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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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于俞家的標志很簡單:一個藝術化的一字。 旁邊展牌寫著說明,便是一生萬物、天人合一之類的字眼,講述選用一做標志的意義。 不過謝祺第一眼就想起前幾天剛知道的名字。 俞一承。 這多半只是巧合。 卻倒也讓他心情無端變好起來。 目前我們 最前方的小空間有聲音傳來。 他正想上前看看。 謝祺! 好巧不巧,不想聽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正是邵連。 他不去陪許遲,來三樓做什么? 謝祺撇撇嘴,到底沒對他視而不見。 干什么? 他只轉身,微垂著頭盯著地面。 今天他穿的淡藍,很溫柔素凈的樣子。 聲音輕柔,姿態一如既往地和順。 毫無破綻,信手拈來。 等了半天,卻沒聽到邵連回話。 怎么了? 他終于抬起眼來看邵連,旋即捕捉到一點錯愕。 跟我下去。 停頓只是一瞬間,邵連回過神來不由分說把他拉走。 不知怎的,就剛剛看謝祺那一眼,燈光傾灑間,他忽然覺得眼前人很陌生。 就好像很久沒見了一樣。 也是,最近忙著許遲的事,的確冷落了謝祺。 等這些比賽和畫展過去后再好好陪他吧。 邵連隨意下了決定,沒發覺身邊人狀似無意,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們的設計俞先生,怎么了?前方的小空間里,設計師正與身邊人交談。 沒什么,我們繼續。 淡藍的人影已經看不見,俞一承收回目光。 謝祺被邵連拉到了一樓。 待會我帶你去見見前輩 邵連。 另一道聲音從前方傳來。 來人衣著昂貴,微揚著頭。 他看也不看謝祺,只盯著邵連: 你不來看看我的畫嗎? 說完,竟也沒有等他回應,就揚了揚頭,向一旁走去。 原來許遲長這樣。 眉眼溫和,透著點源于家世的驕矜。 相比之下,謝祺與他有些許相似,卻獨缺了幾分明亮。 邵連怔愣片刻,低聲說讓謝祺先跟著他等一等,抬腳忙不迭跟在那人后面。 這畫面似曾相識,只是人物調換了。 謝祺冷笑一聲,微不可聞。 他們穿過大廳,來到墻側一角。 雖是偏僻角落,但也聚集了不少人可能是因為中央的畫師生得好看,臺下人議論紛紛。 臨時搭建的圓臺上,畫師笑容淺淡,正開始致辭。 《雨過天晴》,贈與我最感謝的人。 謝祺抬眼望去。 好一副雨過天晴。 同樣是公園,同樣是長椅。 唯獨不同的,是畫面以人物為主,惟妙惟肖。 身邊的邵連顯然激動起來。 許遲把他畫進去了。 這是我的老師對我評價最高的一幅畫,許遲望向臺下,面帶深意,或許技法之外,情感也尤為重要。 這幅畫的原型也在現場,我想請他上來。他的笑容越來越明艷。 謝祺猛地抓緊了邵連的手臂。 倒不是他舍不得。 他向來冷眼看原主的感情糾葛,這回卻冒出點火氣。 原主最珍視的畫,不應該被用做挑釁的工具。 前世好像也有人這樣做過,大概是他當時男友的前任或者白月光初戀之類的 然后那一任男友當天就變成了前任。 且他再也沒有讓那人出現在他的生活里。 晦氣。 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他閉了閉眼,眼里的怒火就變成了淚光。 邵連剛動身,就看到謝祺發紅的眼睛。 可這是許遲第一次這樣公開與他站在一起。 至于謝祺又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了。 不就是落點眼淚,他忽然覺得有些厭煩。 一次兩次便罷,還能一哭就由著他不成。 大不了回家再哄。 于是他只拂開謝祺的手,站上臺去。 