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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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語氣忽然一變,莫名帶出了一種奇異的森然寒意。 【剩下的,我會想辦法搞到手的?!?/br> 晴天朗日,三十多度的大夏天里,黑皮男人聽著從手機聽筒中傳來的,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竟然硬是打了個寒戰。 他跟對方做了十多年的兄弟,自然知道那人有多么心狠手辣,又從來說到做到。 因為,像這樣的買賣,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為了那筆下落未明的巨款,自己手上沾過的人命已不止一條。 行走江湖,義氣為先,財帛更是動人心魄。 若是對方當真能拿到價值數百萬美金的巨款,那么別說他要求的兩百萬金城幣了,潑天的富貴還在后頭等著他倆呢! 用三年換來衣食無憂的下半生,這筆交易還是很劃算的。 好吧,我信你。 想到這里,黑皮男人終于下定了決心。 所以,兩百萬,干了! 他用力一咬牙,一手捏緊手機,一手握住拳頭,在方向盤上使勁捶了一拳: 這幾天我會找機會,替你撞死那個法醫的! 第67章 14.改變03 8月20日, 星期五,凌晨一點十二分。 葉懷??戳颂鞖忸A報,夜間會下雨的幾率高達百分之八十。 他已經有好幾天沒跟殷嘉茗說上話了, 若是錯過了今晚, 葉懷睿覺得自己一定會后悔的。 是以葉懷?;氐絼e墅,隨便吃了頓飯以后,干脆就將他的書和筆記本電腦全都搬進了地下室,一邊工作一邊等待不知何時會下的雨。 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 好在葉懷睿身為一個現代人, 還是年年讀高三課本多到能壓垮書架的醫學狗,熬夜是早就練出來的基本技能,倒也沒覺熬到一兩點鐘是多么痛苦的事。 終于, 他在上樓給自己泡茶的時候,隱隱聽到了遠處傳來悠遠的雷鳴。 葉懷睿連忙伸手開窗, 確認外頭的情況。 南風帶著豐沛的水腥氣撲面而來。 這是每個金城土著都十分熟悉的,暴雨降臨的征兆。 葉懷睿立刻舍棄了茶壺里添好的上好茶葉,隨便拆了個茶包放進馬克杯里,再往杯中注滿茶水, 便端著杯子一路疾走, 回到了地下室。 速度之快,整個流程走下來也沒花上兩分鐘。 當葉懷睿帶著茶水匆匆回到地下室的時候,大雨已然滂沱。 伴隨著隆隆雷鳴, 葉懷??吹揭粋€人的身影緩緩浮現在原本除了他之外再無一人的地下室中,就好像有人偷偷啟動了一部3D投影機一般。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 手腳修長健美, 卻只能以略有些憋屈的姿勢半蜷在行軍床上, 看起來并不是個舒服的睡姿。 殷嘉茗 葉懷睿輕聲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前幾天那幾乎要將他逼瘋的擔憂與彷徨, 在看到對方的一刻, 翛然松解。 太好了,你還活著 他甚至沒意識到自己竟然把心聲說了出來: 你這混蛋嚇死我了真是,太好了 葉懷睿一邊低喃,一邊邁著略有些虛浮的腳步來到狹窄的行軍床邊,俯身打量睡在床上的殷嘉茗。 這時,葉懷睿才注意到,殷嘉茗的樣子實在有些狼狽。 不知是因為地下室悶熱,還是衣服會摩擦到傷口,睡在床上的殷嘉茗上半身什么都沒穿,一身漂亮的肌rou光裸在他的視線里,枕在腦袋下左臂上,觀音捧蓮的紋身清晰可見只是那漂亮的紋身上,覆蓋了一大塊淤青,顏色發紫,中心部位甚至滲出了斑斑點點的紫紅血痕。 葉懷睿的心咯噔一沉,似有尖刺扎在了他的心頭。 他改變主意,并不打算立刻叫醒殷嘉茗,而是蹲在床邊,仔細檢查對方身上的傷痕。 除了手臂上的淤青之外,殷嘉茗的肩膀、背脊與側肋上都有好幾塊淤痕,或深或淺,或大或小,顏色皆已發紫,應當是兩三天內的傷。 除此之外,殷嘉茗身上還有許多擦傷和劃傷,多是在關節處,不算很深,但看著就讓人覺得疼痛。 葉懷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承認,自己感到心疼了。 喂。 