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個科舉文男主 第1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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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那個記不清多少內容的夢,段般若略瞇起眼,眼底的陰鷙幾乎化作實質。 可在阮覓抬起頭后,他又斂下眸子。 方才洶涌得似乎要擇人而噬的戾氣只存三成,颶風巨浪化作風平浪靜。 他回味一下方才喊出口的那個稱呼,或許是覺得阮覓的表情太有趣,又故意喊了一遍。 “阿……” “咳!咳咳!”阮覓面無表情打斷他。 隨后木著臉看他,大有他繼續喊下去就和他同歸于盡的打算。 段般若嘴角翹了翹,這才沒有再繼續,而是轉而提起了別的。 “你覺得夢里的東西代表著什么?” “夢里的東西啊,”為了不讓段般若再那樣喊她,阮覓可謂是回答得非常認真。 想了想才繼續回答:“我自己是覺得夢并不能代表什么。就像是你今日吃了一盤炸得焦黃的酥rou,可能會因為記住了酥rou的顏色,晚上做夢的時候就夢到了沙漠。兩者間唯一能扯上一點關系的,也就是顏色了。但認真說起來,其實也沒有什么關聯。所以我覺得夢沒有意義的?!?/br> “如果夢見的事情極為真實呢?” 話音方落,段般若就感覺阮覓看著自己的眼神不對勁。 他淡淡瞥了眼過去,阮覓立即移開視線。 裝模作樣地咳了聲。 “您不會是夢到了前世戀人從城墻上跳下去,然后當時還穿著一身鮮紅的嫁衣吧?” 段般若瞳孔驟然緊縮,接著垂下眼簾的動作遮掩住了。 聲音也沒有露出異樣。 “為何問這個?” 如同寒冬里,冰封河面下洶涌流動的江水。 表面平靜,實則里面藏著許多危機。 阮覓好似不覺,有問必答。 “這不是很常見嗎?外頭話本上經常會寫到這樣的劇情。比如一個書生與一少女相戀,兩人約定等那個書生考取功名后就回來娶她??墒堑攘巳哪?,那個書生都沒有回來。一打聽才知曉那書生已經在京中迎娶公主,飛黃騰達了。然后那個姑娘傷心欲絕,便穿著自己繡的嫁衣上京,在那個書生與公主面前,從城墻上跳下去?!?/br> 說完,阮覓還忿忿不平。 “您說那書生是不是忘恩負義貪圖權貴?那姑娘真是可惜了。那位公主大概一輩子也忘不了這個場景……” 話說到這里,阮覓詭異地停住。 她嚴肅的看著段般若,欲言又止。 段般若臉色不太好看,估計是沒想到會扯到這種愛情糾葛故事里去。見阮覓這個樣子,面上的陰郁中又閃過些頭痛。 “說?!?/br> “這可是您讓我說的……”阮覓表面上的功夫做得很好,看起來極是尊敬。得到允許,飛快發表自己的看法。 “您難道是不小心聽過這個故事,然后在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代入了那個公主?好不容易挑選的如意郎君竟然是個這樣子的人,氣不過也是正常。更不要說還有個可憐的姑娘因為被辜負,從城墻上跳下去了?!?/br> 阮覓搖頭嘆氣,又道:“但是夢就是夢,您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是那個公主的轉世,還對那個薄情寡義的男子念念不忘吧?” “真是沒想到,您竟然是一個這般深情的人啊?!?/br> 一副震驚夾雜著看傻子的表情,就好像在說—— 不會吧不會吧,竟然還有人把夢里的事情當真? 段般若被氣得牙尖有些癢,他嘴角的笑慢慢隱沒下去??粗钜挼难凵褚参kU起來。 最后,在阮覓帶著關懷的眼神下,他咽下原本想要說的話。 “不是這樣?!?/br> “還好不是?!比钜挳敿撮L長呼出口氣,好似在為段般若不是個傻子而感到放心。 這個意思太過明顯,段般若想裝做沒看到都做不到。 突然就開始極為抵觸那個夢,并且成功地將先前一直困惱著他的夢壓下去,估計再也不會去想這件事了。 畢竟一想起來,就會想起阮覓這副憐憫又嘲諷的模樣。 他磨了磨牙,骨子里的瘋勁又漏出來些許。嘴角噙著的笑都染上些許危險。 阮覓感覺到了,于是趁著他還沒說話,連忙看向殿外,眼睛一亮。 隨后表情嚴肅地告辭。 “家中伯父過來了,我得去拜訪,就不在此處耽誤殿下的功夫了?!?