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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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一瞬還是幽幽道:強扭的瓜不甜。 甜不甜,只有吃了的人知道。陳知淵沒理他,撣了撣袖子,靜靜望著月白小心翼翼地逗弄新出生的小鳳凰,深藏身與名。 唯有越凌一個人沉浸不了這喜氣洋洋的氛圍,重重嘆了口氣,對著陳知淵擺了擺手出去了。 月白還在逗弄越安,越安剛出生沒一會兒就舒展了羽毛,變得松蓬蓬的了,活像一只會動的小毛球,被月白吹一口氣就像綢緞般往一個地方擺。小鳳凰被月白吹得站立不穩,站在他手心里,又狠狠地啄他。 只是剛出生的小雛鳥啄人并不疼,月白絲毫不介意,還用指腹輕輕揉著他藏在羽毛下軟呼呼的肚子。 待到玩盡興了才仰臉問陳知淵道:師尊,越安會記得我嗎? 你與他相識不過幾天,記不記得你又有什么關系? 話雖然這么說,可總覺得那是一份羈絆。雖然他還是他,徒兒還是徒兒??扇羰鞘裁炊纪浟?,沉午山的老祖宗們會傷心的吧? 陳知淵沒說話,只拍了拍他的頭。若是魂魄完好還好說,越安魂魄不全,能記得多少只能看他自己。 月白看陳知淵不說話便懂了他的意思,只眉宇一軒,跟陳知淵笑道:徒兒不過一說,即便他不記得,沉午山的祖宗們也一樣地疼愛他,希望他離開沉午山。 越凌沒過多久就回來了,收了扇子,換了一身素凈白衣,眉間紅痣更加更加奪目。淡藍色的眼眸像是洗凈了的天空一般漂亮。與我走一趟。 月白隱隱聞得出他身上殘留得凜冽的寒泉氣息,皺著眉望著他,不知道他葫蘆里賣什么藥。 可見陳知淵卻沒有什么遲疑,頷首算是應了。 越凌帶他們的去的地方不太近,高大威風的閣樓作為的飛行法器在天空中靜靜漂浮,月白沉默地帶著越安上了樓,想要等越凌說些什么,可盯著越凌半天,卻沒見他說哪怕一句話。 法器不知道漂浮了多久才停下,入目的是一片瘴氣遮蓋的島。越凌示意他們下去,收了法器才在前面開路。 待到陽光出現,瘴氣逐漸消失,清冷遼闊的天空下是一片蔚為壯觀的竹林。濃密深沉的竹葉像是能流溢出水一般透著綠意,透著斑駁的光影,顯得深沉而靜謐。 沒一會兒,月白便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密實的竹林透縫處兒,伴著聲聲狐貍的叫聲,格外的讓人忐忑。 月白從經過這竹林開始便有些腳軟,待到走到竹林深處已然隱隱有些挪不動腳了。他知道這是因為靈氣太過充裕所致,可是垂頭看到剛破殼沒多久就唧唧直叫的越安,心里不平衡極了。 為什么他能這么鬧騰?月白戳戳他的毛,將它揣在自己袖子里,邊走著邊道。 鳳凰非竹實不食,眼前這么多竹林,只怕是餓了。越凌總算是輕輕彎了彎唇笑笑,指腹湊到越安嘴角,被它咬住后,抬著手指將它提溜到自己懷里。 只是還沒待多久,越安便撲騰著想要跳出來,邊唧唧叫著,拍打著鵝黃色的翅膀躲避著越凌的手上躥下跳。月白一愣,生怕他摔下來,趕忙伸出手去接。 可還沒走近兩步,突然一個白影飄過,像是一只離弦的箭,掠過月白的指尖,叼起越安就跑。 越安!