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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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真是那個人回來索命了?! 不行,得把做過事的幾個人都叫回來,好好商量商量對策! 這廂蔣老三腦子里還迷迷瞪瞪,他抬起頭,越過少年肩膀,隱約瞧見敞開門外閃過一根凌空鉤點的纖長手指! 心中大駭,再定睛一瞧,門口空蕩蕩的,光天化日之下,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怪事蔣老三又摸了摸發涼的脖子處。 他壓根沒有意識到,手掌心下驟然多出兩行rou眼不可見的靈紋小字,如附骨之疽,死死刻印在皮膚下,透骨生寒。 茲令其人及同伙為曾所犯下惡事自食其果,愈是所追求之事物,愈如鏡花水月,終生遙不可及。 直至認識錯誤,以行動誠心悔過。 順手為當初遭遇報完仇,虞煜很快拋之腦后,不再關注。 蔣三與少年只是一個小插曲,并非他此次重返**村真正目的他此次前來,為的是**村后山那片亂葬崗。 尤其是當初所停放棺材的,那片寸草不生的空地! 如果幻境當中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過的潛意識記憶,那么**村一定是個極其重要的場所! 柯子夜在他死后,出于悲痛過度的情緒失控,毅然決然要使用尚未經過成熟實驗的靈魂編碼機器,無盡的黑暗與下墜過后,出現在眼前的,是千年前、萬年前尚且是海洋的**村。 這是虞煜經過邏輯分析后,形成的大膽猜測。 隨后,便是小心求證 如同魂契所感應到的那樣,隱蔽起身形的虞煜撥開茂盛草叢,不遠處默立的黑色身影,驟然映入眼簾! 頭頂利角的惡鬼面具,遮掩了陰差所有表情。 陰差低著頭,兩手平平攤開,掌心里捧著一個東西,它像是流動灰色氣旋,又像是凝固灰色石球,處于一個介于固態與流動氣態之間的不穩定狀態。 陰i核。 更準確而言,是即將成形的陰i核。 在陰差輔助下,惡補過一番玄學典籍知識的虞煜一眼認出了被k捧在掌心里的東西,以及它所代表的含義 預示著推開鬼門關縫隙、通往地府的鑰匙,人世間溝通陰陽兩界的唯一渠道。 虞煜能察覺到k此刻情緒,他甚至比因麻木而不夠敏感的地府之鬼,更能分辨他的情緒波動幅度。 無措,茫然,失落 過于悲切的洶涌情感,令虞煜的心臟揪成一團,悶悶的,脹痛異常。 他要走了嗎? 他要回到地府去了嗎?! 虞煜來不及細想陰差的消極情緒源于何處,以及他為何要捧著尚未成型的陰i核,情感洪流的共振下,他的腦子里取而代之的是順理成章的巨大恐慌。 隨時可能永遠失去k行蹤的可能性,這令他難以冷靜思考! 陽世與陰間,橫亙著對人類而言真正難以跨越的生死天塹。 別離開我! 已經經歷過一次陰陽兩隔的痛苦,始終以平靜壓抑著,令人快要發瘋的思念終于如洪水般傾瀉而出,徹底壓垮虞煜神經上最后一道脆弱堤壩。 身體先于大腦,指尖輕點,勾勒出道道靈紋化作的禁制流光。 身為馭鬼師的人類,不惜一切代價,企圖捕捉強大的地府惡鬼,圈在身旁再不放手。 而惡鬼呢? 他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面對隨手就能撕碎的脆弱禁制,毫無抵抗,心甘情愿被流光所束縛。 空洞的心口仿佛實質般波動了一下。 又一下。 怦怦! 第80章 鬼面無常(14) 一人一鬼隔空對視, 隨著距離逐漸拉近,空氣靜默。 虞煜,也許你說的是真的。k慢慢攏起手指, 攥緊掌心旋轉著的灰色物體,他以為自己語調平靜 也許我曾經是柯子夜。斷斷續續的喑啞嗓音,飄入兩人耳際, 可我已經什么都忘了。 哪怕回到地府,找到現在的地府之主,詢問當年它偶遇自己的場景。關于虞煜所談及的前塵往事, 陰差還是什么也想不起來。 于是他又回到了人間, 漫無目的之下, 來到**村這個他最初遇見虞煜的地方。 