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假山打下一片陰影,觸目驚心的血跡遍布男人全身。 尤其是那雙蒼白修長的手,濃稠血液順著指尖滴落,散發著甜美誘人的香氣。 真香。 他深吸一口氣,快速蹲下,抬頭看向受害者。 這是一個格外英俊的男人。 身材挺拔頎長,五官蒼白深刻,幽深平靜的黑眸毫無情緒,碎亂短發遮在眼前,穿著白襯衫黑馬甲,一看便是古宅內平平無奇的男仆。 他眉眼沉郁,撩起眼皮淡淡看了一眼時玉,眼神深處是死水般的幽寂。 你 時玉艱難地捋順舌頭想說話,視線卻不由被他偏過頭后的脖頸吸引。 那線條分明的脖頸流著血液。 細密血珠很快凝聚成團,滴在衣服上,留下一個又一個血印。 一旁的威廉忽的止住叫,莫名開始圍著男人團團轉,鼻尖左右嗅了嗅,下一秒便冷漠的咬著時玉的衣服要帶他走。 時玉吞口口水,神智已經開始恍惚,眼睛盯著男人滴著血液的手指和脖頸看。 那個你還好嗎?我去給你叫醫生 不必,男人的聲音也格外冷漠,猶如碎冰,喑啞低沉:我是人類,沒有醫生會給我治療。 說著他便要起身,動作幅度極大,瞬間撕裂了脖頸的口子。 他冷著臉蹙了蹙眉,與此同時,空氣中也驟然爆發開一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香氣。 如果說剛剛的香氣時玉還能抵抗。 這一刻他實在忍受不了誘惑,血族的天性便是不掩飾欲/望與快/感。 他不知所措,昏昏沉沉間對上了男人驟然凝固的眼神。 男人語氣冰冷,沉沉道:你也是血族? 眼眸微紅,唇間露出尖尖獠牙的小血族頭暈目眩,直勾勾的盯著他,克制著不朝前走去,吞著口水茫然地對他道:是對不起,你 男人厭煩的撇過頭,脖頸撕裂開的猙獰傷口卻越發明顯的出現在視線中。 他冷冷的對時玉道:請你離開。 血液大汩大汩涌出、滴落。 濃稠的顏色猶如世間頂級的美味,散發著不容人回避的甜香。 時玉被勾的眸色越發猩紅,兩顆尖尖的獠牙又痛又癢,腦海里最后的理智在告訴他這個是傷員,不能吸。 可身體卻有了自主意識。 指尖驀地被溫熱柔軟的掌心握住。 男人眸色頓沉,喉結滾了滾,側頭看來。 跪坐在草坪上的小吸血鬼眼眶紅紅,獠牙委屈的裸露在空中,小心翼翼的捧著他的指尖輕舔。 舔一口不安的看他一眼,舔一口又不安的看他一眼。 對、對不起,他含著他的指尖,細密的長睫被水汽濡濕,濕淋淋的垂覆著,唇瓣嫣紅腫脹,哽咽著道歉:我不是人。 作者有話要說: 顧易=威爾遜一世=父親=小叔(舅舅),真名叫做路易威爾遜 這位可憐柔弱的男仆=威爾遜二世=壞狗,真名叫查爾斯威爾遜 都不是好鳥,馬甲一層又一層,連狗都騙,馬甲掉落之日就是追妻之時 在餐廳發瘋的是壞狗,罵他是畜生的是小叔 就醬紫,明天見寶子們,啾咪啾咪,這章抽二十條評論發紅包~ 第68章 血族親王的小甜點(9) 指腹傳來柔軟濕潤的觸碰。 小血族道歉的有多真誠,便有多貪婪的吮著他指尖的鮮血。 他甚至沒有發現他的體溫是冰冷的。 就這么乖順的舔著他的手指,沉浸在鮮血帶來的快/感中,臉頰潮紅,眼睫垂覆,汗水浸透了雪白皮rou,幽幽散發著獨屬于他體內的腥香。 讓他也想舔上去。 嘗一嘗味道。 時玉大腦昏昏沉沉,他不太餓,卻又抑制不住食欲。 余光中男人似乎偏過了頭,露出利落修長的脖頸線條,撕裂的傷口橫亙其上,滴落著濃郁甜美的血液。 好浪費。 他吞著口水,眼神直勾勾的,水光瀲滟的鳳眸含著霧氣,捧著懷中的胳膊,重重吸了兩口。 蒼白冷漠的男人毫無反應,眉梢卻往下壓了壓,喉結不甚明顯的上下一滾,脖頸之上的傷口瞬間滾落成片的濃稠血液。 正常人如此大出血早就不可能保持清醒。 更別說面色如常。 