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5)
第77章 血族親王的小甜點(18) 時玉自此在人族首都定居下來。 許臨曾花一個星期的時間陪他挑選房子,將大學城附近安保不錯的高端小區都看了個遍。 兩人都很屬意的一個小區房價很高,綠化做的不錯,物業認真負責,就連門口的保安都將業主的臉記了個遍。 許臨十分滿意,帶著他實地考察了三天后決定就是這里了。 時玉倒是有點猶豫,他依稀記得這具身體似乎并不是什么富裕家庭長大的孩子,應該付不起半年的房費。 許臨走后他去銀行查了余額,驚奇的發現卡內的錢多的可怕。 甚至就連銀行經理都從辦公室里出來,殷勤的問他需不需要辦理業務。 新家從選定到落實,一應事宜皆有許臨幫忙。 就連臥室刷的漆、家具的擺設都有兩人一起挑選的痕跡,許臨在幫他裝飾房間上出了很大力,他似乎和時玉審美一樣,不論時玉喜歡什么,都點頭表示很好。 倒讓時玉很不好意思,請他吃了許多頓大餐。 旋轉餐廳的燈光溫柔昏黃,牛排鮮嫩多汁。 落地大窗外夜色深沉,霓虹燈閃爍其中。 許臨的五官也在這片黯淡的光影中越發深邃。 他垂著眼,狹長的鳳眸漆黑幽暗,含著笑意溫和的對他道:接下來我要去執行項任務,可能要去半個月。 已經習慣了有他陪伴的時玉一愣,放下刀叉問他:去哪里? 血族。 差不多快半個月沒有聽到這兩個字,時玉抿唇,良久才貌似無意的問:因為他們嗎? 不是,許臨聲音平靜:血族領域內最近有人類旅行團滯留,我們要去看看情況。 聽到和那兩個煩人親王無關,時玉慢吞吞哦了一聲,低頭切著牛排:那你注意安全。 好。 對面的男人似乎是笑了,嗓音微沉。 他茫然抬頭,正對上許臨唇邊尚未散去的笑意,他的五官隱匿在黑暗中,安靜的朝他望來時眼神溫和疲憊,總有些看不懂的情緒。 窗外夜景繁華。 許臨交疊著雙腿,氣勢沉穩,耐心地和他說著話:我走了你也不要忘記一日三餐要規律,出門記得斷電,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門,小區物業明天可能要上門 這嘮嘮叨叨的架勢總讓他想起一個人。 時玉捏著刀叉的指節緊了緊,他垂著眼,黑發遮在眼前看不見神情,若無其事道:行啦,我知道啦。 男人似乎笑了聲,順從的閉了嘴。 這頓散伙飯吃得很快,結束后許臨便送他回了家。 已經十點了,該睡覺了。 今天一天發生的事莫名讓他覺得疲憊。 洗完澡出來后,威廉跑過來蹭蹭他的腿彎,祖母綠的眼睛永遠有無限包容。 時玉俯身摸摸它的腦袋,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才哼了下,惡聲惡氣的嘟囔:活該。 騙上癮了還。 * 如許臨說的那樣,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他果然沒有再出現。 時玉自由自在的過了一個星期的單身生活,帶著威廉跑遍了大學城附近的景區。 大學城附近的商業街繁華熱鬧,一到夜晚人潮如織,總能看見學生們嬉鬧的身影,他也隨大流,買了不少火出圈的小玩意。 沒興致時就帶著威廉散散步,威廉身為狗中貴族,每每出場便能吸引一圈注意。 小區里也有養狗的人家,明里暗里都在問時玉能不能結成親家。 他實在想笑,看著牢牢跟在身邊看也不看那些漂亮小狗們的威廉,搖搖頭,禮貌地拒絕了。 威廉忠誠英俊,是不少阿公阿婆眼中的最佳女婿,為了防止有人暗中對它下手,時玉干脆換了個地方散步。 秋高氣爽,晚霞醉人。 在血族那的一個月像一場雁過無痕的夢,時玉偶爾回想起來時總也有些恍惚,要不是兩顆獠牙總在夜里刷存在感,他恐怕都快忘了自己還是只吸血鬼。 小花園不大不小,一圈很快走完。 時玉牽著威廉悠哉悠哉的走向出口,才走兩步,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男人穿著黑色風衣,衣擺在風中獵獵翻滾,身形筆挺,氣場冷淡。 