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你不用跟朗哥 不用,反手牽住他的手腕,男人率先走在前面,帶他去找酒店:飛太久了,他們也需要休息。 時玉不安的回了下頭。 小樹林重重樹影遮掩的廣場中,一架直升機露著螺旋槳,安靜的棲息著。 很快,一個黑影映入眼簾,朗哥的聲音遠遠傳來:誒,你們這是去哪??? 許臨頭也沒回:朗哥,我帶他去找酒店。 行,男人喊道:一個小時后必須回來! 繚繞在心頭的莫名不安這一刻盡數消失。 時玉松了口氣,才走兩步忽然覺得有點不對。 他一手牽著威廉,另一只手被許臨牽著,周圍熱鬧的人聲不知何時靜了下來,再抬頭,發現附近的大學生們都在不留痕跡的觀察他們,眼神復雜。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兩個男人手牽手,帶著狗去開/房。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狗男男。 時玉: 時玉: 酒店距離小吃街不遠。 光看外表奢華堂皇,門童恭候而立,門口露天停車場上停的也大多是豪車。 畢竟是首都中心,豪華酒店遍地都是。 許臨帶著時玉進了房間。 開的大床房,擺設精致,床頭壁燈灑下昏黃燈光,氛圍瞬間溫馨了許多。 許臨催促著他去洗澡,讓他盡快換上干凈衣服。 五星酒店的服務十分周到,時玉換好浴袍出來,男人正守禮的坐在沙發上,面容隱匿在半明半暗的陰影中,看不太清。 他擦著頭發的動作一頓,心跳莫名一亂,下一刻便聽許臨低聲問:我可以用下浴室嗎? 嗯?他點頭:可以。 男人緩緩起身,交疊的雙腿自然放下,模樣一如既往的溫和疏離,進了浴室后里面隨之響起細微的水流聲。 時玉抬手把毛巾放到烘干架上,威廉擔憂的跑過來蹭蹭他的腿。 浴室內隔門響起沉悶的腳步聲,許臨應該在里面洗手洗臉,水流嘩嘩作響。 很快一切便歸于平靜,浴室門被推開,一道身影不急不緩的走了出來,你可以先在這里住著,后續如果想租房子最好不要離開首都,這里治安不錯 他說著抬起了頭,嘴里有條不紊的話語驟然一頓,瞳孔在這一刻緊縮 光線昏暗的臥室內只開了床頭燈。 燈下穿著浴袍的青年安靜坐在床邊,潮濕黑發垂在蒼白頰側,裸露在外的手腕纖細伶仃,仿佛只覆有薄薄一層皮rou,輕輕一碰就會斷掉。 那皮rou此刻被劃開了一條小口,滾落著濃稠的血液。 滴滴落進透明的玻璃杯內,杯底已經被鮮紅的液體覆蓋,一眼望過去觸目驚心。 雪白危險的獠牙自口中探出,時玉眼睛深紅,不安的抬頭望著剎那間陷入沉默的男人,聲音忐忑,小心的道:你們是要血族的血嗎? 我有很多。 * * 偌大的房間內一時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許臨站在黑暗中,仿若與這黑暗融為一體。 良久,他才開了口,嗓音低冷平靜,一字一句說的極為耐心:我之前要你的血了? 空氣中充斥著風雨欲來的寒意,危險駭人。 沒有,但是你去那里的任務不就是獲得血族的血嗎,時玉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謝謝你帶我從那里出來,我沒有別的能回報你的,這些要是不夠我 許臨忽然動了,時玉下意識閉上嘴。 男人面無表情的朝他走來,氣勢有一瞬間的暴怒可怖,不等他反應過來又瞬間恢復如常。 他盯著他手腕上的傷口看了兩秒,臉色緊繃,反手拿過一旁的紙巾替他擦干手腕上殘余的血跡。 那鋪過玻璃杯杯底的血液直接被他無視。 他面色極其難看的走進浴室,出來后用濕毛巾壓住他手腕的傷口。 時玉茫然地看他一眼,男人離得有些近,壓迫感十足,自上而下看去時能看見緊蹙的眉心和抿平的唇角,在他開口想要說話前驀地抬頭看他一眼。 眸光沉沉,只一眼便讓時玉憋住了話,老老實實坐著,一動不動。 房間內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卻比之前更加難熬。 