他在原本停放棺材的地方,意外挖出了還未成形的灰色陰i核, 這似乎是他當年留下的東西,隱約附著熟悉的氣息但不是這個, 他要找的東西不是這個!那他要找的東西,又是什么呢? 念頭乍起的一瞬,陰差恍恍惚惚心想。如果他永遠也回想不起原本的記憶, 找不回感情,如果他不再是被人類所深深思念的隔世戀人。 虞煜一定會離開他。 不管你是誰。 最后一點距離消失, 被流光束縛的惡鬼,猝不及防,被人類拉入了溫熱懷抱。 砰。 來不及細想, 陰差第一時間側過臉, 他下意識擔憂滿布雕刻花紋的青銅面具磕傷虞煜。 虞煜順利靠在他肩膀,他低下頭,掩飾住唇角一霎綻開的笑意。 心臟處隔著黑袍正在作亂的手指, 認真勾劃著由陰差所親自教授的靈紋:不許再逃跑。 我會陪你 找回缺失的心 所以一點關系都沒有。虞煜松開手,主動親了親陰差臉上陰沉可怖的鬼面。 他故意選擇貼在面具嘴角魂契共鳴所傳來的隱約窘迫,令他縱使親吻冰冷金屬時也格外愉悅。 一直以來,很痛苦吧? 以凡人之力,追尋著他的靈魂波段,跨越了神明掌控的禁區,本就屬于難以想象、不可思議的瘋狂與偏執! 更糟糕的是,穿越地點的確沒有出錯,出現偏差的是時間。 柯子夜到底等待了多久,才等到原本一片汪洋的**村化為島嶼,又從島嶼漸漸變為肥沃的桑田?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成功,虞煜會不會來到這個世界。 他只能等,一直等。 等到他忘記了自己為什么要等,等到痛苦與歡笑、悲傷與恐懼、遲疑與后悔盡數化為虛無,等到他失卻人性、近乎快要與深淵融為一體。 這不是你的錯。清俊高挑的年輕男人,唇瓣劃過面具底部,順著在面具與黑袍間露出的一小段蒼白頸側,烙下混亂而細碎的吻痕。 鵝雪上微綻點點紅梅,艷麗而惑人。 懷中掙扎的力氣消失了,虞煜交握環住惡鬼肩膀的手摟得更緊,他輕聲道:會帶來痛苦的回憶,往前看,不要回頭,曾經的那些往事,我一個人記得也很好。 跨越了層層隔膜的空間,度過漫長歲月,他才能夠來到他身旁,帶來奇跡般的相遇。 k,只要你還在我的身邊,我們總有一天,能夠創造出更多新的回憶。 這將是漫長的一輩子。 陰差這次沒有推開他命定的馭鬼師。 虞煜。他眨了眨眼,陌生的熱意與酸澀輕而易舉上涌,麻木枯萎的情感從長久冬眠中漸漸復蘇。 我想和你在藍色的夏夜吹拂著晚風的河道邊在玫瑰色的冬日車廂中熱吻 與你一同慢慢老去。 腦海中,閃過某些看不清畫面的記憶碎片 我對你的心自始至終不曾改變過。 它只為你而加速跳動。 恍神中,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訴說著結結巴巴的rou麻情話,等待著戀人撩起勾人心弦的明亮笑容。 虞煜。k第二次珍而重之地喚出人類的名字,他抬起手,回擁住他的馭鬼師。往日丟失的記憶順著肢體一路上涌,混亂而無序,聲音里的顫抖不知不覺間消弭無跡。 他頓了好一會兒,穩定心神。緊接著松開擁抱,后退,并拉開虞煜環住他脊背的手。 虞煜心頭一跳,猛地抬起頭,掌心一重,灼灼目光倏然下落,攤開的手掌上懸浮著一個介于奇妙狀態的未成形灰核。 面具后的臉龐露出微乎其微的笑,虞煜看不見,卻能通過魂契感知到陰差情緒的變化。他聽見k說:它即將成形,這是禮物。 禮物?虞煜不解。 它可以作為通往地府的鑰匙。陰差伸出手,屈指敲了敲宛若球體的灰色氣旋,氣態越來越凝實,敲擊發出沉悶的篤篤聲,但更重要的是,它對我來說很特殊,盡管我想不起來它為什么特殊。我希望你能接受它。 人類不能前往地府。虞煜收攏手指,將灰核緊緊握在手中,他眉目間隱藏的不安隨風而逝,取而代之的是燦然笑容。 你是我的馭鬼師,不是普通人。陰差定定凝視著虞煜的笑臉,心中驟然一輕,情不自禁地也瞇起眼,學著擴大唇角弧度。 虞煜先前脫口而出的話,終究在陰差心底扎下了根。 陪伴了他無數時光,近乎與面部觸感融為一體的面具,突然硌出堅硬痛感,陰差側過臉,調整一下面具,不在意地把沒說完的話一口氣說下去:無論是在人間,亦或是地府,亦或是其他什么地方用這把特殊的鑰匙,隨時隨地可以找到我。 扭過頭的他沒能等到對面回應。 天外傳來三聲敲鐘聲。 鬼門關開啟時逸散的陰風,隨著隱蔽的道道陣法升起,因靈力被強行吸取而失去意識的虞煜倒在陰差身上。 