/br> 說完,飛快推著自己的輪椅離開,好似身后有狗在追。 看著人飛快消失在眼前,段般若沒有阻止。嘴角微微往上翹了幾分,只是沒有絲毫笑意,很快就落下去。 他重新闔上眼。 那個與阮覓長相一般無二的女子站在城墻上,凄然看著他的場景再次出現在腦海中。 可是接下來,畫面一轉。竟然是他同阮覓為了爭奪一個忘恩負義小人的寵愛,而大打出手的場景。 段般若嘴角一抽,渾身惡寒。 像是與什么惡臭東西飛快撇清關系似的,克制自己不去回憶有關于那個夢的一切。 只能說,阮覓講的那個故事太洗腦了。 …… 阮覓轉身離開,臉上所有的表情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她瞇起眼,腦中飛快閃過各種念頭。 那壓根就不是什么因話本而起的夢,很有可能是段般若前世的記憶。 她并不覺得自己什么事情都往小說的套路上靠有什么不對的。 既然是書里的世界,那按照小說的套路來猜測,肯定有八成的可能是對的。 而且她記得,穿著紅衣從城墻上跳下去這樣的情節,在前世的時候很流行。 大多是辜負與被辜負的戲碼,然后男女中某一個人重生,帶著后悔去復仇打臉,或者是彌補另一個人。 在段般若問她,覺得夢代表著什么的時候,阮覓就提起警惕了。 后面所有的話都是為了套出段般若的話。 如果段般若的夢里是家國興亡,阮覓不會故意誤導他。 但是…… 從透露出來的蛛絲馬跡來看,阮覓覺得段般若夢中的那個穿紅衣跳下城墻的女子,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那段般若是想做什么?覺得那個夢是真的? 打算接受那個夢的cao縱,改變一切?或者是把她囚`禁起來,以防那種情況發生? 不管段般若選擇怎樣,對阮覓而言都是困擾。 她不覺得有什么事情會讓自己主動放棄生命,決絕地從城墻上跳下去。 畢竟這么多苦日子都熬過來了,沒有人會比她更想活下來。 所以阮覓故意說了那些話,讓段般若誤以為那不過是個荒誕可笑的夢。 她并不打算問清楚那個夢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就算是真的預知夢,在那個夢出現的一瞬間,其實這個世界就已經被干擾了。 人的生活終究是自己過下去的,不是靠著一個預言,也不是靠著所謂的預知夢。 阮覓覺得自己心態還挺好的。 與阮伯父一家會合后,阮覓還悄悄撓阮寶珠阮寶璃兩姐妹的癢癢,讓那兩小孩兒笑成一團。 皇宮里的年宴其實也就是這樣。 沒完沒了的見這個見那個,跪拜行禮。 之后還要聽順元帝說自己對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期望,說完后一些大臣也會說上幾句,算是君臣同樂。 好不容易等到了用膳的時候,桌案上的菜已經冷冰冰的。 也就只有宮宴上的曲子好聽,舞也跳得好看。 勉強撫慰了阮覓的心靈。 等到宮宴結束,眾人再拜禮后整齊退出去。 阮寶珠和阮寶璃哼哧哼哧地站在阮覓輪椅后面,兩小孩兒一人推一邊,還真穩穩當當地推著阮覓出去了。 阮覓坐在輪椅上,享受著后輩的照顧。 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好像是一個年有八十的長者,行動不便,什么事都得依靠年輕的后輩。 這難道是提前過上了養老生活? 阮覓支著下巴沉思。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以后自己連碗都端不起,寶珠同寶璃,一個人拿碗,一個人給她喂飯的場景了。 想著想著忍不住笑起來。 阮寶珠努力邁著小短腿,聞聲,停下來歇口氣。 探頭去看阮覓,問道:“你在笑什么?” 阮覓便故意擦了擦眼角逗她,好似方才哭過一場。 “你同寶璃對我太好,我太感動了。所以才笑出來?!?/br> 小朋友立馬挺起胸膛,“你知道就好!” 但在看到阮覓擦眼淚的動作后,她似乎腦補了什么,鄭重承諾道:“放心,我們以后還會對你好的。別、別哭了!” 她這個樣子,阮覓的玩心就更重了。直接雙手一伸將兩小孩摟過來,開始嚶嚶嚶地說:“那我以后就靠你們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