葉懷睿伸手想去推殷嘉茗的肩膀,但手一伸出去就想起他摸不到對方,只得提高了些音量,大聲叫道: 殷嘉茗,醒醒! 話音剛落,殷嘉茗就渾身一激靈,猛然睜開了眼睛。 葉懷睿沒想到對方醒得那么及時,根本來不及改變身體姿勢。 此時他半蹲半跪在行軍床旁,上身前傾,像個王子殿下一般,以俯視的角度,注視躺在床上的睡美人。 而睡美人則睜大雙眼,與王子四目相對,目光膠著,仿佛下一刻就可以接吻。 葉懷睿: 他的臉又紅了,尷尬得不知應該如何是好。 而殷嘉茗卻忽然一彎眼,一咧嘴,朝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阿睿,你來啦?】 這笑容實在太過明媚,如春日暖陽,純凈炫目。 可憐葉法醫母胎solo二十九年,哪里抵御得了此等美色,頓時心跳如擂鼓,身體如同過電般,一路從后頸蘇麻到腳跟,原本就微微泛紅的臉頰頓時漲得通紅,鼻尖耳垂更是紅得似要滴血。 我去! 葉懷睿下意識別開視線,直起腰,你、你醒了就起來吧。 語畢,強行無視砰砰亂蹦的心跳,狀似平靜的站起身來。 【嗯?!?/br> 殷嘉茗果然乖乖從床上爬了起來,還伸手抓了抓自己將近兩個月未剪而有些凌亂的頭發,【我本來打算醒著等你的,可是太困了,沒堅持住,就躺下瞇了一陣】 說話間,他已下了床。 沒關系,畢竟現在 葉懷?;仡^,本想說畢竟現在已經一點多了,困了也是應該的,結果目光剛落到殷嘉茗身上,下半句就完全卡在了嗓子眼里,直接忘了詞。 殷嘉茗先前與解千愁一番搏斗,你來我往之間,身上落下斑駁傷痕無數。 生死交鋒時猶不覺得,等打完了一看,淤青也好,擦傷也好,真是哪哪都疼得厲害,隨便蹭一下就能要他半條命。 偏偏殷嘉茗現在一個人躲在密室里,連個能替他擦身上藥的都沒有,他只能自己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偷摸燒水,再用樂樂提前替他準備的傷藥自己收拾。 若是在肩膀四肢胸腹這些地方的傷口還好,起碼他自己還能夠得到,至于后背的那些,他只能靠摸的隨便處理一下,一番折騰下來,簡直是身心俱疲。 正是因為全身到處是傷,布料容易摩擦到傷口,又會蹭掉好不容易才涂上的傷藥,加之天熱難耐,穿衣服悶汗,更不利于傷口愈合,所以殷嘉茗自打回了地下室后,就將衣褲鞋襪脫了個干凈,全身上下只剩一條三角褲。 剛才他蜷在行軍床上小憩,肚皮上搭了條薄毛巾被,葉懷睿只看到被下露出兩條光著的小腿,便很自然的以為殷嘉茗大約跟前一次那樣,雖是光膀子睡覺,好歹還穿了一條長到大腿的老頭睡褲。 沒想到殷少爺掀被起來,下頭的布料少得驚人,兩條大長腿線條筆直,肌rou分明,腰細胯窄,關鍵要害鼓鼓囊囊一大團,簡直漂亮得往T臺上一站,妥妥兒就是CK男士內褲的當家模特了。 葉懷睿是彎的,本身又對殷嘉茗很有些想法。 鑒于兩人之間橫貫著一條無解的時間鴻溝,讓葉懷睿不得不提醒自己當個理智的人,硬是壓抑心中愈發澎湃的愛意。 可表情語言可以用頭腦控制,本能的反應卻無法騙人。 在看到殷嘉茗大喇喇展示在自己面前的美好rou身時,有那么一瞬間,葉懷睿連呼吸都忘了。 他一對眼睛完全背叛了自己的理性,一瞬不瞬地膠著在殷嘉茗的身上,喉結滾動,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阿睿?!?/br> 殷嘉茗也不知是真沒看出葉懷睿的異樣,還是雞賊的故意假裝不知,就這么正大光明的張開雙臂,朝葉懷睿走過去,給了對方一個結結實實的熊抱。 【來,給我抱一個】 他扣緊雙臂,將僵硬得仿佛雕像般的葉懷睿密密圈進了懷里,用自己高大健壯的身軀將人完全罩住,同時適時的開始賣慘: 【你都不知道,這幾天我是怎么過的】 葉懷睿果然上鉤了: 你怎么了? 他保持著被殷嘉茗抱住的姿勢,抬起頭,緊張地盯著對方: 你跟人打架了?受傷了?傷得重嗎? 雖然剛才他已經認真看過殷嘉茗身上的傷處了,都是些淤青和皮外傷,但他身為一個法醫,自然知道即便沒有深刻的開放性傷口也能要人命的道理。 尤其是殷嘉茗現在不能去醫院,鬼知道有沒有哪塊骨頭裂了折了,或者哪個臟器偷偷摸摸挫裂傷了。 【沒事?!?/br> 殷嘉茗略微低頭,回視葉懷睿焦急的目光,胸中如煮開了一鍋蜜糖,甜得直冒泡兒。 果然,阿睿他也喜歡我。 他美滋滋地想。 【只是被踢了兩腳捶了幾拳,不要緊,沒有受什么嚴重的傷?!?/br> 說著殷少爺故意偏了偏頭,讓葉法醫能在極近的距離看到自己額角那塊被拳頭磕破的傷口。 【就是挺疼的,收拾起來也麻煩?!?