月白驚叫一聲,清風劍霍然被召出,對著那個白影就要上去。卻被越凌一擋,急道:別動手,那是你三哥。 三哥,別鬧。說罷,朝著白影飛去再也沒空管月白和陳知淵。 只那白影似乎并不買越凌的賬,仍然頭也不回地往前奔,飛快沒了蹤影。 師尊,這里是哪里啊。月白有些凌亂,望著他那位三哥遠去的方向,眨巴了幾下眼睛。蕭蕭的竹林掩映著陣陣風聲,格外的幽深和詭異。 狐貍窩。陳知淵走到了近前,垂目淡定道。不知想到了什么,眸里一閃,跟月白道。都說狐貍排外,你幫師尊個忙? 有什么忙是徒兒能幫師尊的?您盡管說,徒兒樂意至極。月白莞爾笑笑,清潤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明澈。 手給我。陳知淵背著手輕道。 月白便把手乖乖的遞過去。 誰知陳知淵卻是拉起了他的手,輕道:走吧。 月白:?? 這個地方隱秘至極,可見你父皇深居簡出,性子淡泊。這樣性子的人最是謹慎,不輕易相信別人,本尊若是突然站在他面前,只怕會將心思放在猜忌本尊上面。他見你一面不易,總不好惹起誤會。 師尊說的有理。月白應一聲,輕皺起眉頭,只覺得陳知淵太過于敏感了。高處不勝寒,只怕是因為一個人慣了,連陪自己來見家人都如此忸怩羞澀。 只是師尊您這樣拉著徒兒的手怪不好意思的。月白眉頭擰著,另一只手輕撫了撫臉頰有些難為情道。這般親密,我父皇要是覺得我是拖家帶口回來,豈不是尷尬? 是嗎。既如此,你可有好主意?陳知淵淡漠瞥了眼月白,只那眼神冷颼颼的,讓月白脊背發涼。 陳知淵有如閑庭信步一般,背著手往竹林里走去。竹林深處,小溪緩緩而過,溪邊不時幾只白狐在飲水打鬧。 越凌站在溪旁翹首望著他們來的方向,身邊一人青絲高束,背著手姿態落拓,哪怕只穿著素衣長袍,也掩不住地一身雍容氣質,雅若流云。 那人望著陳知淵,和越凌別無二致的狐貍眼眸里清光閃過,在陳知淵走近的時候,朝他行了個禮,邊道:百年未見,凌道仙尊可好? 越凌卻沒他爹那般的好脾氣,眼看著只剩下呢陳知淵一人,不由得皺眉問道:月白呢? 陳知淵臉色沒變,朝著那人頷了頷首。聽到越凌的問話卻垂眸未語,只緩緩把背著的手放在了身前,然后,撥開衣袖,給他看了看自己手里那巴掌大的小狐貍。 小狐貍似乎很開心,發覺陳知淵將自己暴露在身前后,搖著尾巴,朝著他們露了個憨態可掬的笑。 第57章 機會 這是在,干什么?越陳風同樣垂目望著陳知淵手里的月白。 他說他想展現一下與本尊親密無間的關系。陳知淵似是已經認命了,只攤著手心,麻木著臉道。 月白,你雖形態與各位兄弟姐妹們有所差異,可你仍舊是我兒,這件事不會有錯。更無需如此在意自己不是一只狐貍,萬物皆有靈不是嗎?越陳風彎下了腰,伸出了手,觸了觸他鼻尖,清雅出塵的臉上罕見地帶著一抹笑意。 月白這才不情不愿地抱著陳知淵的拇指晃了晃,陳知淵便依著之前約好的那樣,一拂袖子,將他變了回來。 月白沒想到自己爹是這副模樣,細細打量了一番,微微動了動肩膀,還是不太好意思般地輕叫了一聲:父皇。 我兒頑劣,日日受仙尊照拂,叨擾了。越陳風拍了拍他的頭,卻是對著陳知淵沉謹道。 月白知道這是在說客套話,剛想辯駁下,自己并非頑劣。卻沒想到陳知淵卻是眉頭不皺,斂了斂袖子,慢條斯理道。再是頑劣,由本尊容著,也不能叫頑劣。 