許遲牽起了自己的手。 底下一片竊竊私語,不乏驚呼。 邵連心中歡喜,又下意識向臺下尋找熟悉的身影。 沒找到。 謝祺呢? 他的目光在一樓逡巡一圈。 終于在樓梯角落捕捉到熟悉的藍色的衣服。 亂走什么? 等他下去,他還得帶謝祺去見前輩 邵先生。 許遲的聲音近在咫尺,打斷了他的思緒。 也讓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許遲身上。 謝祺走過轉角。 剛剛差點露餡。 原主自然不會向邵連拉下臉好在他反應夠快。 只是心里更煩了。 他向來是在情場上被人哄著捧著的,何曾這樣受著氣委曲求全過。 前幾天分手沒能說出口,那就在今天結束好了。 謝祺把一直隨身帶著的原身的畫扔進垃圾桶。 轉頭上了三樓。 旋即他眼前一亮。 這回他運氣足夠好。 俞一承就站在三樓窗邊,端詳著附近的陳設。 更重要的是,他身邊沒有人。 得來全不費工夫。 俞先生。 浸了春泉水一般的聲音陡然響起。 謝祺從俞一承眼中看見了自己。 倒也是要感謝邵連,剛剛他被逼得演了回傷心模樣,反倒讓眼睛更水潤了。 他知道自己眼睛好看,也知道怎樣讓自己眼里的水光怎樣不偏不倚地、直直地落到別人眼里。 謝祺? 是他喜歡的聲音。 低沉醇厚,讓他想起那個雨夜,傘一撐開,風雨便被阻隔。 是我。 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聲音輕飄起來,似有甜意。 他太熟悉這種感覺了。 這是獵手遇到心儀獵物時的條件反射。 嗯,獵手。 他在風月場上流連已久,慣會招蜂引蝶,明面的,暗戳戳的,一切熟稔于心。 甚至還沒等他細細思考,他的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反應。 例如變了點調的聲音。 又例如,微微彎起的眼睛,悄悄泛起的酒窩。 唔,專注又帶著點傾慕的眼神,恰到好處。 對于俞一承這樣身居高位的人而言這種眼神應該比較適合? 事實上,在他考慮這點之前,他已經下意識展現出了這一切。 就算俞一承無動于衷也無妨。 他從不吝于對看中的人施與耐心。 至于耐心程度,因人而定。 俞一承顯然享有高額度。 啊,他果然還是喜歡這種成熟的。 謝祺心底感嘆,面上只輕笑。 眼里水光熠熠的,叫人無法忽略。 你是學美術的?俞一承往下掃了一眼,忽地發問。 嗯? 他記得俞一承應該對他并不熟悉才對。 這個包很適合裝畫畫工具,他看向謝祺手里的包,你喜歡用這種畫紙? 謝祺的包的確這幾天特意定制的。 他有自己的習慣,自己畫畫的東西一定要按想要的方式放好。 他剛剛抽出了畫,連帶著里面的畫紙也剛好露出一角。 是。謝祺語氣輕快,我是帶著畫過來的,想一邊看展一邊把這幅畫畫完。 跑來畫展卻自己畫畫? 要知道這個展廳總共三樓,規模大規格高,開放半個月,一票難求。不少人看都看不過來。 小朋友還挺獨特。 俞一承升起點興趣: 在展廳里畫畫?想畫什么? 謝祺不直接回答,只是抽出了包里的畫。 畫中是雨夜,高大的人正作勢遞過來一把傘。 光線太暗了,還在猶豫五官怎么處理。 他輕描淡寫。 身邊人沒有說話。 畫中人衣著描繪細致,身邊的酒吧招牌也相當顯眼。 這暗示足夠清楚。 周身寂靜。 既然光線暗,那也沒必要畫出來,良久,俞一承的聲音傳至耳中,看不清的東西,沒必要再費心尋找。 他聲調微冷。 先前在酒吧里見到這青年與人相談甚歡又與自家表侄拉扯,他本無意管人私事。 可眼下這小朋友竟然明晃晃地把心思打在他身上來了。 真是不安分。 不知分寸。 就算光線暗,也看得清,忘不了。 謝祺抿了抿嘴,聲音輕輕。 略微示弱的姿態,他眼睛忽閃,做得得心應手。 要是真忘不了怎么會畫不出? 俞一承毫不領情,無動于衷,脫口而出。 幾乎稱得上冷誚。 這人。 謝祺深吸口氣,變了神色。 俞先生咦,謝祺你也在這? 另一人聲音傳來,打破僵局。 