/br> 殷嘉茗故意將嗓音壓低,一句話說得又軟又委屈,分明是明晃晃的撒嬌了。 偏偏葉懷睿還超級吃他這一套。 法醫臉上的心疼頓時更明顯了。 他甚至都忘了兩人這時靠得有多近,彼此的動作又有多曖昧,一心只想著殷嘉茗的傷勢到底要不要緊,真的嗎?你確定? 葉懷睿只恨他沒法摸到對方的身體: 你這里的淤青很嚴重啊,確定肋骨沒事嗎?按壓時疼嗎?沒脾破裂算你運氣好 殷嘉茗微笑著站在原處,笑著任葉懷睿一邊檢查一邊數落,環住對方腰身的雙臂一直不曾松開。 真好。 他笑得雙眼瞇成月牙狀,心中滿溢的甜蜜填滿了全身每一個細胞。 阿睿是真的喜歡我。 喜悅與興奮的同時,殷嘉茗又隱隱有些遺憾。 可惜他們無法觸碰到彼此。 可惜他們不在同一個時空之中。 要是他能真真正正將面前這人抱進懷里,該有多好啊。 第68章 14.改變04 一場暴雨滿打滿算也只有半小時到四十分鐘, 葉懷睿和殷嘉茗沒有把太多的時間浪費在調情上,哪怕兩人其實都很享受這般親密的互動。 他們都有太多的話想對另一個人說。 葉懷睿和殷嘉茗坐到墻邊,開始交換彼此得到的情報。 殷嘉茗首先跟葉懷睿說了他夜探佐倫街8號時的遭遇。 不得不說, 殷少爺很有當個說書先生的天賦,又或者更準確的說, 這家伙似乎天生就有種直覺, 知道如何把故事說到葉懷睿心里,吊起他的憐惜與牽掛。 殷嘉茗把自己在佐倫街8號怎樣發現解泰平那已經腫脹腐敗的尸體,又在尸體上看到了什么,以及正要仔細查看周遭時, 一個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突然闖入, 對方長什么樣子, 又跟他說了什么, 這些細節都描述得很詳細 唯獨把自己和男人如何交手,他又是怎樣從一個持槍匪徒手里逃脫的這個過程, 說得那叫一個輕描淡寫。 就仿佛他只是跟一個窮兇極惡的匪徒講了句please,請對方給他讓一讓路一般。 然而殷嘉茗越是說得平淡,葉懷??粗菨M身青紫, 越是腦補出了命懸一線、險死還生的驚險來。 好幾次,他都想打斷殷嘉茗,仔細詢問詳情,都被殷嘉茗用這不重要的表情隨意帶過,讓他錯失了追問的機會。 不其然間, 殷少爺將欲擒故縱這招用得巧妙無比。 葉法醫在不知不覺中完全著了他的套,一顆心似有貓爪抓撓不休, 又酸又澀, 不其然間, 對他又增了三分心疼與憐惜。 大約只花了五分鐘的時間,殷嘉茗就把自己那晚上的經歷說完了。 【我已經托朋友去調查那個刀把男的身份了?!?/br> 殷嘉茗說道: 【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的?!?/br> 不用了。 葉懷睿搖了搖頭,我已經知道那個刀疤男人的身份了。 【什么???】 殷嘉茗震驚了,三連問脫口而出: 【你知道他是誰了?!什么時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于是葉懷睿將自己昨天白天翻閱卷宗時發現的驚人變化告訴了殷嘉茗。 聽完葉懷睿的敘述之后,殷嘉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言語。 【你你是說真的嗎?】 震驚過后,他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是說,卷宗的內容變了?跟你先前看到的不一樣了?】 葉懷??隙ǖ匾稽c頭。 殷嘉茗:【】 這個信息帶給他的沖擊,可比先前任何一次都強烈,以至于他愣愣地看著葉懷睿,嘴唇都微微哆嗦起來。 【未來改變了】 短短五個字,殷嘉茗說得無比干澀,每一個字都帶著顫音。 他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指節用力到發白。 【真的嗎?】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翻涌的,幾欲決堤的洶涌情緒,顫聲問道: 【所以未來是可以改變的,對嗎?】 看著殷嘉茗的雙眼,葉懷睿覺得自己心都要疼炸了。 他從來沒見過殷嘉茗這樣的表情。 殷少爺眼睛本就長得非常好看,平常與葉法醫目光相對的時候,總帶著清淺的笑意與滿溢的柔情,漆黑的眼瞳深沉似海,又燦若星辰。 而此時,這雙眼睛因驚訝與激動泛出淚光,目光比平日更明亮,又更朦朧,好似浸在深泉中的兩顆黑曜石,堅強而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