似是察覺到了有人正在看著自己,他偏過頭,五官蒼白清雋,若隱若現的光影勾勒出狹長漠然的鳳眸,對上他視線的剎那一頓,立刻抬腿走了過來。 許臨? 時玉拍掉威廉后背的落葉,察覺身前壓下一片陰影后撩起眼皮,不冷不淡道:不是說要去一個月嗎? 男人呼吸一靜,低聲道:提前結束了。 叛徒找出來了? 許臨點頭:找出來了。 緩緩瞇起眼,時玉哦了聲,牽著威廉朝家走去,他沒有說話,緊跟在身后的男人便也一言不發。 像另一條忠順聽話的黑狗,小心翼翼的不想引起主人的反感。 路上鞋帶散開了。 時玉瞥了一眼,懶得系,只想趕快回家吃晚飯。 才走兩步,涼風拂面,身前忽的蹲下一個影子。 男人的頭發烏黑茂密,自上而下看去能看見他沉郁冰冷的眉眼和緊抿的唇瓣,長指靈敏的系好鞋帶,他抬起頭,眸色黑沉,許久才輕聲道:好了。 身前的青年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下一秒,面無表情的一腳朝他肩頭踹去。 許臨一動不動,臉色卻越發蒼白。 起來。時玉煩道。 眸色緩緩歸于沉寂,男人跟在他身后不遠不近的距離,隨他朝家走去。 小區保安正在站崗,看見他們后打了個招呼:時先生,許先生。 時玉笑著點頭:辛苦你們了。 威廉放慢速度,瞥了眼心情不虞的主人,又瞥了眼他身后跟個啞巴一樣什么話也不會說的前主人,豎著耳朵搖頭。 當真演示了一把狗看了都搖頭。 當初選房子的時候時玉看中了十一樓的采光,正是晚飯的點,電梯里沒有人,兩人一狗一路抵達十一樓,開門進屋后時玉依舊當身后緊跟著的男人是隱形人。 他俯身摸摸威廉的腦袋:今晚想吃什么? 威廉懶洋洋打了個哈欠,表示什么都可以。 時玉換上拖鞋,徑直去廚房,打開冰箱上下翻了翻,按照寵物博主推薦的那樣給威廉搭配著餐食。 玄關處如被遺棄一般安靜站立的男人眸色沉沉,眉眼沉郁蒼白,卻在沒有得到允許時一動不動,只能低頭不動聲色的掃過鞋柜,仔細觀察有沒有陌生男人的鞋。 時玉抬頭看見的便是這一幕,他心頭火起,冷笑著合上冰箱門。 砰的一聲響,許臨立刻抬頭,直直朝他看來。 不遠處的青年面無表情的拍拍手。 屋內暖氣充盈,他只穿了一件衛衣,露出來的脖頸柔軟雪白,廚房的暖光灑在他身上,襯得那雙細長的眉眼越□□亮妖冶,不耐的看著他問:會做飯嗎? 毫不猶豫的,他點頭:會。 旁邊的鞋柜里有一次性拖鞋,冰箱里有蔬菜,你去做吧。 許臨很快換上拖鞋,進了廚房。 時玉冷眼看著他的背影,大搖大擺的坐到沙發上看電視。 威廉蜷在身邊,舔了舔他的手腕。 他撫著它后背柔順的短毛,瞇起眼:我看他怎么裝。 電視內傳來一陣歡聲笑語,是最近熱門的戶外綜藝,偌大的客廳內一時間只能聽見這股聲音,廚房門緊閉,男人不知道在里面搗鼓什么,居然連煤氣灶都沒有開。 莫名有些不詳的預感,時玉蹙眉抱緊了威廉,等了才不到五分鐘,廚房的門便被推開了。 腳步聲從身后傳來,男人的聲音隨之響起,低冷平靜:好了。 時玉故作矜持的晾了他一分鐘,這才回頭。 下一秒,他瞳孔驟然一縮,對上男人脖頸間一條不細不長、正好能一口咬下的傷口。 傷口滲著血珠。 香甜的氣息霎時間席卷整片天地。 血液的腥甜幽香足以讓餓了已有一月的小血族把持不住。 許臨靜靜的低頭看著他,蒼白的面上沒什么情緒,語氣卻壓得輕輕地,像在哄他:我想你應該想喝一點血。 獠牙不受控制的自口中探出,時玉眼眸深紅,氣的一時間連話都說不明白:我、我是讓你做飯! 許臨回答的也很自然,我就是你的食物。 這面無表情說出令人羞恥的話的天賦,至今為止他還只在一個人身上看過。 查爾斯! 時玉怒急,猛地起身一腳踹開他:你有病吧! 許臨一怔,抬頭與他對視。 片刻后他抿了抿唇,身形漸變,一張英俊蒼白的臉緩緩出現在眼前。男人氣場強大,鳳眸幽深狹長,深黑筆挺的親王制服勾勒著頎長挺拔的身軀,使他看起來猶如高高在上的神祇,眉眼冰冷漠然,卻清晰的印出了他的影子。 且只有他的影子。 有意思嗎?時玉呼吸急促,遏制住吸血的欲/望,目光一點點從他冒著血珠的頸側挪開,咬牙道:用別人的臉和身份有意思嗎! 