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4)
太恐怖了。 好在最后巨蟒和他之間還是達成了和諧。 待到任務開始那一天,他便被系統空降到了旅游大巴上,開始這次的任務。 巨蟒也被他三令五申,沒有出現在人前。 * 咚咚咚。 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思緒,時玉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滿頭亂發的林竹和許念。 時玉,你沒事吧? 時玉不明所以:我沒事,怎么了? 林竹疲憊的捏著眉心:沒事就好,我們現在最好待在一處。 她低頭看看時玉的肚子,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青年的小孕肚又大了幾分。 他實在太瘦,身材纖細,漂亮秀致的小臉一看就知道才成年不久,小小年紀肚子就這么大了,累贅般綴在身前,細白纖長的手指還捧著脆弱的小孕肚,乖乖巧巧的跟在他們身后朝客廳走。 究竟是什么畜生這都下得去手! 才到客廳,門外便響起一陣大喊聲。 是昨天那個導游阿卜。 有人嗎?! 蹩腳的普通話從他嘴里喊出,不知為何,竟有幾分期待與興奮:有人嗎? 有人嗎? 仿佛不得到回應便不罷休。 他聲音越發的大,敲門的動作逐漸變成了砸。 有人嗎! 有人嗎 林竹眼皮驀地一跳,回頭和許念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有貿然出聲。 下一秒,門外的男人口中驟然爆發一聲尖銳的喊叫:??! 像是被重重踹了一腳,他轟的一聲倒地。 空氣霎時變得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她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男聲:是我。 男人的聲音低沉冰冷,似寒冰相擊:我是沈湛。 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放松,林竹沒有開門,而是低聲問:就你一個人? 還有我,另一個男聲響起,是熊威,他的聲音很是疲憊:別擔心,現在是白天,他們不能對我們做什么。 白天? 許念狐疑的看看窗外黑沉的天空。 熊威道:我用積分兌換了報時器,你們聽一下吧。 冰冷無機質的系統音隔著厚重的木門緩緩響起,【現在時間,九點三十分?!?/br> 九點三十分。 天空卻是一望無際的黑。 時玉的目光落到大廳依舊走動著的鐘表上。 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凌晨四點半。 嘎吱一聲。 門開了。 系統的聲音便是最強有力的說明,微弱的光線自燃著油燈的客廳灑向門外。 門外正站著沈湛四人。 還有一個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導游阿卜。 時玉坐著木桌旁的小圓凳,不期然的抬頭對上了沈湛看來的視線。 男人的五官在昏黃光線的勾勒下越發蒼白英俊,那雙幽深狹長的鳳眸定在他凸起的小孕肚上,不知是不是錯覺,似乎沉了幾分,猶如濃墨暈染,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他身材挺拔,勁瘦修長。 大步走進屋內,四處查看一番,沖門外疲憊的熊威搖搖頭:沒有。 林竹問:沒有什么? 她看了眼沈湛走過的地方,發現那都是屋內不起眼的陰暗角落。 熊威和任毅直到這一刻才踏入大廳。 他們臉色白的嚇人,眼下是一片青黑,像一晚沒睡,又像睡夢中被吸走了一切精氣神。 蛇。 