而被這香氣徹底俘獲了心神的小吸血鬼卻什么也沒察覺到。 他像喝醉了一般嗅著空中的氣味,暈陶陶的張著小口喘息,爛紅的舌尖若隱若現,嘴邊溢出晶瑩的水跡,被饞的連口水都不會咽了,可憐巴巴的松開手,朝男人懷里爬了過去。 他享受過各種疼愛。 每個世界都被捧在手心里呵護,唇瓣被溫柔的吻過,眉眼被小心的親過,這具身體從第一個世界開始便被兩個男人費盡心機的取/悅,他們教他享受快樂,卻又不敢索取過度。 潛意識在告訴他可以放肆的對眼前的男人做任何事,就像前兩個世界那樣,即使是被引誘著犯下錯事,最后被抱在膝上小心舔去眼淚的依舊是他。 時玉爬到了男人懷里。 他很漂亮,沉浸在欲/望中時更加漂亮。 眉、眼、發色黑如濃墨,唇瓣越發嫣紅飽滿,秾艷昳麗的眉眼似畫中走出的精怪,坐在男人懷里,盯著他脖頸的傷口,嗓音急促柔啞地說:你是人類,不能再流血了,會死的。 他說的冠冕堂皇,像個再正經不過的小血族。 嘴唇吐著灼熱的氣,細細舔著男人脖頸處的皮rou,被冰冷的大掌摁住后背,強硬的鎖在懷里也什么都沒發現,還在虛偽的安撫可能會反抗的男人:我一會兒給你舔舔,馬上就能好了。 我和別的血族不一樣我真的就舔舔。 男人冷漠不耐的面上頓時掠過一絲笑意。 寬大的手掌撫著青年柔順的發絲,感受著脖頸間細細密密的舔舐,眸色幽沉guntang,竭力壓抑著將人抵在假山后親吻愛撫的沖動。 真好騙。 一個貪歡重/欲的小血族,上了床恐怕會更快樂。 忽然,一股奇怪的視線的掃來。 他抬頭,看見了不遠處站著不動的純黑狼犬。 狼犬嘴里叼著野餐墊。 和他對視兩秒后,面無表情的吐掉了嘴里的墊子。 時玉愧疚不安的跪坐在威廉剛剛叼來的墊子上。 他眼眸深紅,獠牙還未收起,小心翼翼的看著正整理著衣服的男人。 男人面無表情,身上幾個形狀猙獰的傷口已然愈合,他冷淡的垂著頭,上身被扯得掉了幾顆扣子的襯衫整整齊齊的扎進褲腰,黑發凌亂,膚色蒼白,因為失血過多甚至連皮膚都是冷的。 虛弱又堅強。 在他面前努力藏起厭惡與反感。 你 時玉仔細回憶了下自己工資卡里的余額,覺得自己簡直罪大惡極,和外面那些逼迫良家婦女的惡霸沒什么區別,連自己嘴里的兩顆牙都管不住。 他硬著頭皮說:我有些錢如果你需要的話 我叫查理。 男人率先開了口,系好松開的褲腰帶后,時玉猝不及防看見了些不該看的東西,驚得登時后退了一步:你怎么還 話沒說完他就反應過來了。 血族吸血同樣會給人類帶來快樂。 有反應很正常。 下次有需求你可以再來找我,我住三樓,平常打掃走廊衛生。 時玉面色緩緩凝固,??? 查理眼神冷靜,站在他身前,他個頭很高,目測有一米九,頎長的身軀壓下一片陰影,能將他完全籠罩在內,淡淡的道:我不要你的錢,既然你也是古宅內的血族,地位應該不低。 時玉吞口口水,回頭看了眼無所事事的逗弄著蝴蝶的威廉。 查理點頭,我知道,那是男爵大人。 你在男爵大人身邊侍奉,沒人敢惹你。 他背光而站,看不清神情,只毫無起伏的像在說什么再正常不過的話:我如果當了你的血奴,同樣的,也就沒有別人敢來惹我。 時玉恍然:哦。 原來他打得是這個主意。 想到把他打得一身慘狀的那幾個男仆,時玉心里還有些不適。 沒想到古宅內的仆人居然也分三六九等,兩位親王不在,沒有主人坐鎮,果然什么牛鬼蛇神都敢冒頭了。 他想了想,覺得男人這個提議可以,那好,但是你不用給我當血奴,當普通仆人就行。我吸了你那么多血,補給你點錢也是應該的。 查理面色冷了下來,他平靜的抬手解開襯衫紐扣,緊接著跪下身,英俊冷漠的臉自然壓下,湊近他小腹:我也可以給你舔。 你可以先試試,我不是那種只能給你血液的血奴。 時玉: 時玉:?。?! 您也太野了吧。 光天化日之下! 