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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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太宰也轉入高專了?!?/br> 伏黑惠: 他下了新干線,和來接他的學長乙骨憂太打了聲招呼,一時間握著手機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伏黑。乙骨憂太身上背著一把用布條纏緊的刀,猶豫著說:五條老師和我說了,你們年級要再轉入一位學生。 他捂住胃部,有點無力地說:然后我又多了一個學弟,真希特意發短信提醒我我這次要當一個立派的前輩 伏黑惠捏了捏手腕,欲言又止。 太宰治可能和你想象的不一樣。 兩個人都心事重重,一路上回高專都沒溝通,咒術高專是個建在山里的學校,他們剛走上最后一段臺階,大老遠就看見校門口盤腿坐著一個人影,太宰治仍然披著那件不合身的黑色大衣,見到伏黑惠,他輕快地站起身,卻沒往外多走一步。 嗨伏黑君,你終于回來了,啊,我也覺得你今天會到,但沒想到居然等了這么久。 伏黑惠無意識地往后靠了靠:太宰? 他的目光漸漸向下,停留在太宰治抱著的那只巨大蓬松的布偶貓身上:你 伏黑。 乙骨憂太突兀地將他攔在身后,身后的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卸下來,虎口握住刀柄,雪亮的刀刃倏然拔出,神情嚴肅:離他遠一點,那只貓是特級過怨咒靈。 那只布偶貓給他的感覺非常熟悉,準確來說,應該是和曾經里香附身他的感覺一模一樣,這種情況下,咒靈的污穢氣息都會被掩飾得很好,要不是他和里香共存了十多年,肯定也分辨不出來。 伏黑惠: 太宰治的術式不是無效化所有咒力?他又感到了熟悉的心累,卻不得不開口解釋:乙骨學長 啊。太宰眨了眨眼睛,一口承認:是的,有什么問題嗎? 乙骨憂太:? 伏黑惠艱難地:特級? 特級咒靈他前半生都沒見過幾個,自從認識太宰治,這種東西似乎都變成了711的打折貨,和隔夜過期便當一樣不值錢。 太宰。伏黑惠艱難地開口:你又出版新作了? 乙骨:??? 太宰微微睜大眼睛,匪夷所思地打量著伏黑惠:我有些好奇自己在伏黑君心目中的形象了,不過不是哦,它是我的保鏢。 他小心翼翼地將布偶貓抱緊了一點。 伏黑惠陷入了混亂:等等,保鏢?特級咒靈? 我的體術很差。太宰治嘆了口氣:又沒有什么特別好的防身手段,所以只能想辦法找一位保鏢,啊,我知道了,你想問為什么特級咒靈能成為我的保鏢是嗎? 伏黑惠無力地點點頭。 太宰興致勃勃地握住布偶貓的前爪,在空中劃拉了兩下:理由很簡單! 我們可是純愛呢。他微笑著說。 第25章 噢哦, 純愛啊。乙骨憂太心情無比復雜,訥訥地重復:是純愛啊。 手里的刀突然多余起來,刀柄也變得燙手, 怎么握都不舒服。 他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么, 想了想,又覺得無話可說, 自從上次交流會見過京都咒術高專的東堂之后, 他就懂得了尊重別人愛情的重要性。 乙骨憂太求救似的看望向伏黑惠,滿臉虛弱, 覺得自己這個立派的前輩今天怕不是做不成了。 太宰仿佛知道他的內心活動, 搶先一步開口:是乙骨前輩啊,我很早之前就聽說過你了,乙骨前輩對我來說是指路燈一樣的人,要不是前輩,我無論如何都不敢邁出第一步呢。 他輕柔地在布偶貓身上撫了撫,白皙修長的手指落在絲綢般的貓毛上, 乍一看非常養眼,但落在乙骨憂太眼里, 卻奇怪得讓他恨不得拔腿逃跑。 乙骨憂太: 不、不用謝。乙骨憂太古怪地說:人的是自由的。 他話音剛落,布偶貓一瞬間炸了毛, 每根毛發直直向上豎起,蓬松成一只巨大的毛絨團子,眼睛瞪得圓滾滾的,眼角像是要裂開一樣。 喵! 太宰治微微瞇了瞇眼睛, 毫不客氣地掐住它的后脖頸,再逆著身上的皮毛,一路從尾巴擼到頭, 最后將貓頭捏進掌心。 布偶貓猛地張開口,尖銳的牙齒直直就往下磕,卻在即將挨到皮膚的剎那,硬生生停住,而太宰又惡劣地鉗住那兩顆尖牙,強行搬開。 