在幾人不解的注視下,熊威閉了閉眼:蠱蛇。 林竹登時后退一步,臉色煞白:蠱蠱蛇? 整個副本最可怕的東西,居然在第一夜就出現了嗎? 時玉下意識起身去扶她,身邊卻忽然壓下來一片陰影。 他一側頭,發現沈湛正站在自己身旁。 男人足足比他高了一個頭,肩膀寬厚,胸膛厚實,修長蒼白的大手攬著他的腰,淡淡道:小心點。 時玉不知該說什么,只能對他點點頭。 沈湛又低頭瞥了眼他凸起的小孕肚,似乎覺得奇怪,平靜地問:長大了? 心臟一顫,時玉道:有嗎? 他眼睫輕垂,在面上落下一片鴉羽般的陰影,欲蓋彌彰的解釋:快四個月了,長大應該是正常的。 沈湛沒有再說話,而是漫不經心的攬著他的腰,眼神自然的掠過漆黑寂靜的窗外,看見密林深處閃動的一縷銀光。 似乎有什么龐大可怖的東西從其中滑過,震得四周剛剛還蠢蠢欲動的蠱蛇們立時沒了聲息。 他收回視線,恍若無覺。 客廳正中央的林竹還在難以置信的問熊威:我用積分查過這個世界一點資料,按照資料所言,蛇蠱應該是第六夜才會出現的東西,怎么現在就? 任毅同樣覺得奇怪:你們房間昨晚沒有蛇蠱? 許念搖搖頭,強壓下慌亂:沒有。昨晚我和竹姐睡得一間房,還沒檢查完房間就昏了過去,今早起來就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外面的天還是黑的。 怎么可能?昨晚蛇患鬧得這么厲害 也就是說,熊威忽然出聲打斷了任毅的話,昨晚只有我們三棟房子有蛇蠱出沒。 他抬起頭,臉色并不好看:你們的房子很正常,又或者是你們的房子里有其他比蛇蠱還可怕的東西。 空氣頓時陷入死寂。 時玉累得站不住,被沈湛輕輕摁到自己腿上。 他小臉汗涔涔的,烏黑柔順的長發纏在雪白脖頸,垂下的眼睫浮著水汽,唇瓣又感受到被細長冰涼的鱗片輕輕撫摸的奇怪觸感,嫣紅腫脹的發癢。 孕肚里的黑氣在躁動,不安的沖撞著母體。 像是要得到關注和寵愛。 很明顯。 某條巨蟒正在看著他。 它不高興了。 作者有話要說: 巨蟒會化成人 啾咪啾咪寶子們,看看今晚能不能再弄一章出來 不能咱就明天見吧quq 等我考完教資就有時間了orz 第100章 靈異文里的惡毒男配(3) 天色漸漸轉明。 一望無際的黑暗中出現了幾分光亮。 系統冰冷無機質的聲音響起:【現在時間,十點整?!?/br> 門外同時傳來一陣痛呼:啊 倒在地上的導游阿卜緩緩爬起身,老實敦厚的面上卻是一陣扭曲的冷意:我怎么在這? 他像是忘了自己之前做過什么,蹣跚著朝吊腳樓前的空地走去。 過來吧他說:今天是旅游第一天,我們還要去訖卑河。 屋內一片沉默。 眾人面面相覷,林竹額角抽搐著將時玉從沈湛懷里拉起,護到身后,低聲問:什么情況? 熊威:我之前也用積分換過情報,這個訖卑河應該是第一個任務點。 任務點? 對,這七天我們必須遵循導游畫出的路線游玩,不得掉隊。 那別耽誤了。 快速收拾好自己,任毅給每人手里發了一張符紙,言簡意賅:關鍵時候能保命,拿好了。 這么多副本都自己一個人都扛了過來。 沒想到會在這種A級副本里遇見任毅和熊威這樣稱得上蠢的老好人。 林竹抿唇,將手上的符紙塞給時玉,你拿著。 時玉不解的看著她,發現女人的視線輕輕落在自己肚子上,那是一種懷念和遺憾的眼神:你月份大了,照顧好自己。 她知道。 知道這個所謂的孩子不可能才三個月。 時玉心頭一跳,林竹卻已經收回了視線,和許念一左一右走在他身邊,護著他出了門。 晨光熹微。 天邊露出魚肚白。 導游阿卜穿著青色土布衣褲,頭上包著整整齊齊的青色頭帕。 他扭頭盯著面前的時玉六人,眼神直勾勾的,念念有詞。 一、二、三他伸出食指,一個一個的數著人頭,從隊伍最前端的熊威數到末尾的沈湛,六。 數完沈湛,他神情古怪一瞬,黝黑的面皮上青筋直蹦,像是不敢置信,喘著粗氣又壓抑的數了一遍:一、二 六個人依舊一個沒少,并排錯開站著,蹙眉盯著他。 