閉上眼之前,他大腦一片空白,只下意識護在陰差身前。隨著身體軟倒下滑,虞煜咳嗽流出的血沫止也止不住,浸透了面前的黑袍,偶有幾滴,飛濺入空洞的心口。 滾熱的鮮血,燙得惡鬼紅了眼。 風卷雷鳴,天地震動! * 成功了嗎?埋伏在此的江家子弟們緊張萬分,他們躲得遠遠的,只敢利用術法查探遠方亂葬崗內的動亂氣場。 此次行動,江家成年的馭鬼師傾巢而出,為的只是捕捉在歷練中被厲鬼上身而性情大變,對普通人使用法咒折磨的虞煜。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不是沒有人提出異議,但在新任家主江才猛帶來的兩個奄奄一息的人證面前,反對者失去了理由。 地府而來的執行者,失控了。 祂愛上了人類,不惜觸犯陰陽世界各安其所的禁忌。 以江才良為代表的守舊一派,在窺探到兩人相擁的模糊一面,終于下定決心!為了不讓恐怖的厲鬼在人世間興風作浪,他們同意與江才猛代表的改革一派聯手,行使馭鬼師的職責,安定危機。 師父。江靈風站在江才良身后,欲言又止。 不必多說,靈風。江才良揮手止住他的話頭,臉色嚴肅,我知道你和江靈瑜關系好,但人鬼相戀一事,絕無可能,必須斬草除根! 為什么?江靈風不甘地繼續追問。 現任家主的妻子,你知道是怎么死的嗎?江才良撕開刻有消音靈紋的月巖紙,確定周圍人幾分鐘內聽不見他們的對話,才緩緩道,對外宣稱,她死于契鬼的反噬。這點不錯。 但其實契鬼的反噬,源于馭鬼師的刻意放任與引誘身負靈力與魂契的馭鬼師,天然對鬼魂具有極強吸引力,若是放任鬼魂開啟靈智,步入親密關系,這是一段危險的走鋼絲,一著不慎,**與惡念得不到滿足的鬼魂很可能失控發狂,煞氣翻涌,為害甚重! 曾經,江才猛一心關注如何恢復上古馭鬼師一脈的榮光,疏于關懷妻子,的確虧欠良多,未料她竟愛上終日陪伴的契鬼,為此不惜放開契印約束 誰也不知道那日到底發生了什么,只知被觸怒的契鬼發狂,先是占據了江才猛妻子的身體,隨后在家族內橫沖直撞,連傷二十余人,直到江才猛拼死將其引到祭壇。 當年也是幸運,恰逢合適的時機,利用鬼門關的吸力才將越來越強大的厲鬼送回地府,沒讓他逃出去危害人間。 聽聞完畢舊日辛秘,江靈風知曉無法再更改師父的決定:靈瑜的事情,我還是不贊同,我知道我無法改變長輩們的決定,但是師父,您當真放心開啟鬼門關嗎? 對面所要面對的,不是逃逸的鬼魂,而是代表地府秩序的陰官!而且是連典籍里也不曾有過的,強大到令人難以想象的地府無常! 他至今還記得祭祀儀式時鬼門關大開的失控場面,鎖鏈搖曳,力量浩瀚如深淵,輕易碾壓過瑟瑟發抖的螻蟻。 如今再聽見長鳴的三聲喪鐘聲,江靈風脊背密密麻麻布滿細汗:只是開啟大門,能夠讓江靈瑜的契鬼回到地府么? 所以還利用此處聚陰盆的寶地格局,設下了連環封印法陣。法陣會不斷吸取江靈瑜的靈力,只要馭鬼師的靈力耗盡,哪怕是陰差也要受契印約束不然,從一開始我們的計劃就會被發現。 江靈風終于無可奈何,徹底沉默不語。 隨著時間流逝,江才良面色越來越凝重,他不斷變換角度從遠處觀察著站在原地不動的黑袍陰差。只見陰差任由法陣越來越完善,站在陣眼的他卻只顧著抱住閉上眼,氣息越來越虛弱的虞煜,似乎完全放棄了抵抗。 鬼門關里透出的陰風越來越厲害,刮起的漩渦形成了一道道風暴眼,沖天而發! 門縫愈發變大,光線無法穿透的黑暗漸漸彌漫出來,吞噬著以陰差為中心周邊地區的一切,帶有惡意的虛無開始蔓延。 不對!透過層層疊疊勾勒在一起的恐怖陣法,江才良瞳孔驟然縮緊,從有些不對頭的靈氣走向突然瞧出些什么。 所有人,停止輸送靈力!江才良大喊。 他咬住腮幫子,意識到自己被利用,轉身宛如頭憤怒的公牛沖向江才猛,這不只是封印法陣!還有聚陰!是復合靈紋??! 你這個該死的瘋子!江才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他越過驚慌失措的江家眾人,一把揪起江才猛的衣領,江才良驚恐發現,此時此刻,江才猛臉上竟然滿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