乙骨憂太: 不是,這怎么看都不是純愛吧,乙骨憂太擔憂地想。 太宰同學。乙骨憂太猶豫著指了指太宰治懷里掙扎的貓,那只毛團子正在竭盡所能地掙扎,卻又一遍一遍被太宰**,他有些不忍:它好像不太舒服,要不我幫你抱一會? 夏油杰快要窒息了,被惡心得夠嗆。 我心中只有大義,他閉著眼睛回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正著背完,又倒著背了一遍。 他今天莫名其妙被太宰治指示著回到貓的身體,又被抱著穿過校園,中途太宰走走停停,休息了好幾次,他當時還詫異這小鬼今天的耐心出奇得多,居然愿意去高專門口等人。 還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現在,夏油杰確定太宰治今天這一出的就是為了惡心他,報復他所謂的不敬與偷懶。 [惡劣到想讓他哭著道歉。] 明明已經是多日前的事情,卻被太宰治一直記著,并挑準合適的機會報復回來。 他的脖子被卡著,眼睛的角度被太宰估算的很好,視線不偏不倚地能落到伏黑惠臉上,和伏黑甚爾長得一模一樣。 禪院家猴子的后代。 真是麻煩乙骨前輩了。太宰治強行將貓翻過身,讓它肚皮朝上,玩笑似地望著他微笑:乖一點,不然會吃苦頭哦。 夏油杰: 他現在猶如一口氣吞吃了幾千個咒靈一樣惡心,卻又偏偏無可奈何,貓瞳盯著那張微笑的假面,如果刺破鳶色眼眸中礙眼的亮光想必后面都是黑洞洞的扭曲污泥。 布偶貓慢慢趴了回去,不再亂動,又依戀似的往主人的臂彎中擠了擠,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占有欲極強地圈住少年細瘦的手腕,喉嚨也發出貓科動物特有的咕嚕聲。 日光恰到好處的落下來,竟然顯得有點歲月靜好的意思。 夏油杰內心的某一小塊角落卻越來越陰沉。 他的日子并不好過,倒不是受了什么折磨,只是單從精神角度,太宰治每天都會想出一些剛好能讓他神經緊繃的辦法,日積月累地疊加,他感覺自己漸漸成為一根被拉到極致,瀕臨斷裂的弓弦。 礙于束縛,他不能直接反抗太宰治,又需要服從對方的命令,那天晚上五條悟離開后,太宰治也是掛著今天這種笑,一點一點地命令他回憶自己的死亡,每個細節都被拿出來反復斟酌,攪碎磨爛。 太宰治也不知道從中分析出了什么,一個人端坐著思考了整整幾晚,最后找他要了一個郵箱地址。 兩周前,凌晨一點。 夏油先生,你真的給我添了不少麻煩。太宰治面前是一頁白紙,他時不時在上面涂抹幾條線,再一個個打叉:盤星教的人員質量差到我完全提不起精神。 你和之前的信徒聯系過嗎? 不等他回答,太宰治毫無干勁地感嘆了一聲,話鋒一轉,接著提問:我看過你的資料,你對咒具這類東西的認知是什么? 夏油杰:不過是一些附了咒力的物品,真正有用的咒具,現在已經見得不多了。 也就是說。太宰治用死氣沉沉的眼神看著他:禪院家、五條家、加茂家估計還剩下些以前的老物件。 夏油杰點點頭:僅從封印類咒具來看,禪院家的內庫種類應該最為全面,你想要的東西在那里面出現的可能性更大些。 他頓了頓,頗為不解地:你現在是要做什么? 扔著各種雜物的房間正中,擺了一臺剛上市不久的筆記本電腦,屏幕投影出郵箱界面,太宰治沒有開燈,森白的光反射上在那張秀麗的面孔,鳶色瞳孔色澤淺淡了些。 如果為了發郵件方便。夏油杰復述出過去美美子糾纏他買新手機的話:換一個新的智能手機就好吧,你又不需要備考我還以為年輕人都喜歡新奇古怪的東西。 不。 太宰治一邊敲擊鍵盤,一邊敷衍地說:老式手機無法通過網絡訊號追蹤地址,不會被人定位跟蹤,雖然不及現代科技方便,但我一向認為人與人之間的聯系用不著太深啊,好了。 他敲下回車鍵。 夏油杰向前傾身,斷斷續續地閱讀出聲,太宰看似洋洋灑灑敲了半天,最后發出去的,卻只有寥寥數行:我知道你的秘密? 你就這樣把郵件發過去。夏油杰說:很容易被他們找上門。 男人伸手握住鼠標,僧袍繡著金砂的袖口從太宰治手腕邊上拂過,他滑動鼠標滾輪,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你想一次性將老鼠引出洞。 