月白:話雖然這么說,但是自己怎么就高興不起來呢? 月白覺得陳知淵這么說話不對,這么說雖然能顯得陳知淵大度又寬容,可總不能以犧牲自己的形象來為他增色???自己可是第一次見爹呢。 想到這里,月白輕扯了扯他袖子,努力給他遞了個眼色,示意陳知淵不要說了,自己咳嗽一聲,仰著臉跟越陳風道:師尊的意思是,孩兒在云靜宗很乖巧,尊師重道,克己復禮,絲毫不讓師尊費心,與頑劣二字從來都沾不上邊。 是嗎?越凌抽了抽嘴角我怎么覺得你師尊不是這個意思? 當然是這個意思了。月白瞪他一眼,輕勾了勾陳知淵的袖子,翹著眼角,笑靨如花地問他。對嗎?師尊。 陳知淵:只要是你說的,都對。 月白這才滿意點點頭,朝著越凌揚揚臉,頗為自得。 越陳風將他們的樣子看在眼里,卻沒有說話,只邀著他們去了竹林深處的屋子里。月白擔心越安,拽著越凌去找那群狐貍們。 屋里一片寂靜,越陳風輕拂衣袖,將一杯靈茶遞與陳知淵,才跟他幽幽道。百年未見仙尊,仙尊的變化倒是讓陳風刮目相看。 活得時間長了,人總會變的。你不也變了嗎?陳知淵輕挑著眉,跟越陳風寒暄道。 他記憶里關于越陳風的事情不多,只依稀記得幾百年前自己來妖界斬盡妖獸的時候,這人還是張狂桀驁,渾身上下都帶著無盡的狠意和戾氣。跟清雅二字不說格格不入,簡直壓根兒都沾不上邊。 歲月蹉跎,總是要學乖的不是嗎?越陳風眼里一絲清光閃過,對著陳知淵淡淡一笑,眼角一揚望著遠方嬉戲著的幾只狐貍,頗為感嘆道。 看來當年之劫,將你的狐族重創不輕。那幾只也是你的孩子嗎?他們不比魂飛魄散好多少。陳知淵尋著他的目光望去,方才就是他們中的一只,直直叼走了越安。龍生龍,鳳生鳳,越陳風修為天賦如此,他的孩子們不會差太多,而今看他們連靈識都幾近沒了,遭受了什么自然不必多說。 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是否是因為曾經的桀驁,才會罹難如此。越陳風端正著身子,仰頭望著門外,并未因陳知淵直言不諱的話有什么不適。狐族在我鼎盛之時一應氣運盡皆被搶,更有甚者,我夫人為保得腹中胎兒灰飛煙滅。哪怕我上窮碧落下黃泉都遍尋不得,少有能抵抗的孩子們,也為了助我一臂之力,散盡了修為。一夕之間,我妻離子散,沉午山內鬼影幢幢,皆是我狐族死去之殤。 可若是沒有如此實力,你那時連渣都不會剩,更遑論救助你的族人。陳知淵輕蔑望他一眼,淡淡道。 是啊。越陳風慎重點點頭。強大并不是錯誤,不能因為引來他人覬覦而自怨自艾。 這些年我在天命一事上糾結,一心占卜,倒也窺得幾分天機。仙尊就沒糾結過您那夠與天比肩的修為實力從哪兒來嗎? 拿天來跟本尊比?陳知淵一手放在桌子上,慢條斯理問他, 看來您知道。越陳風笑笑,靜靜道。我當年以為是因為我是修為太盛,水滿則溢,才惹得天道不滿。待到在這里之后,才隱隱覺得這冥冥天意,針對的卻原來并不是我。 是本尊又如何?陳知淵輕皺了皺眉,頗有些不耐煩。說點本尊不知道的。 您既然知道,天道針對的是您,那關于您的,我就不必多說了。越陳風不意外陳知淵會知道這些,只垂眸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修仙者眾,與我修為相當的雖然鳳毛麟角,卻也不是沒有,為何天道要殃及我這條池魚呢? 