這么想來水澤村的人會喊了他那么多年的水澤君不也是因為不知道他的名字。 只是她問了之后曲小路臉上溫溫的笑容卻似乎有稍許停滯,凝固了片刻才說:“我沒有正式的名字,妖怪的生活方式跟人類有很大不同,很多妖怪都沒有正式的名字,所以你只要繼續喊我小路,我也已經習慣了當曲小路,這樣不就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