太宰莫名瞥了他一眼。 [對這個男人來說,人類、即便是咒術師,也是骯臟的垃圾吧,也許從多年前,他就沒有再真實地發笑過了。] 夏油杰身上有種清高而又飄渺的氣質,也可以用受難的阿修羅去作比,他很清楚自己的大義從頭到尾都是錯誤,卻又孤注一擲地追逐著什么。 消瘦、不易接近,眼睛里又藏著一種神經質的冷酷。 一個由矛盾和痛苦構成的人間佛,用最極端無望的方式締造他渴求的極樂凈土。 一次性殺光也可以。夏油杰眼里帶笑:我倒無所謂,不過悟一定會找你麻煩就是了。 他們可不是老鼠。太宰治淡淡地說:老鼠總在不為人知的角落里活動,等發現的時候,倉庫的米袋已經啃出了窟窿眼,但這些大人物 他輕輕笑了聲:估計會勃然大怒,再聚到一起,好好看看什么人敢如此挑戰他們的權威,再自以為是地予以反擊吧。 夏油杰抱臂起身,語氣閑散:太宰大人,你以前到底過的是什么日子? 他見過那些出身咒術師世家,一出生就被改造得稀奇古怪心智扭曲的孩子,但卻沒有哪一個如同太宰治一樣,算計和布局已經融入他的本能,就好像他一直面臨著一個不得不時刻警惕、毫無安全感可言的環境。 沒準真的該多吃幾顆糖,夏油杰想。 * 伏黑惠用腳蹭了蹭弓道場的地板,第六感瘋狂報警,他用余光掃了掃場外,白發咒術師隨性地站著,后背靠著墻,見到他猶豫,雙手攏成喇叭狀,放到嘴邊,裝模作樣地喊:好了!開始了! 惠要記得盡量不用術式。他又豎著食指補充了一句。 伏黑惠又看向對面。 即使轉入高專,太宰也沒有像他們一樣定做一身校服,仍然是那副萬年不變的打扮,標準的西裝三件套,黑色馬甲的扣子全部扣攏,過長的黑色大衣,脖頸被繃帶一圈圈遮得嚴嚴實實。 真的可以嗎?伏黑惠嘴角抽搐,如果他真的按照五條悟的指示,之后會被報復到死吧。 他現在明白太宰身上的繃帶為什么比上次見面多了許多,被五條悟訓練體術他曾經有幸體驗過一次,從此他寧可被真希學姐在cao場上扔來扔去,也不想自討苦吃。 五條悟全程單手插兜,無論攻向什么地方,都能提前預判般防御住,再挑準空擋,擊中身體最脆弱的部位。 所有人都知道五條悟是最強,術式之強悍無人能及,但只有和五條悟相熟的人才知道,他的無下限術式大多數時間僅僅為了輔助體術而存在,通過高速挪動加強力道。 理由很簡單。 單純的術式攻擊破壞力過于恐怖。 小心點,惠。五條悟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如果治能在你手下堅持十分鐘,就算測試完成,我的教學計劃就可以進入下一階段了。 啊呀。太宰治活動了兩下手腕,瞇著眼睛沖他笑:伏黑君,比起動手,我的腦子要好用一點,姑且也算個腦力派吧,請務必要手下 寒芒驟然一閃,如流星劃過天際一般,伏黑惠驀地睜大眼睛,僅憑身體自發反應向后用力仰去。 他幾乎看不清手術刀的影子。 伏黑惠連連后退幾步,抿住唇,而太宰臉上的微笑連弧度都沒有改變半分,他輕緩地說完后半句話:手下留情。 伏黑惠不禁向一旁看去。 白發咒術師不知道什么時候收斂了笑容,身體也站直了一些。 伏黑君。太宰治手指一動,薄而鋒銳的手術刀魔術般地在指間轉了幾圈,聲音柔和:既然是戰斗,任何時候都要以命相搏。 五條悟尾音上翹,拉長音調:嗯? 惠和這個小鬼關系很好嘛。 太宰治竟然不是故意氣人,而是精準地點出了伏黑惠的戰斗弱點,拜禪院家的殺手锏所賜,伏黑惠很難徹底在戰斗中認真起來,遇到絕境總是想著以命換命了事。 無論太宰治是否僅是一時心血來潮,至少這是這些日子,太宰治第一次不帶任何目的去做一件事。 記住這個教訓哦,惠。五條悟懶洋洋地曲張手指:以命相搏。 五條悟教導學生的方式和他的性格一樣,自我到極點,又具有一定的冷酷,并且他會放任學生在一定限度內受傷只要反轉術式救得回來就行,很多時候他并不會考慮自己的教導是否超出對方的能力。 只要我認為你能做的到,那你就能做得到。 從零到巔峰也不存在過渡,毫無過程,由于六眼的緣故,許多應用步驟也被省去,只能呈現出最終結果,而被他教導的學生大多是普通人,根本無法理解這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