是聞凌。 他拿著份文件走到俞一承面前,面帶疑惑。 沒事,謝祺抹去心頭不快,向他勾起笑容,剛剛我在向俞先生請教。 不打擾你們了。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 聞先生。 俞一承的聲音拉回了聞凌好奇的目光。 兩人就設計合作聊了許久,并行下樓。 誰把畫扔廢紙簍里了?聞凌眼尖,這畫都已經裱好了。 展廳設計巧妙,樓梯轉角有好幾個造型奇異的廢紙簍。 泛著金屬冷光的畫框正橫在紙簍上,堵住了開口。 放錯了吧。 俞一承看了一眼,一頓,走上前拾起掉落一旁的畫紙。 這畫? 聞凌心下只覺得奇怪。 他的合作伙伴兼老板,在自家的展廳里,放著誤被扔進紙簍的裱好的畫不管,撿起地上一張輕飄飄的畫紙? 而且這畫似乎還沒畫完,線條稍顯潦草。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他只打趣一聲作結: 這畫里的袖扣和你的還挺像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祺:再不給他畫畫了。 俞一承:(把畫默默收了起來。) 最近在全勤實習同時調作息看醫生,但還是想對自己說:周更就離譜! 許愿日更! 許愿更新在白天! 感謝在20210719 00:44:46~20210725 00:46: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魚點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章 謝祺冷著臉往樓下走,不期然被人拉住。 剛剛去哪了?也不知道邵連從哪冒出來的。 這重要嗎?謝祺一眼望見他身后不遠處抱臂站著的許遲,順理成章垮下臉。 他手往回一抽,卻沒抽出來。 別鬧,我帶你去逛逛 我不想在這里看這些東西。 謝祺懶得再假裝溫順,毫不掩飾眼里的厭惡,語氣逐漸刻?。?/br> 我怕再看就要吐了。 他才剛剛把畫丟掉,再不想看到任何相關的痕跡。 許遲的挑釁雖然直白到拙劣,卻著實有效。 尤其是俞一承才對他冷眼相向,他心情一差,一點假作情深的心思都沒了。 原身終究不是他,他最討厭受氣。 這回邵連居然面不改色,沒有一點不耐。 反倒不厭其煩地再次拉回謝祺的手,還低聲妥協:那我們去二樓,三樓。 真是稀奇。 謝祺斜著眼打量他好幾眼。 對他百依百順的不珍惜,對他橫眉冷眼他反倒低聲下氣。 實在可笑。 怎么了?不知邵連是不是吃錯藥了,站在那兒,一直仔細望著謝祺的表情,現下居然有幾分手足無措。 難得見你這樣。他硬生生把嘴邊的譏諷咽了下去,吐出不冷不熱一句話。 我我剛剛一直在找你。 邵連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 方才眼見謝祺真的頭也不回地離開,他竟然一直難以回神。 連后來許遲在他身邊不斷說了些什么他都沒聽清。 尤其是,這回見著了謝祺,謝祺再也沒像往日一樣溫順。 他從前雖然對謝祺不上心,卻也能肯定,以前的謝祺身上從沒出現過這種神態。 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旁人。 謝祺謝祺不是這樣的。 不管是誰,哪怕是對他惡語相向的人,謝祺頂多也就是皺一皺眉。 從前他看不上這樣的怯懦軟弱,如今卻分外想念謝祺溫溫柔柔靠在他身上的樣子。 想必是氣狠了。 他知道謝祺一直很在意許遲,卻也從沒安撫過謝祺。 雖然許遲很重要,可是他沒想過因此和謝祺分手。 對,就是這樣。 剛剛在臺上望著謝祺離開的時候他就想明白了。 他不想要謝祺離開自己。 他習慣了謝祺一直守在身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