從浴室走出來看見他手腕傷口的那一刻起,許臨整個人的氣勢就變得極為壓抑,眼神冰冷,像頭被惹怒的兇獸,總讓他聯想到一些不太想想起的人。 你是血族? 男人忽的開口,打斷了他的疑慮。 嗯,我是。 許臨繼續問他:你一直都是血族? 時玉僵住,不期然的想起自己是如何變成血族的那些往事,畫面不堪入目,他面不改色道:是,我一直都是。 男人一時沒有說話,緩緩開口時聲音更是冷靜,甚至有些寒意:你就不怕我把你帶走? 時玉頓時笑了,應該不會吧。 你就這么相信我? 時玉覺得這個話題走向似乎有點不對勁,但他還是點點頭,如果真的嫌我是個拖累,我覺得在那里的時候你就不會帶我走了。 那里代指哪里,兩人心知肚明。 氣氛越發古怪。 時玉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話了,卻見許臨扯了扯唇,眼中毫無笑意:是嗎?在你心里我的形象可真好。 可你的表情好像并不高興。 手腕的冰毛巾仍在摁著傷口,趁現在形勢不錯,他說道:血族的傷口可以自愈,止不止血都一樣。 所以你就要任由傷口一直流血到自愈?許臨抬頭看他一眼,將毛巾翻個面,垂眸觀察他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淡淡道:我并沒有看出來哪里自愈了。 因為得用唾液舔??! 這我能告訴你嗎。 時玉干笑:是嗎,可能還得一會兒吧。 那就不要等了,男人起身,我帶你去看醫生。 時玉:??? 他低頭看了眼頂多半根手指長的傷口,再看看嚴正以待就差叫120來把他抬走的許臨。 不用了,他蒼白無力的找補:真的一會兒就好。 男人站在床頭居高臨下的與他對視,黑眸沉沉,看不出什么情緒,那我就在這等它好。 時玉徹底裂開:朗哥還在等你呢! 沒打電話來就是不著急。 所以你今天就非要研究研究血族的生理構造是嗎? 時玉嘆氣,硬著頭皮道:其實也不是看著就能好? 男人的聲音有些低:那怎么才能好? 就是得用唾液。 青年垂著頭,床畔的暖橘燈光落在脖頸上,襯得那片雪白細膩的膚rou如上了釉彩的瓷器般誘人。 他眼睫不安的垂覆,沉沉密密的在眼下落下一層鴉羽般的陰影,寬松干凈的浴袍下四肢雪白盈盈,如凝固的牛乳,好像稍微使點力氣就能在上面留下一片痕跡。 也確實如此。 那片細嫩雪白的膚rou上,曾經確實印滿了兩個男人留下的痕跡。 舔吻、啃噬。 他們盡力取/悅這貪歡享樂的小血族,想讓他安心留在他們身邊,永不踏出古宅半步。 到底還是失敗了。 許臨喉結滾了滾,重新坐下。 他坐在沙發上,交疊著雙腿,幽黑深邃的眼睛直直盯著眼神飄忽的青年,話語中不帶什么別的意味:那你舔給我看。 時玉一怔,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話:什么? 男人面色平靜,自然的反問他:什么什么?既然要用唾液,不應該舔嗎? 時玉頓時睜大了眼,還沒生氣又聽許臨輕嘆道:抱歉,我好像說錯話了。 他捏著眉心:但是你的傷口我實在放心不下,我們還是去看醫生吧,醫生一定比唾液管用。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 你簡直在質疑我們血族的能力! 時玉出離憤怒了,氣的呼吸顫抖,又不能拿眼前這位剛把他救出魔窟的救命恩人怎么辦,只能在威廉擔憂的眼神下恨恨咬牙,憋出一句話:那你看著。 他抬起手腕,忍下被人圍觀的羞恥,垂落的眼睫輕輕顫抖,小心舔上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 那截吐出唇瓣的舌尖柔軟嫣紅,滴落著透明晶瑩的水珠,胡亂舔了兩下便吝嗇的藏回口中,徒留手腕上星星點點未干的水跡。 行了吧,青年沒好氣道,耳垂有些紅,瞪著他道:馬上就好啦。 男人坐在沙發上垂著眼,沙啞的嗯了一聲。 他長腿交疊,坐著不知道在想什么,靜靜看著虛空,直到時玉忍不住趕人時才起身,自上而下的看著他,目光柔和深暗,輕聲道:那我走了。 