見他氣的指尖都在顫抖,查爾斯有些不知所措的低聲道:時玉,我的本意并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一點也不想聽他說話,時玉一把抄起抱枕朝他砸去:還找借口!還找借口! 查爾斯任由他打,整齊的黑發頓時被打得一團亂。 他肩膀寬闊,青年只到他肩膀高,雪里透紅的小臉漂亮秀致,因為生氣眼眶濕潤,纖密的眼睫垂覆著,好像下一秒就要被他的氣的掉下眼淚。 他實在矜貴,又被他和路易養的精細,在古宅是不論是馬夫還是男仆,全部任他索取,剛轉換的小血族貪得無厭,恨不得取代他們兩個成為唯一的王,擁有全部的始祖血液,但他們依舊縱容了他的行為。 不約而同的,他們給予懷中這膽大包天的小血族無限包容與寵愛,甚至直到他離開,第一反應也是他在人族能不能吃飽,會不會餓。 像擔心族內還未成年就要外出闖蕩的小輩那樣,兩個大家長cao碎了心,幾乎想過把血液冷凍給他郵來的主意。 可惜鐵了心要離開的小血族不會吃這一套,也不會再喝他們的血。 換身份接近他的主意從一開始就糟透了,才會讓他如此失望堅決的離開。 胸膛又被抱枕重重的砸了一下。 緊接著,小血族甩掉抱枕,頭也不回的回了臥室。 砰的一聲臥室門被大力合上。 客廳中央形容狼狽的男人低下頭,對上了威廉碧綠色的眼睛。 純黑狼犬豎著耳朵,懶洋洋瞥他一眼。 像是在報很久以前被騙的仇,趴在地毯上看熱鬧。 臥室門這一關便關到了深夜。 時玉閉眼躺在床上,竭力遏制著體內游竄的沖動。 血族本就是貪歡享樂的種族,嗜好鮮血,追求快樂。 一個月的清心寡欲險些讓時玉忘了自己還是血族,如今一聞到查爾斯身上濃郁的始祖血液,壓抑了一月有余的渴望頓時卷土重來。 他口干舌燥,熱的一再降低空調的溫度,在床上翻來滾去,迷迷糊糊好不容易快要睡過去了,體內的燥火倏地重燃,一路從舌尖燃遍全身。 寂靜的室內猛地響起一聲拳頭砸向被褥的悶響。 一道穿著柔軟睡衣的身影慢吞吞坐起身,頭發凌亂,唇瓣嫣紅,細白的指尖輕輕顫抖,掀開被子剛要看一眼,忽的,便是一頓,后知后覺的想起來是誰讓自己淪落到如此境地的。 他軟著腿下了床,氣勢洶洶的推開臥室門走向客廳。 無月之夜的夜晚格外幽暗,大片大片的云層遮住了一切光亮。 客廳窗簾緊合,一道挺拔筆直的人影安靜的坐在沙發上,保持著他離開之前的動作,一動不動。 像一尊蒼白冷硬的雕塑,毫無生氣。 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男人眼睫一顫,抬頭望去。 面無表情的青年冷冰冰站在身前,垂眸看著他,聲音柔啞平靜,一字一頓說的緩慢,起來。 他聽話的起了身,看著氣息紊亂的青年坐到自己剛剛坐過的位置上。 離查爾斯越近,越能聞到他身上的甜香。 時玉實在忍受不了這股誘惑,吞了口口水,大腦被引誘的昏昏沉沉,連之前預想的怎么讓男人跪著來的話都忘了,啞聲道:我現在要喝你的血。 夜色漆黑寂靜。 男人順從的向他靠近,呼出的鼻息冰冷寒栗,很快便將脖子湊到他唇邊。 像之前在古宅三樓餐廳那樣,怕青年咬不開自己生硬的皮rou,他自己抬手,在脖子上劃開一條傷口。 濃稠的血液順著傷口冒出,甜香誘人。 小血族頓時被引誘的眼眶深紅,小巧的喉結滾了滾,露出危險可愛的獠牙,重重摁著他的肩膀吮了上去。 他貪婪的汲取著血液,喝的熏熏然,細長纖密的眼睫濕淋淋的,唇瓣嫣紅飽滿,像涂了一層軟爛鮮紅的汁水,趴在男人胸膛上肆意汲取。 很快,更深處的渴望涌上心頭,他湊在男人耳邊,說著見不得人的羞話,語氣卻更像威脅,甚至揪著男人的頭發扯了扯。 查爾斯眼睫一顫,大掌輕柔的撫著他的后背,喉結滾動著,沙啞的問:舔嗎? 小血族勾著他的脖子,唇瓣細細的張著一條小口,嫩紅的舌尖在雪白的齒下若隱若現,吐出灼熱催促的氣:嗯。 現在? 嗯。 被窗簾籠罩的客廳內很快響起細碎的嗚咽。 緊接著是青年高高在上的怒斥。 男人嗓音低啞,語氣中滿是輕哄,哄著懷中哆哆嗦嗦掉著眼淚,卻還在貪婪的吸著自己脖頸血液的小血族:我明天離開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