時玉飛快朝后退了兩步,男人挺直的鼻梁淺淺擦過脆弱的小腹,他頓時睜大了眼,飛快搖頭:你干什么你! 查理:給你*交。 時玉耳朵都臟了,崩潰的瞪著他:我不需要! 嘴唇緩緩抿緊,查理跪起身,眼神晦暗不明:那好。 他神情冷淡,臉色蒼白冰冷。 襯衫上幾處凝固的血跡刺目晃眼,時玉心跳的砰砰快,本來還有些生氣,卻在看見這些血跡后消了氣。 算了,他在這種不正常的環境下生存久了,思考問題的角度不同也是應該的。 努力說服自己不要再去想剛剛那一幕,時玉煩躁的蹙起眉。 你等等。 即將離開的男人動作一頓,回頭看他。 烏眉長睫的小血族坐在柔軟的墊子上,黑發被陽光映照出點點光斑,敞露的襯衫下皮rou雪白汗濕,懨懨的對他道:我同意了。 你可以給我當血奴,但剛剛的事不能有下次。 這一天過的太刺激。 和查理約好晚上九點在走廊見面,演一場血奴和血主之間的戲后,時玉帶著威廉回了臥室,草草的吃完午飯睡午覺。 一覺睡醒再吃完晚飯,時針才剛剛指過六。 天近薄暮,晚霞漫天。 答應好和顧易一起騎馬,時玉精神飽滿的告別了威廉,謹慎的走古宅后門溜了出去。 他最近運氣出奇的好。 不論是二樓那些血仆還是經常巡邏的守衛、傭人,一次都沒遇見過,避免了很多麻煩。 通往馬場的小路很平坦。 那天晚上到處橫亙的石子、雜草盡數消失,一路通順的好像古宅外隨處可見的主道。 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時玉還是保持警惕的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沒有人后才穿過小道趕往馬場。 今天的馬場依舊空無一人。 除了門口安靜等待的一道身影。 顧易,他道:我來了。 男人抬頭朝他看來,黯淡的天光拂過他的眉眼,露出一雙幽黑深邃的鳳眸。 他靜靜的看著時玉,語氣溫和:嗯,我們走吧。 時玉看了眼馬場內的環境,有點疑惑:馬場就你一個人工作嗎? 顧易點了點頭:今天輪到我值班。 這么早就開始值班? 太辛苦了。 時玉跟著他走向馬棚,遠遠便看見棚子里一匹英俊的白馬,鬃毛柔順,四肢肌rou發達,正垂著眼皮舔著水槽里的水,一舉一動都優雅高貴。 那是? 顧易說:它叫大衛。 時玉:是兩位親王的馬嗎? 不是,顧易頓了下,對他道:想試試嗎? 誒,時玉下意識搖頭,我不會騎馬。 我可以帶你。 猶豫一瞬,終究扛不住白馬帶來的誘惑,時玉點頭:那我們先騎兩圈,然后再練習騎馬。 可以。 顧易進了馬棚,牽著白馬出來。 英俊的白馬即便出現在黯淡的天光下依舊不顯低調,它眼神清澈,盯著時玉看了兩眼,懶洋洋的打了個響鼻。 顧易翻身上馬,動作瀟灑利落。 他坐在馬背上,背光的五官清冷俊美,一雙鳳眸狹長深邃,仿若翻滾著沉沉暗浪的幽潭,朝時玉伸出了手。 對上那雙眼睛,時玉莫名瑟縮一下,接著便聽到男人低沉含笑的聲音。 來。 他回過神,牽住男人的大掌,在男人的指導下笨拙的騎上馬背。 高處的風景就是不一樣。 天已經暗了下來,馬場亮著燈光,晚風拂面,清爽舒適。 大衛迎著風跑了起來。 馬場很大,一圈足有兩千米長。 顧易穿著風衣,將他細細的攏在懷里,男人的懷抱溫熱寬大,和呼出的冰冷氣息不一樣,身為血族,他卻很溫暖。 時玉還記得前天在馬棚里吸食顧易鮮血時的感覺,溫熱的血液涌入喉嚨,他沉迷不已,只能感受到男人落在后背的手掌。 輕輕順著脊背撫摸,很舒服,像在寵愛貪心胡鬧的孩子。 他有點意動,莫名很想喝血。 就連身體也不受控制的燥熱起來。 格外尷尬的反應。 他不動身色的朝前挪了挪,生怕被身后的男人察覺。 晚風微冷,寂靜無邊的馬場上只能聽見吹過耳畔的風聲和馬蹄清脆的跑動聲。 天邊最后一點光線消失,世間一切被黑暗籠罩。