時玉,好好睡一覺。 這句話太過溫和,時玉肚子里的火氣散了些,嗯,你別忘了把這點血拿走。 不夠再找我要。 許臨笑容漸漸消失,卻沒說什么,拿起呈有他血液的玻璃杯朝外走去。 我明天再來看你。 ???身后傳來青年悶悶的聲音:你這么閑嗎? 他眼中含笑:嗯,確實不太忙。 許臨離開后時針也悄悄指向了十。 屋內一片靜謐,時玉進浴室又給威廉洗了澡,威廉很聽話,碧綠的眼睛溫柔的注視著他,讓轉身轉身,讓抬腿抬腿。 因為沒有寵物用的香波,時玉也不敢隨意用沐浴液,只給它沖了兩遍,見威風凜凜的男爵大人重回往日的干凈優雅后才關閉浴霸,拿吹風機給它吹毛。 這一番動作下來又花了快半個小時。 他困的眼睛都睜不開,胡亂沖個澡便撲上床,抱著暖呼呼的威廉睡覺。 夜色漸深。 晚間下了片刻的小雨,空氣中吹著清涼的風。 時玉忘了關陽臺的窗戶,涼風一陣陣吹入。 他毫無所覺,甚至嫌熱的探出一條腿,一旁睡夢中也保持警惕的威廉迷糊的撩起眼皮,甩甩尾巴跳下床去關窗。 才走到陽臺,它整個狗登時打了個哆嗦,警惕的露出獠牙,盯著窗外一道不知站了多久的黑影。 黑影倚在陽臺角落,身姿筆挺,氣場沉穩,安靜的站著便仿佛要與這片黑暗融為一體。 他感受到了威廉的注視,平靜的偏頭看來。 狼犬一頓,獠牙頓時收起,順著落地大窗的縫隙走上陽臺,回身關上窗戶,輕輕汪了一聲。 噓,男人對它搖搖頭:不要叫。 他單手撐著夜間格外冰涼的欄桿,修長指尖夾著煙支,煙頭猩紅,徐徐升起飄渺的煙霧,五官也在這片繚繞的煙霧中若隱若現,只能看見一雙深沉幽黑的鳳眸。 威廉上前,蹭蹭他的小腿。 男人垂眸看它,辛苦你了。 狼犬祖母綠的眼眸溫柔靜謐,懶懶瞥他一眼,蜷在他腿邊同他一同看這浩瀚無邊的夜幕。 一根煙很快抽完,路易站在陽臺散掉身上的煙味,許久才看向屋內,沒有拉嚴的窗簾下能看見睡得很不老實的青年,雪白盈盈的兩條腿探出被窩,烏黑細密的發絲垂在修長的頸后,睡得卻很沉,一動不動。 他看了他很久,才推開落地窗走進去。 步伐放的很輕,狼犬緊隨其后,拱身關上門。 房間內一片寂靜,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入些許光亮。 屋內中央空調吹著暖氣,扇葉上下搖擺,發出細微嗡鳴。 他似乎笑了下,走到床邊耐心地幫青年蓋好被子。 又站了片刻,才垂眸坐到床邊的地毯上,斂著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總是高高在上、運籌帷幄的親王大人罕見的露出這幅神情,眸色幽沉,摻雜著著無奈和疲憊。 威廉趴在他身邊,闔上了眼。 他撫著狼犬順滑的皮毛,嗓音低沉:我該怎么才能讓他消氣? 狼犬豎著耳朵,舒服的哼哼。 月光流水般自他沉斂優雅的眉眼掠過,他坐在這里一動不動,如一尊沉默肅立的雕塑,守護著床上沒心沒肺的小血族。 和他道歉嗎? 他低低的自言自語:可他應該不會想聽。 狼犬幽幽看他一眼,對雙標的主人表示了不滿,很快又被床上青年的動靜吸引了注意,緊張地直起身子。 不知是不是男人壓低的聲音吵到了他,青年翻了個身,腦袋朝被子里蒙了蒙,纖細雪白的胳膊卻探出被子,隨意地垂在床畔。 室內霎時一靜。 許久,路易才垂眸看向眼前這條胳膊。 細膩無暇的膚rou上任何一點痕跡都會很明顯。 青年手腕處留下的疤痕還未消褪,淺淺一條,猶如劃破雪白牛乳的一條裂縫,刺目礙眼。 他沉默片刻,抬手攏住面前這伶仃細瘦的手腕,拇指小心地劃過那條疤痕,閉上眼,在上面印下一個輕不可覺的吻。 他總會讓他的小血族回到他身邊。 緩緩睜開眼,男人的眸色逐漸變得陰鷙冷戾。 只是在這之前,先要除掉那個本就不該被創造出來的兒子。 就像查爾斯意圖造/反那樣,他也該給他點教訓嘗嘗。 作者有話要說: 應該能看出來下飛機以后的許臨,已經被路易披皮了吧? 路易壞的很,馬甲千千萬 提前祝大家國慶快樂 明天應該就能完結這個世界了 啾咪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