第二次數完,確定六人小隊完好無損,阿卜青灰色的眼珠眨也不眨的盯著熊威,自言自語般喃喃:怎么會呢? 怎么還是六個人呢? 怎么會呢? 他聲音如幽魂般擾得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恐怖游戲有要求,任何玩家不得傷害游戲npc,林竹四人忍著這股毫不掩飾的惡意,一言不發。 時玉瞇起眼:統。 系統剛剛客串了一把報時器,累得厲害:在。 這個位面背景介紹里的游戲系統 是我,系統說:我的等級比這個位面的游戲系統高,那系統已經被我嚇跑了。 時玉沉默一瞬:你這么厲害的? 系統覺得有被冒犯到,陰陽怪氣的呵了聲:請正視我的存在好嗎?你以為你任務失敗這么多次,還沒受到懲罰是為什么? 時玉一驚:居然是因為你嗎? 當然不是,系統說:是因為主系統卡bug了。 時玉: 那你在這裝個der。 他有點頭疼,說回正事:我看這個npc不太爽。 系統幽幽問:你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嗎? 我的寶,時玉眼也不眨:我看這個npc不爽。 系統滿意了:明白,我給你開后門。 有了系統這句話,時玉徹底放了心。 他看著還在不停對熊威幾人散發惡意的導游阿卜,聽著耳邊環繞不散的怎么會呢六個人,輕輕開口:當然不是六個人。 面皮青黑發紫的男人登時朝他看來,神色猙獰。 隊伍末端的沈湛眸色陡沉,插在口袋里的右手垂落,冷冷盯著朝時玉走近一步的阿卜。 旅舍前幽深詭異的森林也在同一時刻歸于死寂。 躲藏在灌木叢中蠢蠢欲動的不知名物體們霎時間安靜如雞,聽著巨物滑過的窸窣聲響,感受到一股充滿威壓與陰鷙的掃視。 周圍發生的一切時玉都毫無察覺。 他面上掛著溫柔慈愛的微笑,摸了摸肚子:這不就是第七個人。 阿卜神情一滯。 聽時玉快樂的道:真好,還多了一個人呢。 早上的鬧劇來得快結束的也快。 在阿卜沉默無聲的帶領下,眾人很快來到了訖卑河。 訖卑河橫穿整個烏南寨,順著地勢自山上流下,水流湍急,拍打著岸邊凸起的河壁,發出清脆不絕的聲響。 阿卜悶了一早上的嘴巴終于張開,他一點表面的和諧也不想維持了,指著飛流的河水冷冷道:這條河是寨子的生命河。 說完便繼續朝前走,還沒走兩步,身后便響起一個惡魔低語。 為什么呢? 時玉舒舒服服的坐在岸邊平滑的圓石上,身下還鋪著沈湛的外套,男人身形勁瘦挺拔,正站在他身后為他擋著越發炙熱的陽光,他不滿道:你都不解釋一下嗎? 有你這么當導游的嗎? 所以說初生牛犢不怕虎。 林竹整個人裂開,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想讓他不要和npc作對。 話還沒說出來,便聽沈湛自然搭腔:確實。 這個導游不專業,他漫不經心道:換個過來吧。 他扭頭看向熊威,不緊不慢的問:你們誰有旅行社的電話?交了這么多錢,他們就是這么敷衍我們的? 任毅傻在原地。 想著這兩個新人怕不是救不活了。 熊威正想開口,余光掃過一旁面色鐵青、卻不知礙于什么沒有動彈的阿卜,一瞬間福至心靈,神色不變的掏出手機:有。 之前來的時候特意存了,這事必須給個說法。 三人一唱一和,林竹幾人通過這么多關卡也不是傻子,立刻明白阿卜如此忌憚旅行社,想必是隱瞞了什么,頓時也出聲附和。 阿卜臉色一點點變得陰沉,他咬緊牙關,盯著圓石上笑容柔軟的青年,死死握緊了拳。 可他又天然畏懼這個青年。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在哪見過他。 行了,岸邊刮起一陣寒風,他古怪的笑了笑,笑聲森然:你們想知道是嗎? 這條河叫訖卑河。 供奉的是寨子里的蠱祖尹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