本尊以為,你不是個例。陳知淵淡淡道。鬼王夜無渡斬盡萬千惡鬼,只配給楚寧剖心,日后南海之境唯一的主人杜衍,甘愿為楚寧傾囊相助,倒是不知道,這位妖皇知不知道,日后他那位五皇子,也是為楚寧兩肋插刀的佼佼者。 可想必,承天道直接動手,被強搶氣運的事情,只怕只有我族。 為什么?陳知淵一愣,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輕瞇著眼睛,湊近他危險問道。月白從哪里來? 若是連您都不知道月白從哪里來,我就更不知道了。越陳風直視著他,絲毫不怵。我族被針對的時候,正是月白降生之時。天道手段之狠厲,讓人不能想象,不過就是為了置他于死地。即便我勉力保住了他,也不得不把他送出去,可仔細想想,在他消失之后這些年能夠風平浪靜,怕不是因為他的魂魄不在這方世界? 你想說什么?陳知淵不知不覺握緊了拳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擰著眉,語氣森然。 我曾經一直在想,月白即便降生在我族,也不過是天賦好點的妖修,難道天道知道他以后有大造化,才會先下手為強?可今日看到了您,我才意識到,當年的滅族之災,最終的目的也不是月白,不過是因為有人想偷梁換柱,來您身邊竊取氣運,而剛好月白只是被換的那個罷了。 但是這也說明,您對月白偏愛又何嘗不是必然呢?所以仙尊還是請先想一想,您對月白的態度,有幾分是因為真心,有幾分不過是連天道都能窺得的命定。殘山夢最真,舊境丟難掉,修真之人,在這荒寂的歲月里踽踽獨行,最怕的是錯把將相逢當永遠,任將善意當救贖。汲汲營營費力想要抓住東西,可到頭來,驀然回首,卻發現所求所得,不過黃粱一夢,枉然而已。您身上什么東西最容易被人覬覦,您自己知道,天數茫茫誰都說不清,可到頭來,誰又不是一點深情,三分淺土,半壁斜陽?又何必,執著? 你今日說了那么多,終于說到了重點,不過是勸本尊莫要強求。陳知淵靜靜望著他,眸里一派清明,白皙瘦峻的臉上因為抿著唇微微繃著,有如磐石一般,清冷又堅毅。 只知一二分,便能夠管中窺豹,你很不錯。陳知淵道。只是,也莫要太過想當然了。 真心若真的能受擺布,那這件事,早就沒有然后了。 他會在剛開始的時候就愛上楚寧,像所有圍繞在他身邊的所有人一樣,為其傾其所有。 陳知淵利落起了身,準備出門,剛踏出去一步,卻又頓住了,轉過身,對他涼涼笑道:本尊剛才才發現,你之所以只能待在這里,是因為救你族人耗了根本對嗎?這就奇怪了,你勸別人莫強求,自己卻連逆天之術都用上了?你們家的人都這么口是心非嗎? 雖然你話說得不中聽,可你狐族之災也確實由本尊而起。為月白到這個地步,也算是辛苦了,不枉你們父子情分一場。陳知淵望著門外,潺潺流水過竹林,簌簌風聲里,竹香散在周圍,安撫著所有生靈。連鬧騰的白狐們都安靜了下來。 這里隔絕是非,倒也是個好地方。陳知淵微微一笑,輕輕道。只是即便你再在這里補充靈氣,他們散去的修為靈識也不會重新回來。 全力以赴罷了,盡人事,但求心安。越陳風嘆了口氣,聽到陳知淵的話,臉色微僵,卻還是好聲好氣地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